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荒诞狂想曲7
作者:Labonheur   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最新章节     
    来人正是裘德。
    手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也不着急,慢悠悠走到允禾面前,轻轻擦去她额角的薄汗,语气怜惜。
    “小可怜,怎么都把自己嘴角弄出血了。”
    话音刚落,男人正想触碰她嘴角的手被她偏头避开,女孩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裘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伪装出来的优雅不复存在,人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此刻阴沉地盯着她,嘴角扯出冷笑。不等允禾反应,他强硬地掰过允禾的下巴,扯过面纸按在她伤口处。
    动作不算温柔,甚至下了狠劲,像是故意给允禾不听话的惩罚。
    允禾的伤口本就不大,但因为男人粗鲁的手劲,伤口反而被扯大,血越浸越多,像是要将纸巾渗透。
    她本就不是耐痛的体质,被这样一对待,在这个游戏里受的委屈和疼痛全都涌了上来,眼圈一下就红透了,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可能是被她的眼泪刺到了,男人脸色难看极了,收了劲草草将她伤口止住血。
    处理好伤口的男人似乎也平静了下来,没再管她,转身走向实验台,熟练地洗净双手,拿出手术工具。
    允禾呼吸一滞,摆放整齐的玻璃罐在她眼前晃动,里面的标本像是猛兽,龇牙咧嘴地宣布着她的死刑。
    实验室里没有窗户,允禾也没有佩戴钟表,距离她昏迷到现在不知过去了多久。兰德里柯的话还环绕在她耳边,现在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了祈祷那个脾气古怪的警长早些发现她的失踪,允禾别无他法。
    只是,允禾高估了她的运气,上天没有眷顾她——
    “你是不是还在期待着警长从天而降地来救你?”裘德好像是会读心术,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允禾最后一丝希望。
    “你什么意思?”
    “he,我喜欢听话的孩子。”裘德转头朝她温和地笑,答非所问。
    实验室明亮刺眼的灯光将男人挺括的身型照得清晰,惨白光线里男人英俊的脸庞像是西方传说里的邪神,嘴角挂着温温柔柔的笑,下一秒却露出他的獠牙。
    【0514,如果我在副本里面死亡……】
    【会真正死亡。】
    冰冷的电子音让她恍惚间回到了进入这个副本的第一天,那时允禾正在剧痛中迎来她的新生,而此刻她即将面对第二次死亡。
    没有人会对死亡不恐惧,即使是经历过第一次的死亡的人,对生的渴望依旧是强烈的。
    允禾不再管手上的枷锁,她拼命挣扎着,即便知道这样做是无用的,但她还是拼命地想为自己求出一条生路。
    “我说过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她的手被男人一把抓住,成年男人力气很大,允禾16岁的身体远不及他。不超过一分钟,她就被裘德按在了牙椅上。
    裘德的大手虚虚卡在她的脖子上,只要允禾稍有动作他就会收紧手指,意为威胁。等允禾安静下来,他又会卸了力。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干脆掐死我不更省事吗!”她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觉得讽刺。
    允禾不是蠢蛋,这个男人将她锁在这里,无非就是为命。她的下场和这些瓶子里的标本没有任何区别,既然横竖都是死,裘德现在收了劲的手倒像是个笑话了。
    脖子的动脉在极速跳动,裘德感受着女孩的体温和心跳,在她圆润的眼眸里失了半秒的神。
    他的手指在允禾的脖颈处轻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男人脸上又泛起了红晕,眼神陷入迷离中。他凑到允禾的耳后,细嗅着,在女孩白嫩的肌肤上染上一片眼红。
    男人吐字缓慢,语气温柔好似情人的缠绵低语:“不一样的,he。”
    “你是不一样的。”他沾了水珠的手顺着女孩侧颈的动脉缓慢下移,在她的锁骨凹陷处停住。
    “你看你多美。”
    “你和那些标本不一样。”
    冰凉的触觉激起允禾皮肤的一层细小疙瘩,她止不住地颤抖着,眼角冒出的生理性泪水被裘德轻轻擦去。男人被她乖顺的模样取悦到了,低声轻笑着舔去他手指上残留的泪珠。
    “宝贝,很快的,一切都很快的,你会停留在最美的时刻,成为我唯一的玫瑰。”
    裘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神情似是陷入极乐中的癫狂,他哼着不成调的法语歌,从旁边的置物架里取出橡胶手套。
    “不,不,求求你不要……”橡胶手套和皮肤发出的摩擦声在她耳畔放大,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掉,哽咽着嗓音苦苦哀求男人。
    本要拿针筒的手一顿,裘德愉悦的神情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他愣在原地,疑惑地皱起眉。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极其兴奋的,女孩现在的状态美极了。急促的呼吸声,加速的心跳声,无助的哭泣声,这些声音构成了世界上最美妙的乐曲,这理应是他最喜欢的时刻。
