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哦？”
    顾怨动作微滞。
    听到这毫无起伏的一个字，他感兴趣的转了转手里的短刃。
    “你不怕死？”
    苏悦柠斟了杯茶，“怕，你会放了我？”
    顾怨道：“不会。”
    “那不就得了。”
    苏悦柠美眸流转，睫羽细密得垂下，她的姿态很美，笔直修长的腿淑女的并拢着。
    她拇指卷着额前的碎发，慵懒得舔舐唇边的茶水。
    “横竖都要死，我怕不怕，重要吗？”
    说罢，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捧的瓷杯里，一点都没有生命遭受威胁的紧张与慌乱。
    在她的眼里，顾怨除了能说话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有意思。”
    被无视的顾怨，对苏悦柠产生了极大的探索感，这个女人，不仅美得超出他的审美范围，她的性子，也出奇的合他的胃口。
    他都有些舍不得杀死她了。
    这么有趣的人儿，死了倒是挺可惜的。
    偌大的绯月宫，可没有与之相媲美的性子的女人。
    “你不怕死，那若是……划伤你的脸呢？”
    顾怨持着短刃逼近苏悦柠的脸，不加掩饰的释放出锐利的气息。
    他的语速很慢，尾音充满癫狂，但他的手很稳，跟他的癫狂形成了反差。
    很像一个冷静的疯子。
    苏悦柠奇怪的仰了仰头，幅度稍大，细腻白皙的皮肤与短刃碰了碰，血痕乍现。
    “需要我帮你？”
    妖艳的红，惹得顾怨眼眸深邃了些许，他扔掉沾了血色的短刃。
    大拇指摁在苏悦柠脸上的血痕附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钻入他鼻子里的血液的腥味，混合了一股莫名的幽香。
    比任何的香料都要噬魂。
    顾怨没忍住，指腹蹭了蹭温润如玉的皮肤上渗透出来的血，放进唇里品味了一番。
    入口的甘甜，令他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起来，瞳孔甚至慢慢浮现出血红的色彩。
    没等他回味回味，胸口传来一阵推力，将他推出了数米之远。
    刚刚还任人宰割的绝色美人，此刻正愠怒得看着他。
    白皙脸颊上的那一抹血痕，并没有干预她的美，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破碎感。
    血色散在如雪的肌肤，好比梅花的枝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唯有美观。
    与惊心动魄的意境。
    顾怨愣怔片刻，薄唇往上扬了扬。
    “本宫忽然不想杀你了。”
    “这么美的人儿，应该被关在漂亮的笼子里，绽放出最诱人的风景。”
    他倒不是对苏悦柠心软。
    他只是素太久了，想尝一尝女人的滋味了。
    先前的那个苏妙，除了一双眼睛能看，余下的半张脸可是丑陋得很。
    他就算闭着眼睛，都做不到同她行鱼水之欢。
    但如果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想，他是能接受的。
    她的腰，她的唇，她的一切，一定都特别的软。
    他沉睡的月儿，也应该会同意他的想法的吧。
    月儿可是最舍不得他委屈自己的人。
    苏悦柠：“……”
    要不是喝了茶水，体内的境界突然就浮动了起来，以至她无法做大幅度的动作，她早就动手给顾怨两巴掌了，哪会容许他靠近她。
    顾怨那揩油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想呕吐。
    长得人模人样，心思却跟那些地痞无赖没有区别，真就白瞎了那一张脸。
    苏妙那姑娘，怎就看上了顾怨？
    “你厌恶本宫？”
    顾怨的手落在自己的胸膛，胸膛凹陷的一块衣服，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作为绯月宫说一不二的宫主，他太久太久没遇到忤逆他的人了。
    月儿有时都会怕他。
    可这个女人却不会。
    她从一开始，就是那么的冷静。
    要是拿下她，征服她，让那双柔美水润的眼睛里只有他的身影……
    该是多么的让人血脉喷张。
    苏悦柠没理会顾怨说的话，脸上的神情给了顾怨答案。
    顾怨俊美的脸上挂上无奈的笑容。
    他一改之前的戏谑玩味，郑重道：“其实，刚刚的冒昧，只是在试探苏小姐。”
    “绯月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生面孔，本宫要是不警惕些，很容易被那些人找到刺杀的机会。”
    “本宫的本意，没曾想伤害苏小姐，还请苏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脸很有欺骗性，苍白中透着邪气，亦正亦邪的气质，让他有种独特的魅力。
    顾怨向来自信他的脸，他的脸，屡试屡爽。
    没有女人能躲得过他的男色。
    可这次，他失算了。
    苏悦柠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说完了？”
    “说完了能送我离开你们绯月宫吗？”
    顾怨面色一僵，“能相遇就是缘分，苏小姐怎不考虑待上一段时间？”
    “绯月宫将会以最高礼仪接待苏小姐。”
    “说的这么客气，到时候又是一副面孔。”
    苏悦柠看得透透的，“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伪装？”
    顾怨伪善的热情褪去，他也不恼，只是上下欣赏着苏悦柠的美貌。
    “有性格。”
    “有性格的美人，到底跟那些丑人不一样。”
    “本宫对你，越来越喜欢了。”
    他嗅了嗅空气，幽香已经淡到忽略不计的程度，他不悦的往着苏悦柠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幽香深了不少。
    但，心里的邪火也随之冒了出来。
    顾怨打算，先睡了苏悦柠。
    待以后腻了，他再杀了苏悦柠，把她扔给月儿化成的种子吞噬掉。
    吞噬掉那么美的皮囊，以后月儿重生，容颜定也会变得完美。
    月儿会爱死他的。
    想到即做到，顾怨定格住苏悦柠的身体，他食指抬起苏悦柠的下巴。
    在苏悦柠愈发厌恶的眼神里，笑得邪肆。
    他喟叹着抚摸着滑腻的雪肤，心中略有遗憾。
    他是想得到苏悦柠真心实意的爱的。
    奈何苏悦柠知道了苏妙死亡的真相，必不可能爱上他。
    他只好退而求次，得到苏悦柠的身体。
    就在顾怨准备把人打横抱起，送进自己的寝殿做不可描述的事时。
    他的脸被一拳栽歪了。
    他不敢置信的捂着脸，转头而视，正好对上苏悦柠冷然的眸子。
    “你……”
    一字而出，他的脸又被栽了一拳。
    疼痛瞬间扩散。
    顾怨什么时候被女人摁在地上打过，怒火爬满他的胸腔。
    他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顾怨想爆发出六阶花灵，刚想着压制苏悦柠，他惊讶的发现，他的花灵萎了。
    对，就是萎了。
    刚绽放出磅礴的力量，就离奇的消失了。
    并且，还传来虚弱的枯涸感。
    导致他的四肢发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跪在了苏悦柠的脚边。
    气氛凝滞——
    顾怨的脸被羞窘覆盖，使得火辣辣的疼痛愈发火热。
    该死的。
    这女人是什么来头，他的顶尖天赋，在她面前，竟然无法释放。
    一身实力更是憋屈得无法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