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电话一撂,刘金贵给刘金祥也打了个电话:“在哪呢?赶紧过来,姐夫找咱俩呢,赶紧赶紧的,你现在先来找我,然后咱俩一起去浑江酒楼。
”“行,哥,那你等我。”
这边刘金贵电话一撂,他身边跟着几个卖配件的老板,正在那玩“填大坑”呢,人家出的都是现金,这家伙出的是手指头,说:“50,真了。”拿手指一怼,“我再踢 50。”就拿手指头在这数。
今天他点儿背,一会儿输了三千来块钱。
站起来说:“不玩了。”
这边人老板一瞅他:“大土匪,咋的不玩了?”
“妈的,不玩了,有他妈点正经事儿,我得出去办一下。”
“那啥,大土匪,你说不玩的,你刚才杵那么半天了,咱把账清一下呗。”
“啥玩意儿?
把账算一下?
操,算个鸡毛啊,今天不玩了,明天还不玩啊,明天接着干呗,咋的,有账还怕差你的?还有一个,不是咋的,你家的管理费是不是应该交了?我听说别人家都已经交完了。”
老胡在这边一听:“那这么的,大土匪,今天正好,你不欠我三千来块钱吗?那这个管理费这个月的我就不交了,行不行?咱俩顶了,行不行?”
这边大土匪眼睛一横:“你妈的,哎,你他妈挺能怼呀你,赌账赌还,你他妈跟管理费挨边儿吗?听没听见?明天早上起来把钱给我送办公室来,我他妈要看不着这个钱,小五,贵哥你们带兄弟把老胡家这个破逼商店给我砸了,听没听见?”
“知道了,贵哥,放心吧。”
你看这老胡一瞅:“哎呀,这这这,你看咱是一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天天在一块玩,咋的呀,大土匪呀,咋能说翻脸就翻脸?”“我去你妈的,我跟你玩,我跟你玩咋的?我跟你玩就代表咱俩走得近呢?咱俩在一组玩,你还把自己当个腕儿了,咱俩在一组玩,管理费不用交了?我告诉你,这他妈是规矩,懂不懂?还有你们几个,管理费谁都差不了,一分都差不了,别说我挨个收拾你们,听不听的?
这帮人一听:“不能,不能啊,金贵指定不能。”
刘金贵这脾气,就这性格,跟所有人只谈钱,不谈感情,在他眼里,没有好处的事儿根本不干,跟所有人都这样,别说跟你们,我就是跟我自己爹妈,看不着钱,我都不办事。
你看这刘金贵带着这几个兄弟到了浑江酒楼,“啪”的一下子把包房门一推开。赵喜文这一瞅刘金贵了,金贵啊,你这么的,你自己留下,让这几个兄弟先回去吧。”
“咋的,有事儿啊,姐夫?”
“可不有事儿咋的,你那啥,说点咱们自己家里的事儿,兄弟带着不太方便。”
这刘金贵瞅了瞅小五:“去吧,你们回去吧。”
“行,贵哥,那有事给咱打电话。”
这三四个老弟从屋里就出去了。
屋里现在剩下谁?刘金贵一个,刘金祥一个,再加上他姐夫赵喜文。咱说这酒菜“叭叭”地就上来了,这“吧嗒”就抿了一口。
刘金贵说:“姐夫,人都走了,该唠正事儿了吧?啥事儿啊,整这么神秘,在电话里还不能说?
我操!在电话里当然不能说了,这他妈是好事儿,而且我告诉你,天大的好事儿,知道不?小子。
你就别卖关子了。”
咱们药厂把整个恒德村给并购了,这整个安置的工作交给我了,这可是个肥差!这回咱们妥了。
刘金贵虽是混社会够狠,但做买卖这一套,他啥也不是。
他都没明白姐夫说的并购村子跟咱有啥关系,这里面到底有啥商机?他眼睛满是疑惑,瞅着姐夫:“姐夫,你看你这,我寻思咋的了呢?我寻思天上掉馅饼了呢,这他妈算啥好事啊!跟这帮泥腿子天天打交道,还能整出钱来?你说这帮家伙都穷成啥样了?”
这话一说完,姐夫一瞅,真他妈没文化,没文化真可怕。“操,我告诉你,能整出来的钱,那他妈是大钱!一共一百多户,连拆迁带补助,再加上占地补助,再加上安置补助,全他妈我说了算,怎么的?这还不是一笔大钱?”吹牛呢!