    从前天早上看见那个女孩时,他就决定了这将成为他最美的标本。但很遗憾,也有老鼠发现了他的玫瑰,这让裘德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所幸他的玫瑰聪明,没让那只老鼠得逞,也让他有了完成计划的时机。
    但这一刻他在迟疑。这明明是最佳的时机,只需要一针,女孩将永远停留在她最美的时刻。但裘德第一次产生了迟疑。
    这可真是奇怪。
    目光触及到她布满泪痕的小脸,裘德心中的迟疑更是强烈,他莫名开始烦躁。
    他有些恼怒地扯下领带,在允禾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将领带蒙上她的双眼。
    允禾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往往未知的要比已知的更加恐怖,失去视线的允禾只能无助地向后蜷缩着,然而锁铐却阻拦着她的动作,在她的手腕脚踝处留下一条条刺目的红痕。
    裘德在一旁盯着眼前的场景一动不动——本意是用来遮挡她眼泪的黑色领带,此刻覆在女孩的双眼上,反而将她的肌肤衬得越发白皙。而她脸颊上残留的泪渍、娇嫩肌肤上留下的痕迹,在这个冷冰冰的实验室里全都变了味道。
    裘德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气氛莫名变得暧昧。他用力握住冰冷的手术刀,希望能给他浑浊的脑子降降温。只是事与愿违,冰与火的交织更让他难耐。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控制不住地朝着锁住双脚的女孩走去。
    他的手触摸在女孩的脸颊上,惹得女孩一针颤栗。这是鲜活的、有着温热体温、会给予他回应的玫瑰,和他拥有过的任何一个标本都不一样,她是独一无二的。
    似是被蛊惑了一般,裘德的手指慢慢向下,触碰到她柔软的嘴唇。柔软的触感让他身体一震,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从他的手指流入他的心脏。裘德的眸色慢慢加深,嫣红的嘴唇在他眼中放大,他喟叹一声,终究是服从了自己的欲望,低头去吻那朵玫瑰。
    可是,玫瑰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玫瑰。
    “砰” 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动作,实验室的大门被暴力砸开,裘德还来不及去看来人,他的脸颊就挨了一拳,整个人狼狈地倒向身后的展示架。
    噼里啪啦间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散倒一地,那些玻璃碎渣没长眼睛,毫不留情地往裘德身上扎。
    允禾被人取下领带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裘德倒在一片玻璃碎渣里,福尔马林液体混着他的血液洒落一地。
    小警察避开碎渣跑过去,没管裘德的伤势,动作粗暴地把他拎起来,戴上手铐押送走了。
    而允禾正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绕着,大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剧烈的心跳声从他的胸膛传进她的耳里,熟悉的嗓音不熟练地安慰着她。
    “我没事了……”
    等允禾彻底平静下来,过于亲密的姿势令她些许不自在,允禾伸手想推开男人,却被兰德里柯一把拦住。
    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朝外走着。
    颠簸的路程让允禾被迫搂住男人的脖子,亲昵的姿态让兰德里柯有些心猿意马,只是允禾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次沉下脸。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我可以走路了……”睨着男人铁青的脸色,允禾后半句话被迫吞进了肚子里。虽然不太清楚男人到底在生气什么,但一路上她也不敢再提这件事。
    等男人将她放在后座上,反复检查她身上的伤口,允禾才试探着拉住他的袖口,柔声开口道:“谢谢你。”
    因着她这句谢谢,男人脸色稍霁,他抬手摸了摸允禾的头,第一次软下了声音:“对不起,我来晚了。”
    其实不算晚,允禾没有受什么伤,她身上那些痕迹不过是她挣扎出来的。但看着男人愧疚的神情她还是把那句解释给隐去了,知道兰德里柯吃软不吃硬,她摇摇头,双手捧住他的大掌放到她的脸颊边,声音带着一丝脆弱。
    “不怪你,是我太没警惕心了。”
    “你今天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吗,裘德绑住我的时候提了一句,他似乎很笃定你不会来。”
    可能是被女孩脆弱的样子给扰乱了心智,兰德里柯没设防,他直接向允禾袒露了原因。
    “我本来要去学校的途中接到了布鲁斯的传讯,他说他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凶手脚印。”
    “我赶过去侦查时才发现,那个脚印是故意留下的,伪造的痕迹很明显。所以我意识到可能中计了,等我赶到学校时已经找不到你了。”
    “所以你跑遍了学校才找到我的吗?”看着他布满汗珠的额头,允禾轻轻用纸巾擦净,将他散乱的额发理顺,眼神温柔地看着兰德里柯,“谢谢你,兰德里柯。”
    “没有你,我可能不会站在这里了。”
    女孩清甜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黑夜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将他牢牢盯着。在这一瞬间,兰德里柯觉得像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