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姐,你抱抱茶茶吧,茶茶好疼……”
“身体疼,心也疼,哪哪都疼。”
司徒茶呼唤苏悦柠到她的身边,她摆出柔弱的姿态,往前踏出了一步,瞅着苏悦柠没有动弹,她又往前跨了些距离。
配合着她脸上的血污,有种飞蛾扑火的凄美感。
不得不说,司徒茶很懂得把握自身优势。
利用容貌让人对她掏心窝子的好。
苏悦柠“挣扎着”朝着司徒茶走去。
她们本就不远的距离,愈来愈接近。
眼看着苏悦柠就要踏入司徒茶能够触碰的范围,苏悦柠却停了下来。
她的声音很不平静:“你哄我过去,是为了偷袭,对吗?”
司徒茶笑容僵了一下,“怎么可能。”
“茶茶只是太疼了,想要得到苏师姐的安慰。”
“师姐是茶茶最爱的人,即便师姐暂时配不出毒粉的解药,但只要师姐能够抱茶茶一下,茶茶就不会再那么痛苦了。”
她的语调,是失落和俏皮的混合。
让人下意识的想要疼惜怜爱她。
闻言,苏悦柠“茫然”的抬起双手,“我抱你,能够缓和你的痛苦?”
“能。”
“只要是苏师姐,就能。”
司徒茶忍着把苏悦柠挫骨扬灰的欲望,假笑着弯着唇角。
她在营造天真烂漫小女孩的形象。
这种形象,在多数人的眼里,是没有威胁的。
“抱抱我吧,苏师姐。”
她张开手臂,眼眸水色诱人。
只要苏悦柠抱住她,哪怕一瞬间,她都能够吸收掉苏悦柠的天赋和气运。
她委曲求全着叫着仇恨的人为师姐,怎会轻易的放过她。
苏悦柠看似动摇了。
她抬起脚,悬在空中。
过了会,伸了回去。
“你在骗我。”
“你不喜欢女子,你喜欢的,是那些男人。”
“擂台战的那天,我亲眼看见你满身的痕迹。”
“你的胸脯,你的……”
苏悦柠说完,司徒茶的脸黑了下去。
她撕开胸前的衣服。
没有被毒粉入侵的白嫩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没有,那是误会。”
“苏师姐,茶茶没有男人,只是,只是为了刺激你,故意用手掐的。”
司徒茶落着泪,半捂着胸口,在胸部的软肉上掐了一下。
“茶茶在师姐的心里,印象一直都不好。”
“就算茶茶证明自己,把自己弄好点出现在师姐面前,师姐也是不会信任茶茶的……”
“茶茶倒不如,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让苏师姐记住茶茶。”
皮肤的痛感一波一波的,司徒茶哭的更悲哀了。
苏悦柠:“……”
说的更假了。
那大片的痕迹,用手就能掐出来?
怎么不掐个宝塔出来?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顺着司徒茶的话。
“原来,都是我误会你了。”
苏悦柠“愧疚”极了,双手搅在一起,泪眼婆娑的看着司徒茶。
“都怪我,我害的你在那么多弟子面前丢尽了脸面和名声。”
“茶茶,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她主动叫出来的茶茶,让司徒茶乐坏了。
早知道苏悦柠意志那么差,三言两句就能被蛊惑到,她就不那么费功夫对付苏悦柠了。
司徒茶期待的说道:“那苏师姐,可以抱茶茶了吗?”
“就当我们为了这一场误会,冰释前嫌。”
苏悦柠果断的说,“不可以。”
“我对茶茶的伤害,用一个拥抱根本就解决不了。”
“如果抱了你,我们就冰释前嫌了,那我对茶茶的那些伤害算什么?!”
“对茶茶你也太不公平了!”
司徒茶:“……?”