这话一落,刘金祥眼珠子也亮了。“姐夫,讲吧讲吧,你就别兜圈子了。咱都是自己家里人,你也知道,咱们哥俩一共就没上两年半的书,你就说说,咱这一下子能干多少钱就完事了。”
这不,赵喜文一瞅,把手往外一伸。一个巴掌。
“啥意思,姐夫?五万?”
这赵喜文摇了摇脑袋。
50 万?
把格局打开,格局太小了,打开点!!
500 万。”
就这一句话,刘金贵正夹着肘子皮呢,那肘子皮可是最好吃的,夹到嘴边,听到“500 万”三个字,“叭”的一下,筷子都掉了,嘴张得老大。
“姐夫,你没跟我俩开玩笑吧?能整 500 万呐?”
瞅瞅你俩这没出息的样儿,寻思啥呢?这事儿干成了,钱到手,我也不干了,工作我也不要了,我领着你姐,咱们搬到长春去,去省会城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或者咱们找个有海边的地方,什么大连、锦州啊,哪都行,不行咱上南方,反正去哪儿都行,咱他妈手里有钱,就算把腿打折了,也够花一辈子了。
咱说赵喜文这话,一点毛病没有。
九几年一点不吹牛,买一套房子几万块,上北上广买一套房子也就二三十万。人家这可是 500 万!你不随便花?别说九几年,就说现在,兄弟给你 500 万,你说你是不是土豪?是不是有钱人?必须是!
花 100 万买套房子,再花几十万装修,再花个七八十万买辆牛逼点的车,是买保时捷还是宝马,啥都够用了,银行里再存个两三百万,这日子过得不挺嗨?不挺牛逼?何况是以前,九几年的 500 万,顶现在 5000 万都不止。
这边刘金贵听完,往前凑了凑:“我听完咋觉得这么虚幻呢?我这心里有点没底,是不是有点悬?姐夫,这 500 万,那得怎么整?”
“100 多户,大的咱整他个十万二十万,小的咱整他个三万五万,按合同咱们就按公司的钱,我再给他们整个普通协议,我都想好了。
过后你分楼多大面积,选啥楼层,包括家里人到咱厂子里上班,干啥活儿,是不是得找个好工作?再一个,啥人都能进厂?吹牛呢!能不能进厂,得我说了算,得我点头。而且给这帮老家伙的养老保险,补助标准,额度谁说了算?不还是我说了算?所以,咱们签个补充协议,这不就有理由扣他们钱了。药厂这边咱也交代完了,村民那头咱也有交代,所以没啥大问题。对他们来讲,这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都高出国家赔偿标准了。给多少他们不都得偷着乐,就得给你一下子,他们一辈子见过这么多钱?”
这话一说完,一听,“姐夫,你说得对。那咱哥俩到那能干点啥?”
“干啥?你们不混社会吗?把你们这帮兄弟带明白,这穷山恶水,指定出刁民,记住了,谁敢在这闹事,谁敢跟咱们闹,你们就负责找他聊聊,负责把事儿摆平,能明白不?”
