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啊，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就开口，别自己扛着。”应局长让段柏南坐下说话。
    段柏南拉开椅子坐下：“谢谢局长，我没什么困难的，都能解决。”
    作为领导，应局长当然得要关怀几句，看段柏南精神尚可，他才问起正事来：“是这样，我看你的档案上记载着你是小学毕业？”
    “嗯，我在夜校拿的小学毕业证。”
    后来单位里有去初中班进修的机会，但那时候他刚被提干，综合考虑下，就没把名额给他。
    “这样，离去哈市出差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给你写封推荐信，你去初中班进修一个月，争取多学点东西，这样到了哈市那边也不会太吃力。”
    铁路局的这场变革，是波及到全国的，当初挑人选的时候，总局就给了要求。
    要年轻，肯吃苦，脑子灵活要会举一反三，还要是单位的骨干。
    这要求不低，可单位里也有那么几个达到要求的，甚至比段柏南的档案要漂亮的很多，最起码学历就比段柏南高。
    而应局长之所以选择了段柏南，是因为他背后干净，也因为段柏南的妻子。
    古有夫荣妻贵，也有妻荣夫贵。
    上次段柏南能得到一个提干名额，是上头打过招呼的，总局的上头。
    应局长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敏锐度还是有的，当即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在拐着弯的给夏先进奖励。
    这就说明，段柏南身后不牵扯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有在单位这段时间，看似人缘好，实则滑不留手，谁也没有投靠，这样的干净。
    他要提拔，自然不会提拔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人。
    段柏南年轻，想要爬到他的地位，还得且走呢，那时候，他说不得早就高升了，或者退休了。
    种种因素下，这天大的好事就落到了段柏南头上。
    “局长，一个月的时间，我可能...” 段柏南委婉的说。
    去初中班进修，他是乐意的，但是让他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学出个名堂来，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无妨，你努力学就是了。”应局长把推荐信推给他。
    去学一学，他也好有借口让段柏南拿初中毕业证，这样学历上也好看点。
    主要是他打听到，哈市进修班的学员，最低学历都是初中，段柏南一个小学毕业的杵在那，不太好看。
    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段柏南就没有问题了：“好，我今天晚上就去报名。”
    应局长点了点头：“去吧，好好干。”
    “局长再见。”
    等出了局长办公室，他搓了搓脸，回了办公室。
    “小段，局长找你啥事啊？”
    “就问问我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段柏南敷衍了两句，把推荐信放到挎包夹层里，没有示人。
    就一个月的时间，好瞒。
    另一边。
    夏央也收获了一箩筐的节哀，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能礼貌的道谢。
    到最后脸都快僵了，她干脆躲在办公室里不出去，顺带着跟同事们换一换棉花票：“新哥，科长，清水，你们那还有多余的棉花票吗？”
    梁新笑呵呵的滋溜了一口刚在侨汇商店买的新茶：“怎么，又给小段他大哥寄去？”
    “那倒不是，是给段柏南准备的，他被单位派到哈市进修，最少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回来，我不是寻思着哈市比咱们这边冷，棉被和棉袄得做的厚实点才行。”
    还有她和小橙子，打算去哈市玩两个月，甚至是去黑省探望段柏宇，棉衣也得早早准备起来。
    她空间里棉花足够，但是也得装装样子。
    “进修半年这么久？”秦慧芳有点好奇了。
    “可说呢，估摸着今年过年都不能在家过了，正好，我带小橙子找他去，还没去过哈市呢。”夏央毫不掩饰自己的小算盘。
    秦慧芳只有羡慕的份，倒是梁新，哀嚎一声：“小夏啊，年底可是最忙的时候，你忍心折腾你新哥这把老骨头？”
    夏央轻咳一声，移开视线：“那什么，我再想办法给你搞点外汇券。”
    梁新立马就喜笑颜开了：“小夏，你放心玩，有你新哥呢。”
    一时间，办公室里欢声笑语不断。
    笑完了，再说回换棉花票的话题，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纷纷表示会伸出援助之手，就连新来的几个也不例外。
    夏央凭借着好人缘，换到了十三斤棉花票，她跟段柏南说了一声自己换到了棉花票。
    然后找了个机会，直接拿出了五十斤棉花来。
    给段柏南看的瞠目结舌：“央央儿，你这是把你们科室的棉花票都薅秃了啊？”
    “那倒也不至于，我人缘好，一人换给我一斤，就攒下这么多。”夏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忽悠了过去。
    然后说：“你没时间，我让我娘弄吧，棉被再铺上一层棉花，棉衣棉裤也加厚。”
    大不了分给老娘两斤棉花就是了。
    “只能麻烦岳母了。”
    “我娘肯定乐意。”夏央说着大实话。
    这话段柏南不好接，他转移了话题：“央央儿，我出差的时间定下来了，八月二十。”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没事，等我忙完青互会，下了雪，我就请假过去陪你，你到那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租个房子。”想想还挺期待。
    哈市啊，有名的冰城。
    段柏南被她描述的也期待起来：“好，我等你。”
    时间不多了，棉衣棉被就要加紧做了。
    夏央找到胡蝶说了说，许诺给她两斤棉花以后，胡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了。
    “娘，我要的急，要不你跟爹过来住两天呗，我那有缝纫机，你晚上加个班。”夏央得寸进尺。
    “你使唤我倒是不客气！”胡蝶没好气的道。
    “我新得了一颗人参。”在牡丹花老乡那换的。
    该说不说，老乡地位上来了以后，她俩的交易越发频繁了。
    古代纯天然无污染的好东西，真是令人眼馋啊。
    “搬搬搬。”
    “妥了，那就说好了啊。”
    来都来了，夏央又去找了郑师傅，给他凑齐了卤肉的香料：“郑师傅，我香料都给您凑齐了，您哪天开始卤肉啊，带我一个呗。”
    郑师傅眉开眼笑的一一查看着香料：“夏科长，你是这个。”他竖了竖大拇指，才回答夏央的问题：“你带肉来，随时可以卤。”
    “大肠能一块不？”
    “你自己处理干净。”
    “妥妥的。”
    于是，胡蝶搬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大肠，还是两幅，她的脸都黑了，被夏央一句：“郑师傅给我卤，到时候分你点。”堵了鼻子，卖力的洗了起来。
    夏央得意的扬了扬眉，却在察觉到老爹的目光后，不敢嘚瑟了。
    忘了老娘是有人护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