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雀笑了一下，“我们的大夫人可真是心慈面善啊……”
    说着云雀没让人动手，自己跪了下来。
    宇文季端着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再次捂住鼻子，将剩下的茶水全部泼在云雀身上。
    “很臭，该好好洗洗了。”
    云雀虽是跪了下来，但脸上没有任何屈辱的表情。
    现在听见宇文季的话，反而笑出了声。
    “哦，是吗？”云雀装模作样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可岁岁说他很喜欢啊……”
    宇文季的刺骨眼神向他射过来，浑身的气势更是让一旁伺候的小厮打了个颤。
    云雀依旧不怕死地直视着宇文季，挑衅般地朝他一笑。
    不过早嫁进来一年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林岁岁知道云雀被罚跪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立刻带着人往云雀的小屋走。
    “小姐，大夫人也在里面，咱们就不去打扰了吧。”
    丫鬟们也很为难，两个夫人都在里面，小姐现在过去，估计又得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这种事情在这一年屡次出现，丫鬟们都很无奈。
    丫鬟们都对这个“二夫人”不是很满意，在他没来之前，她们小姐和“大夫人”琴瑟和鸣，多好呀。
    云雀一来，不仅弄得林岁岁得学习心思没了，整日不是想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想去外面玩。
    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啊，这二夫人不是害他们小姐嘛。
    林岁岁咬着手帕，在原地焦急踏步。
    她也不想去，可宇文季会不会欺负云雀啊？
    “没事的小姐，大夫人知书达理，深明大义，他不会对二夫人怎么样的。”
    丫鬟们还是比较喜欢大夫人的，把能想到的美好词语都用在了他身上。
    “可是云雀……”
    云雀今天还帮她写了那么多字，还给她送东西吃。
    林岁岁挺起胸膛，宇文季曾经告诉过她一句话，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对！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云雀受罚。
    大不了……大不了她陪着云雀一起受罚！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真到了云雀小屋门口，林岁岁心里还是慌的。
    “阿季——”
    林岁岁先是看见了跪在地上的云雀，朝他露出一个心疼的眼神，接着才敢看向主位上的宇文季。
    心里那些豪言壮语，在她对上宇文季那双平静中带着幽深的眼眸后，彻底忘了干净。
    “我……我功课练完了……”
    都不用身边的丫鬟送，林岁岁自己迈着步子走到宇文季身边，讨好地将纸递给他。
    宇文季的表情在看见上面的字后缓和了一些，在翻到第五张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林岁岁的心跳似乎也停了，第五张开始就是云雀给她写的了。
    后面几张，宇文季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片刻的沉默后。
    “啪！”
    手掌与桌面的触碰发出剧烈的响声。
    林岁岁一只手撑住桌子。
    呜呜呜，她的腿吓软了……
    怎么办……阿季好像生气了
    林岁岁大气不敢喘，想要解释，又觉得自己找不到借口，只能乌龟般缩着身子等待宇文季的怒火。
    云雀看着林岁岁害怕的样子，不满地盯着宇文季。
    不知道岁岁胆小吗，干嘛这么吓他，怪不得这种男人会被女人厌弃。
    该！
    “岁岁写字很认真，是我闲着无聊帮她写的。”
    “你别怪岁岁，她拒绝过，是我不想让她辛苦。”
    云雀知道宇文季看出来了，直接将所有锅背到自己身上。
    林岁岁本来非常害怕，眼泪本就要控制不住了，现在一听云雀竟然这么维护她，眼泪簌簌就下来了。
    “不是的……是我自己觉得累……云雀才帮我写的……”
    林岁岁一边哭一边解释，希望宇文季不要再罚云雀了。
    林岁岁眼睛和鼻头都被哭红了，小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宇文季牵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给人擦了眼泪。
    “岁岁不用怕，不是你的错。”对着林岁岁还算温柔的声音在看向跪在地上的云雀时瞬间变得冷厉，“是他教唆你的，今天我要让他好好知道这个家的规矩。”
    林岁岁抱着宇文季的手摇头，他不能这么欺负云雀。
    两个都是她的夫人，怎么就一直处不好关系呢？
    宇文季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的他看起来冷漠又可怕。
    “去把训棍拿过来。”
    宇文季吩咐一旁的小厮，他今天要亲自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的人妖。
    以为自己受了几次宠，就敢爬到他头上了。
    林岁岁一听训棍立刻坐不住了，那是林家寨用来惩罚做错事的弟子的，怎么能用来打云雀呢？
    “不要！”
    林岁岁的哭声并没有让宇文季有任何心软。
    等到训棍被拿来，林岁岁才知道自己把事情弄糟了。
    她不该让云雀替他写字，不该喝那些酒，呜……
    宇文季拿着训棍起身，却被林岁岁一把抱住腰。
    “阿季，是我错了，我回去把功课补完，你别打云雀了……”
    宇文季闭上眼睛，将林岁岁的手强硬地拿开，一步一步走到云雀身边。
    因着跪着的姿势，云雀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宇文季。
    在林岁岁看不见的方向，云雀突然朝宇文季挑了一下眉，对他做了一个口型。
    他在说：你敢吗？
    没错，云雀在故意激怒宇文季，他要让林岁岁看清宇文季狠毒，善妒，虚伪的面孔，然后彻底厌恶他。
    训棍一米多长，手腕粗细，上面密密麻麻被雕出许多刺状的凸起，打在人的身上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宇文季出手又快又狠，林岁岁根本来不及阻止。
    看见云雀硬生生受了一棍，林岁岁哭着将人抱住，身子挡在云雀身前。
    她哭得厉害，话都说不清楚，但还是想着要护住云雀。
    “你不能这样，阿季，不许再打云雀了。”
    看见林岁岁这样，身边几个丫鬟也纷纷上前。
    虽然二夫人做错了事，但这大夫人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小姐啊。
    宇文季将林岁岁拉起来，一只手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哭泣中的林岁岁丝毫没有意识到宇文季的不对劲。
    他的力气太大了，完全不是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虚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