这一听,这是纯哥俩老本行。“姐夫,你放心,咱哥俩干别的不行,收拾这帮农村的泥腿子,吹牛呢,裤腰带我都能给他打折。”
“行啊,行吧行吧,来来来来,喝酒喝酒喝酒。”一下子一碰杯,这杯酒就干了。
咱们话风逆转,闲言少叙。说这通化市通化县二密镇,有个杭州村。
在这村里,有个村民,叫李府城,五十来岁,在村子里也算是个富户,家里挺大,咋说呢,家里有六间大瓦房,养着鸡鸭鹅狗,前后大院种着果树,院子里还有鱼塘。咱说,在农村当时来讲,这日子过得相当得劲了。
那咱说,在当时的农村,这日子过得那是相当得劲,相当安逸,相当牛逼。而且他家地也多,要说这占地赔偿款,他家最少也得 50 万。村里面领导把东北药厂收购的事儿,在村委会反反复复跟大伙都沟通了。说这两天基本上就该定了。
你说心情人家也好,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50 来岁的他,本来下面都有点不好使了。
这一大早晨,他媳妇王桂芝,俩人刚起床。他媳妇正穿衣服,准备下地给他做饭去。家里没别人,老儿子叫春阳,这孩子挺懂事,一大早就下地干活去了,就这老两口在家。王桂芝虽说岁数大了,可比李府城小个五六岁,也就四十三四岁,算是徐娘半老,还有点韵味。
你看她穿着个背心,里面两只兔子,左右来回摇摆,咣咣直撞。下面就穿了个裤头,正准备下地生火做饭。
这时候,李府城拿着洗脸盆子在旁边洗脸,一回头,正好他媳妇王桂芝撅着屁股在点炉子,这一下子,把他的兴致给勾起来了。这一伸手,“咔嚓”一下子把媳妇的啥给扒下来了。
这边王桂芝一瞅,“哎,干啥呢?别闹别闹,别闹啥呀。”
“还别闹,我你老头还别闹。”这一大早上,俩人还来了个晨运。
正得劲的时候,就听着大铁门“当当”响,真他妈这一敲,差点没把李玉成给吓那啥了。这边他媳妇王桂芝也吓一跳,“哎呀妈呀,干啥?你看我说一早晨你净扯那王八犊子,嘎巴一下子把自己裤衩子也提上了。
说你看,让人看着这多磕碜呢,以后在村子里还见不见人了,快去快去吧,别闹了,开门去来。”
这边李玉成出来,兴致全没了,嘴里还骂骂咧咧,“自己多年不抬头,今年好不容易,硬一下子,还让别人给冲了。”提好裤子,系好裤腰带,把门一推,进了院,“谁呀?”
这边一听,“大哥,大哥,是我老二。”
“干啥呀你?”一边说话一边把大铁门打开。
“不是,大哥,你家那占地的合同签没签呢?”
“这他妈一大早上,说了没呢,我打算过两天的呗,再说这两天去签合同的人不多吗?我从那路过两回,瞅那办公室里面老多人了,再说这玩意儿也黄不了,着啥急呀,我这个人吧,就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这边周老二一听,“大哥,事儿是这么回事。旁边那个老张你知道吧,咱两家地差不多,房子你家 6 间,我家 5 间,我家院子能比你家大点,鱼塘也比你家大点,果树咱俩家种的数量也基本差不多,这赔偿款按理说应该一样。”
这头李玉成听完点点头,“他家跟你那不是跟咱俩家也都差不多吗?我看着了,他那个合同款上面写的,按照那算,咱们应该能整 10 万左右吧,上下也应该差不了个万八千的。这辈子咱也算熬出头来了,是不是,玉成大哥。我就是因为这个事儿来找你的,你知道吧,他们有的去把合同签了,拿回来一看,整整少了一半。
少多少?
他妈将近一半啊,不能因为啥呀,我也不知道,问人家人家也不说,我寻思咱俩赶紧去看看去吧,看看这是咋回事儿。”
这一说钱少一半,谁能不着急?这李玉成把褂子往身上一搭,“走走走。”
“走走走。”两个人就往安置办来了。
“媳妇儿啊,我跟老二我俩上安置办办公室,我俩去一趟,回来我俩再吃饭。”
这边王桂芝往前一来,“哎呀,老二来了,那你看王桂芝这时候把外面衣服啥的都穿好了,就是脸还稍微有点红晕,没消下去呢。老二啊,那啥在这吃一口得了呗。”
“不的了,嫂子,你说这。”老二把手一摆。
“好吧,我跟我大哥我俩去安置办公室看看,这事儿不问明白,我这心里没底呀。”
“那也行,先去办正事,完了一会儿回来吃呗。”
“那也行,嫂子。”
你看,这周老二跟着李玉成就往安置办公室来了。等到这把门“叭”地一推开,哎呀,我操,这办公室里相当热闹了,好多村民,有吵吵的,有喊的。
这咋的,这是咋回事啊?
这头,赵喜文听着屋里吵吵嚷嚷,“啪”一拍桌子,“干啥呢?你们呢?这他妈给你们钱,怎么,给你们钱还给出冤家孽来了?都他妈别吵吵了,听没听见,想明白的就过来把合同签了,想不明白的就回家合计去,在家等着。”
这话一说完,这边张武成也过来了,包括大老杨也过来了,“成哥,这这咋回事啊?”
你看李玉成也往前一来,大伙也都说,“玉成哥,你看看这咋回事啊?”
“咋回事,这两个合同,正常人家说我家应该给 18 万,这正常合同给 18 万,他又让我签个补充协议,完了就给 10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