她温婉的揪着小白裙,“没事的,苏师姐,我不在乎的。”
“不行,坚决不能敷衍了事。”
苏悦柠不听她的,还往后退了好几大步。
看的司徒茶额头的筋反复跳动。
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碰到苏悦柠了。
心里的愤恨上涌,堆在了司徒茶的喉管里。
她强行压制着骂人的行为。
“苏师姐,茶茶说的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个拥抱就能解决茶茶近一年的不开心,用不着师姐再想着别的方式弥补,没有必要。”
“茶茶觉得,心意到了,比什么都重要。”
司徒茶擦着手上黑血。
毒粉的效果差不多结束了,裂开的皮肤在灵力的滋补下,结了疤。
一块一块的疤痕,丑得不知用哪些词汇形容。
她伤心的把黑血都擦完,张开手臂,以平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近苏悦柠。
“苏师姐,你抱抱我。”
“这是我如今唯一的愿望。”
要不是她必须吸收那些心甘情愿接近她的人的天赋和气运。
司徒茶怎么也得强迫着苏悦柠抱她,而不是用苦肉计去诱哄。
苏悦柠惊慌状态的远离司徒茶。
“茶茶师妹,你别这样,别靠过来。”
“我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没有脸面接受你的示好。”
“即便你抱住我,我的心里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司徒茶咬着唇,“苏师姐的意思是,不情愿被我抱?”
苏悦柠嗯了一声,她的眼神缱绻着温柔。
“拥抱不是补偿,我会找更好的方式,好好的补偿。”
“茶茶耐心点,等我,好吗?”
绝色的美人,眸子清澈见底,像一湾湖水,荡漾着柔软。
看得人的心都快化了。
腰身纤细窈窕,微风吹拂起她的发丝,衣袂随风飘荡,仙气飘渺而起。
明明是司徒茶在魅惑苏悦柠,在蛊惑苏悦柠的心智,却离奇的被苏悦柠吸引住了。
她的心,乱了不少。
她心里起了疑……
她该不会,真的对女子有想法吧。
这个念头刚冒起来,就立马被司徒茶给否定掉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喜欢女子。
她喜欢的,是众星捧月,凌驾所有人之上的快感。
是以,她怎会对一个仇人,挡她路的女子动心?
忽的,司徒茶后背渗透出冷汗。
这是,魅惑。
苏悦柠也在魅惑她,蛊惑她的心智。
造成她喜欢苏悦柠的假象。
所以……
苏悦柠她,没有受到她的瞳术的影响?
司徒茶惊的唇瓣发颤。
她抬眸。
看见苏悦柠在对她笑。
那双温柔绝美的桃花眸,被冷意覆盖。
是那种天寒地冻极致的冰冷。
没有丝毫温度。
而这眼神跟擂台战的,出奇的一致。
就是在这这种眼神下,她被当成垃圾一样碾压蹂躏。
冷意弥漫,司徒茶浑身的血液都快被凝固了。
“苏,苏师姐,你想怎么补偿我?”
气氛冷硬僵持,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毁了的脸,好似透着乖巧的神色。
她很慌。
心里如凌乱缠绕的线条,怎么都剪不断。
但眼下,她还是以试探为主。
她不确定苏悦柠的问题所在。
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耍她,还是半路中恢复的神志?
若是前者,那她想要吸收苏悦柠天赋和气运的想法,只能落空。
要是后者,她完全可以说一些昧着良心的话,动摇苏悦柠对她恶意的看法。
“补偿?”苏悦柠低笑,氛围更冷了几个度,“血偿吧。”
“血,血偿是什么?”
司徒茶乍一听,就觉得不是个好东西,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当然是用鲜血偿还。”
苏悦柠笑着,笑意不入眼底。
司徒茶有股不祥的预感,弱弱的开口,“苏师姐,你,你别做傻事。”
“茶茶从来没有怪过苏师姐,师姐可别……”
她的手,悄悄的摸上了躺在泥地里的鞭子。
毒粉的作用过去,疼痛感也没先前强烈,苏悦柠要对她下手,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拦下来。
魅惑不是她的底牌。
她虽然慌,但不是那种失去判断的慌。
而是无法拿捏苏悦柠,不清楚苏悦柠要做什么的心慌。
“我当然不会做傻事。”
苏悦柠眼神诡谲,她拿出桃花剑,在空中划出凛然剑气,“因为要放血的那个人,是你啊……”
“茶茶师妹。”
“我?”
司徒茶的猜测成了真,看着朝她挥剑的苏悦柠,惊惧的拿起鞭子,脚掌轻点地面。跳离远处。
溅落的泥块,飞溅到司徒茶干裂的脸上,疼的她脸部抽搐。
她放声质问,“苏师姐,你愧对茶茶,怎么还对茶茶下手?!”
