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李铮是在书房沙发上睡的。
    夜里十二点多，等到保姆们都去保姆房休息了，李铮悄悄又回了卧房，躺到窦莎身边。
    床上突然多了个人，把窦莎吓了一跳，借着外面的的月光，仔细看清是自己老公之后，窦莎那个失望啊。
    “我还以为是哪个长得帅的狂徒呢……”
    李铮下床，把窗帘彻底拉严实，然后回到床上，和窦莎枕着一个枕头继续睡。
    “现在看不清了，你把我想象成谁都行。”
    “这么大方？”
    “嗨！反正明天就去离婚了，我还是对准前妻好一点吧。”
    ……
    第二天五点多，窦莎把李铮摇醒：
    “天快亮了，你走吧！再不走，就被人发现了！”
    李铮迷迷糊糊的，起身又回了书房。
    七点多，窦莎才正式起床，去餐厅吃早饭，她发现保姆们明显对她怠慢了很多。
    窦莎心想，知道你们势利眼，但也不用这么快吧！我这还没离婚呢！
    没过一会，李铮也来吃饭。
    窦莎没好气地问他：“你今天准备去干嘛？”
    “去医院看望被你气病了的我妈。”
    窦莎笑道：“巧了，我也要去见一个人，在他的面前，你就是个孙子！”
    李铮不置可否，他一边往吐司上抹奶酪，一边说：“我现在不想管你，总之，别忘了过几天去民政局离婚。”
    “呵呵，”窦莎擦了擦嘴，起身离开餐桌：
    “我开心都来不及，刑期终于满了，过两天我必须得去民政局办出狱手续！”
    李铮心说，倒也不用演这么真吧，搞得跟仇人似的。好聚好散不行么，就不能说一句谢谢你的出现之类的么。
    先吃完饭之后，窦莎也没有等李铮，自己收拾好了之后就开车出门了。
    没过多久，李铮也出门了。
    窦莎去了医院，准备见一个人，李铮在那人面前，的确是个孙子，因为这位是李铮的爷爷。
    李铮去的是同一家医院，只不过，他是去看黎梨，然后验证一些事情。
    果然，黎梨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红光满面了。
    李铮说道：“看来，这医院里的确是适合养病。”
    黎梨笑得眼睛都弯了：“不不不，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虽然通过情报知道李铮要离婚了，但黎梨明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她不能暴露，必须得演得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可是，开心就是开心，简直忍不住。
    黎梨还拍着李铮的手，嘴角比ak都难压：
    “你年纪还小，没关系的哈，再多玩几年，到时候妈再给你找个好的哈！咱家这么有钱，这种事，不用愁的哈！”
    “这个家规就是诬蔑！是恶评！妈以后找公关公司给洗白了，过段时间大家就都忘了，多大点事……”
    李铮终于能放下心了：“妈，你对这件事能想通了？现在不觉得委屈了？”
    黎梨伸了个懒腰，心情好到爆：
    “在医院里住着，挺无聊的，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能出院。”
    “嗨，我真傻，真的，我想躲舆论，何必要住院呢，我可以出去旅游呀！我甚至还可以出国旅游呀！我有钱有时间，世界这么大，还愁没有散心的地儿么！”
    李铮拍着黎梨的手：
    “妈！你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我和你儿媳妇就放心了！”
    “哈？”黎梨一脸疑问，都要离婚了，李铮怎么还这么称呼窦莎。
    “哦，我是和你儿媳妇商量好的，我们来医院，她去看爷爷，我来看望您之后，也要去看一眼爷爷。”
    “妈，我们俩明天就回b市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黎梨的表情，一时之间，不要太精彩。
    李铮已经知道黎梨在他身边的保姆里安插眼线了，黎梨也知道李铮已经知道她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了。
    但这种事吧，还说不出口，只能吃一个闷亏。
    黎梨还得表现出一副通透的样子。
    “挺好挺好，”黎梨咬牙切齿，强忍着恶心地表示：“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哈！你们俩没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还能好好相处，妈也就放心了！”
    辞别了黎梨，李铮赶紧又去了爷爷的病房。
    他爷爷老年痴呆，现在只会说俄语，窦莎和爷爷没法交流，估计会很尴尬，他必须得赶紧去解围。
    一踏进病房，李铮都呆住了。
    原来有些交流，可以不用语言。
    爷爷兴致很高地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匣子，如数家珍地给窦莎看那些黑白的老照片。
    每一张，窦莎都惊叹不已，用手势告诉爷爷，这照片上的姑娘都挺赞的，爷爷眼光可以！
    李铮凑近了，看到爷爷拿出的那些照片，大部分是苏联姑娘，还有一些是欧美的，她们在沙滩上的穿着，比现在的女生都大胆。
    之前那么多年，李铮去爷爷奶奶家玩，都从没见过这些照片。
    怎么着，现在奶奶去世了，也没人管着爷爷了，就开始暴露本性，不装了，展现真正的自我了？
    窦莎看到李铮来了，很遗憾，又很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胸，窦莎倒是想拍肩膀呢，但她懒得往上抬胳膊了。
    “老公啊，爷爷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李铮用俄语问爷爷：“这些……奶奶们，都是谁？”
    爷爷表示：“都是我前女友。”
    李铮不敢相信：“所有这些……都是？”
    爷爷为了证明自己，就开始挨个照片的给李铮和窦莎介绍：
    “这个是米莎，这个是萨莎……这个合照里站在我旁边的是娜塔莎，这个笑得特别甜的是喀秋莎……”
    窦莎虽然不懂俄语，但她听到了很多“莎”这个字，她开始自我介绍：“爷爷，我是窦莎，我们都是莎字辈的！”
    爷爷很开心，他虽然得了老年痴呆，忘了很多东西，但这辈子爱过的妹子还是都能记住的，正所谓：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李铮看不下去了，他从手机里找到一张黑白的照片，问爷爷：
    “您还记得这是谁么？”
    窦莎也看了一眼，那照片里的姑娘，大大的眼睛，留着老式的大家闺秀样式的刘海，一看就是那种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老公，这是谁啊？很漂亮！”
    没想到，爷爷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李铮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就过分了吧！那么多前女友都记得，偏偏忘了他奶奶长什么样。
    爷爷自顾自地说俄语：
    “年轻时，去漂亮国旅游，那里正在搞嬉皮士运动，姑娘们玩得可花了，哦，孙子，你在那里留学的时候，交往过啦啦队的么？”
    “你是错过了好时候啊，我们那个年代，姑娘真的是由内而外的阳光自信，比你们现在看的短视频里擦边跳舞的好多了……”
    李铮赶紧拦着：“爷爷，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作为一个快90岁的人，您知道得太多了！”
    反正，爷爷现在也听不懂普通话了，窦莎对李铮说：
    “你爷爷真是老海王了！”
    “你说说你家男的，除了你，怎么都这么花心啊？是不是y染色体有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