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全福儿吓的魂飞魄散。
他马上开口追问:
“师傅,师傅说什么二十万两?”
时宴没有回答。
“师傅,那二十万两徒弟给您收的好好呢。就在您那个放银票的匣子里。那钥匙就拴在徒儿的腰带上,没人能从徒儿手上摸走。”全福儿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他凑到时宴的耳边,开口,“您要是不信,咱们一会儿回去了,徒弟我就帮您把匣子开了,您好好的数一数。”
“您这些年攒的银票,都好好的放在里面呢。”
时宴的眼睛微微睁开。
【77,你看,这么一诈,不就诈出来了。】
【好开心。】
时宴的心情是真的好。
身上确实有些疼。
但内心的极度舒适让他快速忽略了疼痛的感觉。
【银票匣子……77,你不觉得荒谬么?守着匣子,钥匙却在小皇帝的手上。】
说:
【钥匙在全福儿手里,宿主你怎么说在小皇帝手上呢?全福儿应该是国舅的人。】
时宴低笑了一声:
【是啊,全福儿是国舅的人。】
【但我不知道,我只当他是小皇帝的人。】
有些懂了,又有些不懂。
时宴没有解释。
全福儿定定的看着他,恐惧、忌惮和杀意轮番的出现。
时宴眼神迷离:
“三郎别哭……”
“没事的三郎……”
\"别怕,别怕三郎……没事的……伴伴陪着三郎……\"
他开始胡言乱语。
“三郎虽是庶民,但身上流着太祖饿血……你们怎么敢这样欺辱他……”
“给我药……求求你们给我药……三郎病了……我有钱……我给你们磕头……救救三郎……”
全福儿抬手在时宴的眼前挥了挥:
“师傅?师傅你还醒着吗?”
时宴没有反应。
全福儿吐出一口气。
马车一路不停,时宴很快就被送回了皇宫。
他被送回自己的寝室,全福儿大呼小叫的喊着传太医。
太医和背药箱的药童来的时候,他却不见了。
他消失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
陪在时宴身边的是另外一个太监,太医称呼他为进宝公公。
进宝的声音和全福儿不一样,更加低沉一些。
他就坐在时宴床边,细心的询问太医时宴的情况。
闭眼装昏的时宴不知道进宝是谁,知道啊。
它直接就来了个剧透:
【宿主,这个进宝公公是小皇帝。】
【他化了妆,但是骨骼这种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
说着,直接在时宴的识海里来了个骨骼重塑。
进宝脸上的皮肉整个消失,又快速重塑。
然后一张时宴和都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慌了,不是吗77?】时宴开口。
收集到了一波负面情绪:
【是的宿主,他确实慌了。我收集到了几百点负面情绪,忌惮杀意比较多。】
【55的好感度之下,他还要杀我。】时宴说这句话的语气甜的惊人,【这难道不比陈岁平香吗?】
时宴这句话刚说完,太医就离开了。
他拿着药方去煎药了。
屋子里只剩下伪装成进宝的小皇帝和时宴。
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摸上了时宴的脖子。
“伴伴……你知道了什么?”
小皇帝轻声细语的询问。
时宴闭上眼睛,没有回应。
“三郎不想瞒着伴伴的,但伴伴太蠢了……”
小皇帝的声音很轻。
“被伴伴知道的话,会坏事的。”
“伴伴的忠心,三郎知道。”
“伴伴……你为什么不能聪明一些呢?”
“这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三郎怎么将伴伴留在身边?”
小皇帝叹气,语气沉痛,好似真的多么逼不得已一般。
他双手用力,死死的掐着时宴的脖子。
时宴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挣扎,直到真的喘不上气了,他才开始睁眼蹬腿。
他并没有大喊大叫。
只盯着伪装成进宝的小皇帝看。
目光灼灼,好似藏着千言万语。
小皇帝被那个眼神一看,突然就心虚了起来。
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他快速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狼狈的转身离开。
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时宴开口了:
“来人,把进宝这个要翻天的东西给我拖下去打死。”
小皇帝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全福儿带着人冲进来。
小皇帝朝全福儿打了个眼色,全福儿立刻懂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听我师傅的话,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拖出去打死!”
小皇帝束手就擒。
很快就消失在了时宴的眼前。
全福儿颠颠凑到时宴跟前:
“师傅,进宝这小贱蹄子莫不是失心疯了?该不会是……”
全福儿指着太后所在的坤宁宫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那老虔婆,怕不是想借着这机会把师傅您给……”
时宴咳嗽了两声,从炕上坐起来。
他脸上的金疮药簌簌往下掉。
全福儿脸上一僵。
时宴毫无察觉,他眯起眼睛,阴狠的说道:
“去,关照行刑的,重重打,不喘气了才准停。”
全福儿应了。
他走出门,吩咐了两声。
“师傅,已经拖到后头了。”
时宴嗯了一声。
“万岁在……做什么?他不知我回宫了么?”
他脸上肿胀的厉害,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含糊。
全福儿回答:
“师傅,您瞧一眼这西洋钟,这个时辰,万岁应该在书房读书。”
时宴看向屋里摆放的座钟,开口吩咐:
“去敲打敲打内务府……那个轻慢皇帝的,你知道该怎么收拾吧?”
“奴婢知道。”全福儿全然的放松了下来。
小太监恰好在此时把太医熬好的药送了上来。
时宴不矫情,颤着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下去吧。咱家歇一会儿。”时宴摆手。
全福儿离开屋子。
他前脚走,后脚去掉伪装的小皇帝就来了。
他脱掉鞋子,只着白袜摸到时宴床边,轻手轻脚的爬上时宴的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贴在时宴的一侧,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伴伴?”
“伴伴你受苦了。”
“都是三郎没用。”
“呜呜呜……”
三句话之后,他就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