苏悦柠一剑挥空,不以为意。
她眉眼有几分张狂,艳丽清绝的绝美容颜,在树影婆娑的映衬下,好似一个自然的精灵。
“颠倒黑白可是被你玩明白了。”
“司徒茶,一直伪装累不累?”
“怎么净干让人倒胃口的事呢?”
“你果然没中招!”司徒茶露出一抹狠厉之色。
“刚才说那么多,都是耍我的?”
苏悦柠手指微勾,桃花剑在手心旋转了几圈。
“你以为?”
“你拿对付男人的魅惑招数对付我,就要做好失败的打算。”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一心要折磨我的人动心。”
这些话,让司徒茶脸面很是无光。
被毒粉入侵的破烂的脸,好像又火热的发疼了起来。
她哪会知道,百试百灵的魅惑,在苏悦柠这里就废了。
她的魅惑,需要消耗气运才能施展。
一天的时间,能用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般凭借她清纯的样貌还有那些骚里骚气的话语,引诱男人。
她耗费代价魅惑苏悦柠,竟还被无情拆穿。
这不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司徒茶怒吼一声,鞭子如同活物般飞向苏悦柠。
她愤怒下的攻击,软软的,并没有声势可言。
苏悦柠站着没有躲,那鞭子都没有打到她的身上。
闲适的状态,令司徒茶的恼火度“噌噌”上窜。
司徒茶又一次怒吼出声。
那声音,跟娇滴滴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她挥舞着鞭子,以奇妙的动作在原地转了两圈。
鞭子在空中划出的痕迹,发着独特的韵律。
脏乱的裙子刮起被血浸湿了的碎土,愈发不堪入目。
但还能大致看得出精心绣出的莲花图案。
苏悦柠心想,司徒茶是真的爱白莲花。
离开新生大比现场的短暂时间,就把宗门服饰给换了。
换成了雪白无痕的纱裙。
她凝视着司徒茶的衣服。
衣服飘起又落下,做招数动作的主人,身姿敏捷,眨眼功夫就甩出数十鞭。
甩出的鞭子,末尾处会留下紫光。
这些紫光并没有随着鞭子挥出而挥出。
反而停滞在某个点。
于是乎,一道一道的紫光,叠加在了一起。
与司徒茶在擂台比上施展的鞕术进行比较,要更复杂。
威力或许也要提升个数倍。
紫色的光叠加再叠加。
层层交叠。
成了类似于搬砖的长方形样式。
双手虚托住紫光,司徒茶吐出口浊气,这才有功夫说话。
“苏悦柠,我能魅惑住男人,是我的本事。”
“你长得那么美,身边不一个男人都没有?”
“跟你比起来,我才是骄傲的胜利者!”
“那你很棒。”苏悦柠手一扬,桃花剑飞向司徒茶。
手腕抖动,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数柄普通的铁剑。
将它们扔到空中,使其悬浮。
手掌贴紧分开,桃粉色的灵力,凝结成了一颗圆润的球。
这颗球,钻入第一柄铁剑里,“滋啦”一声,留取一部分,钻入第二柄铁剑里,又留取一部分,钻入第三柄铁剑……
一柄柄铁剑被桃粉色的锁链形态的灵力连接。
剑锋锐利,散发着幽光。
在空中交织成网状,将叠加在一起的紫色鞕刃罩在了里面。
然后开始收缩。
桃花剑穿插在铁剑周围,做着指挥的姿态。
铁剑蕴含着庞大的灵力,插入紫色鞕刃里。
灵力蓦然相撞,爆发出巨大的震荡波纹。
司徒茶被震飞了出去。
撞到一棵树上,猛的跌落至地面,喷出一口鲜血。
她踉跄的站起身,脸色苍白,嘴角流淌着殷红的鲜血,清瘦的身躯难以控制平衡的晃动。
她还没有站稳,就被另一波的气流二次震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撞在了同一棵树上。
粗壮的大树,表层被撞的凹陷了进去。
流出汩汩的绿色汁水。
司徒茶被弄了一脸。
伤口结疤的脸,被腐蚀得露出了红红的肉。
黑色的疤、红色的血、绿色的液体,齐齐汇聚。
剧痛来临,她的惨叫,比刚毁容时还要惨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