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归桉与归朝一同来到目的地,依与云先生一同来到独木伐舟的地方。
偌大的竹干安安静静排在屋檐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弓着背,手中拿着拐杖默默来到门前。
“孩子们来了啊?快进来坐坐。”
面对老人的热情,云先生看着依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这个小人偶还是不太会应对他人的热情回馈。
两人来到破败的老房子,房子对面便是一条宽大的河水。
老人说什么都要去为她们倒水,两人拗不过她,只能坐在房间里。
云先生从一些人知道老人家情况,缓缓开口告诉依:“这是独木竹漂泊的最后继承人。”
就算是人偶,依也知道人们都会有后代。
可是面前的老人家却孤身一人,想到这里,她会有些好奇的看向云先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她的孩子呢?”
“她的孩子不愿意继承这个,所以他们最后去往枫丹和稻妻这些地方。”
“她一个老人家,依靠她的孩子们给她的生活费,也很少写信过来。”
听到这里,依不再说话。
身后的竹子被打的沙沙作响,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两人寻声看去。
老人家笑着告诉疑惑的两人:“那些动静啊,是打铁花训练。”
依慌忙转身起来,默默的帮着老人家将茶放在面前破旧的木桌上。
“他们要求很简单,双手拿着两个木棍,一个木棍上面放着石头,
另一个呢,就用它从放着石头木棍下方击打,将石头打上树梢才算合格。”
说罢,老人家指向另一处,她告诉两人:“那里,是火壶训练的地方。”
“那个啊,有些折磨人咯。”
云先生与依听着老人家碎碎念:
“一开始啊,要举起千斤重,这个还不够,还不能怕火,用着点燃火把的火在肌肤上慢慢扫过。”
“你说,你怕火,你表演个什么?”
音落,老人家慢慢来到竹子外,生怕她摔倒火柴人两人连忙起身跑去扶着。
笑盈盈的老人家揉着依的头,随后对着训练打铁花方向的地方,板着脸大吼着:
“老李!让你家儿子帮我搬那些竹子!”
与上一秒和蔼可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依和云先生纷纷顿住,有些诧异的看向这个老人家。
上面的流浪者等人来到边上,透过植被看到那张昨夜被自己捏着的脸。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多大的事情啊!”
没想到,就连训练的场地,依居然和自己离得那么近?
粗壮的16厘米的竹竿沿着坡度缓和的岸边,缓缓将竹子推到水中。
两人拿着细长的竹竿,默默的看着面前的水中漂浮的竹竿。
“别害怕,孩子。”老人家伸手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和蔼的目光看着两人:
“用竹竿支撑你们身体,让你们身体恰好轻轻跳起来,落在这个水中的竹竿上。”
说罢,老人家随手拿起细长竹竿,缓缓来到岸边离竹木近的角度。
用竹子撑起一个支点,微微收腿,目光看着面前水中竹子,直到自己的双脚落在竹子上。
承受到重力的竹子在水中迸白色的水花,溅起水落在依的面前。
老人家身手依旧如同往年那么矫健,看得让依与云先生吃惊的有些说不出话。
没人告诉她们,老人家身手比她们还好啊!
自然,让她们一开始那么很快下水,自然是不可能的,老人家先让她们在陆地上赤脚走上这个16厘米粗壮的竹竿。
老人家说,这个16厘米的粗针竹竿是脚杆,是在水里支撑身体的关键;依与云先生手中的是手杆,细直的手杆则是掌握方向与平衡。
胸前手中握着细长竹竿,一步一步走在脚杆上,地上好好的,而将竹竿放在水里了,粗壮一头靠在岸边,其余全是放在水里。
老人家说,要从这里开始学。
一开始的依,才刚刚走上去这个竹竿,缓缓走下的瞬间,手杆倾斜,导致她失去重心,不管依如何调节,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不出意外的话,她当着云先生和老人家面前落水。
衣物被清凉的水打湿,自己自然也呛了一口水,慌乱的抬手抓着脚杆,云先生和老人家走去,伸手将依拉上来。
“依!没事吧!”
看着面前不断咳嗽依,老人家从自己房间里拿出干毛巾,抬手给依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落水是常有的事情,孩子,你要记住,宁可往水里摔也不要摔在竹竿上。”
远处的流浪者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记着依落水的次数,从一开始第一次落水到她一次次擦干,再去尝试。
云先生自然好不到哪去,两个小女孩在只有16厘米粗大的竹竿上,摔到水里又再一次爬起,不断尝试。
老人家自然不会劝她们不放弃,而是看着她们脸色苍白靠在岸边时,老人家再次拿着两块干毛巾,随后开口问道:
“累吗?”
依与云先生一同点头,不累是假的,一次次落水,一次次爬起,打湿的衣物总是让依感到难受。
“那 你们想放弃吗?”
听到这里的两人还是摇摇头,累是累,但是放弃,是不会放弃。
如果因为频频落水而放弃这个,那么她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简单擦拭之后,再次起身拿起手杆,一同再次上竹,用放在水里手杆左右划动,渐渐远离岸边。
她们的身影与选择,被老人家看在眼中,训练完的流浪者第一时间来到老人家面前。
“曾经,有很多年轻人和她们一样,但是没有一个人坚持到最后。”
流浪者不说话,而是默默看着依的背影,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依已经摔在水里四十次了吧?
这次,不出意外,她们再次摔下竹竿,少年脸上满是无奈,他不知道依为什么那么倔。
落在水里很难再次站起来,说不上为什么,这次打湿竹竿的情况下,它像是抹上史莱姆的液体似的,依无论怎么尝试站直,却一次次从光滑竹竿上摔下。
云先生已经来到岸边,在依不断摔下竹竿次数越来越多,伴随着落下所惊起水波,它开始不断推动脚杆,导致离她越来越远。
那些折腾使得依耗费大量体力,她只能抓着细长的手杆,而深不见底的河水让一向冷静的她也开始产生求生的欲望。
拼命探头却只是看到岸边模糊的视线,最后一丝力气渐渐让她放弃挣扎,模糊的意识却感受到一阵风元素的气息。
遇到这个情况的流浪者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次当着普通人面前释放元素战技,腾空而起的他俯身朝着依的方向飞去。
伸出的手将她从水里拽起,风元素激起水花猛溅,打湿他的衣摆。
伴随着一阵巨响,他将浑身湿漉漉的依打横抱在怀里,转身抱着她朝着岸边飞去。
斗笠随着他落地时候渐渐恢复在他的头上,木屐落在地上踩着竹叶发出沙沙声,没有看其他人慌张的目光,而是默默抱紧怀里昏迷的依。
在众人担心的目光,流浪者怀里的她不断咳嗽,感受到阳光的暖意,还闻到少年身上散发的淡淡气息。
“这次算你运气好,”少年边说边拿着老人家递给他的毛巾,擦拭依的头发:“不然,我可懒得给你收尸。”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依却感觉到他这次给自己擦的动作却格外温柔。
“小姑娘,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经历这次险些淹死的经历与死亡的恐惧,老人家以为依会放弃,会哭着说自己不学了。
在流浪者怀里的依深呼吸,她再次看向老人家,笑着告诉她:“我不想放弃,我想继续学下去。”
落水多少次,又爬起来多少次,她自己也记不清,但是她只知道,她不能半途而废。
在老人家多次给她们提供选择放弃或者坚持的选择下,这个固执的小人偶,依旧选择坚持,直到,她学会为止。
远处的山头传来男生的惨叫声,引起她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