鸣云见对方也不住打量自己,不免有些尴尬,忽然想起一事,忙从行囊里解出一块牛肉干递了给她。
未想却被冷星云阻止道:“不要给她肉干,她瘦成这个样子,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吃肉的话,小心会要了她的命!”
鸣云厨艺惊人,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该死,是我照顾不周,说着又取出几块蜜饯交在女孩手里。这些水果晒成的果干,饱含糖份,对于长久饿了肚子的肉,倒是好消化的多。”
不知为何苏月尘看了冷星云一眼,至于后者则全没在意。
一忽儿功夫,众人准备停当,排开阵形,由苏月尘当先开路,鸣云为修为最低,留在了最后。
哪知群鬼起除并没有多大动静,待鸣云一开拨,顿时跟了上来。其中有些鬼火炽旺的,竟然不顾日轮阳光,强行向着众人袭来。
“这是怎么回事?”冷星云不由问道。
“我们也不知,之前和刘师弟迁了两次场地,都是这样的情景,这些枉死鬼反应虽慢,但脚程却快!”
二女说话时,已是拨快了马,哪知从后跟上的厉鬼乘着阴风,竟然不慢,任是龙马如何加急,也甩不脱它们!
最糟糕的是,随着众人奔的越疾,四野鬼哭狼嚎一样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看情形还有更多的厉鬼群围合扰之势!
到此地步,连冷星云眉头也皱了起来。
刘香浓目光凝重,少有的道了一声:“看情形,似乎很不妙啊!”
而鸣云在看到一物时,脸色更是白了白,指定对方道:“两位师姐快看,是不是那个家伙闹的鬼!”
苏、冷二人顺着鸣云指点方向望去,就见之前好容易摆脱的巨汉再一次出现在荒原里。
他那背上挑着的灯笼在漆黑的荒野里看着尤其显眼,所不同的是因为四野里游魂太多,一盏聚灵灯收缴的冤魂络绎不绝,每扑入灯芯内便是一阵精光闪烁,耀的四野明晦不定,更显诡异凄厉。
苏、冷二人冷观了一会儿,瞧出些不对,由冷星云开口道:“先过去看一看再说。”
鸣云此时也看出巨汉似乎并不是放出群鬼的罪魁祸首,连忙也跟了上去。
等一行人走近身前,就见挑灯巨汉正在草地上大杀四方,手底一口鬼头刀已成了血青色,每斩动一缕游魂,残魂便被肩上灵灯收裹。
等近到巨汉身前一丈,所有的厉鬼全都被灵灯吸引,反而再不顾鸣云一众人。
“呵呵,你们来了,好聪明啊!”
不知何时,巨汉身旁出现了一位少年男子,长发披肩,将半边脸遮起,倒在草丛中,用身上半新不旧的披风垫在草地上半卧半倚。
苏月法当先抱拳道:“我们是峨嵋弟子,路经此地被这些游魂困住,敢问阁下何人?这位巨汉可是您的朋友!”
那少年嘻嘻笑道:“这位大姐好客气啊,原来几位是峨嵋派,不怪会来管李府里那桩闲事。
我的名字叫滑头,这个巨汉别看个子大,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名字更妙。不过他脾气大,不得他同意,我不敢告诉你。
我看你们人马多,不如先下马休息一会儿,这乱葬坡的野鬼没有一万怕也有五千,囝囝虽然力气大,又不怕……。”话说到这里,急忙捂了口。
鸣云这里还如坠雾里,巨汉那边一口鬼头刀已是改了方向向着滑头存身处一刀斩去!
轰的一声,滑头存身所在已惊起漫天尘埃,但其人却幻化成一团青雾消散于空中。
待雾气聚拢,从中跳出站直了身体的滑头,指定着巨汉道:“臭小子,我不过一时说漏了嘴,你就当真要我命啊!”
此时巨汉的肩头则拢起绽开血肉,冒出一位浑身浴血的青皮婴儿,怒视着他
被婴儿冷视片刻,滑头不自在道:“算了算了,我说漏了嘴,你斩我一刀,大家扯平吧。
这些峨嵋弟子之前也是一片好心,你要是当初好好和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会把枯杨带走,害得我半夜里暖暖的被窝不睡,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吹冷风。”
苏月尘与冷星云都是聪明灵俐的人,一听说这话,自然把目光聚在与鸣云共乘一马的哑女身上。
滑头见状笑道:“几位姐姐好聪明啊,我一句话就明白了过来,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班聪明人打交道。
不错,这小姑娘就是我们的同伴,白天里放在李府里,为的是配合我们行动,没想到遇上你们几位好人,将她救走。其实我觉得如果能和你们回峨嵋也没什么,问题是囝……。”
说到这里,回首看了一眼还在砍杀的巨汉。咽了口口水后,才又接着道:“问题是有个臭小子不同意,兴许是他们两个都不会说话,要是少了苦扬,他就越显得孤单寂寞了。”
话说到这里,一道游魂被巨汉伸手捉住,一头往了滑头砸来,但见空中青雾一散,待重新合拢时,其人已在鸣云身边。
那哑女自从跟在峨嵋弟子身边,便一直是一副痴痴呆呆,不说不动的状态。当见到滑头到其身边,忽的眼前一亮,伸出手来就要抓对方,显是彼此认识,又相处的甚好。
滑头轻打了一下她手背,骂道:“真是个笨蛋,什么人说带就能把你给带走,幸而今天这些都是正人,要是群流氓可不要吃大亏?”
一番话引得鸣云不瞒道:“你怎知这姑娘落在李府里没有吃亏?”
见鸣云脸色不好,滑头嗤了一声道:“看你这人就挺没意思的,这一次去李府当卧底是她自己一个劲儿的要去的,事前我和囝……,也劝过她好几次,可她不听,有什么办法。”
“这女孩不比你们,没有丝毫武艺和法术,你们怎么能将她留在全是豺狼的李宅里!”鸣云追问道。
哪知滑头毫没感觉,只笑了笑道:“这世上的豺狼虎豹多的是,又不是少了李府就再没有了。
何况跟在我们身边只能保得了枯杨一时,难保她一世。她是再知道不过这个道理的。所以,万事都没差了。活一天,是一天。死了、活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