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茶肆
作者:秦果   凤还巢:昭予礼最新章节     
    郑柔行礼告别后,杨怀序还在心中感慨,多好一姑娘啊,可惜他家两个小子没有这个福气啊。
    杨秀自然是不知道自家阿爹在想什么,就见他看着郑柔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她凑到杨怀序跟前,小声道。
    “阿爹,我观着,柔姐姐有心上人了,”
    杨怀序敲了一下杨秀的额头,厉声教训:“不可乱说,此话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毁人家清誉,”
    “真的,刚刚柔姐姐买了一个素簪,是男子所用的式样,那么青的颜色,肯定不是给郑伯伯买的,不是要送心上人,难不成买来自己戴啊,”
    “她还看着那个簪子出神呢,”杨秀揉揉额头,不满反驳。
    “此话不可外传,知道吗?此事与你无关,”杨怀序闻言,心中一愣,但他的女儿,他还是了解的,虽是口无遮拦,但从不胡编乱造,大致是信了娇娇说的话,他又叮嘱了一句。
    “事关女儿家的声誉,你可别给我惹祸,”
    杨秀吐舌:“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父女两又在满堂挑选了一二,最后满载而归,回府赶上了午膳。
    下午日头不盛了,杨秀又坐不住了,她带着贴身的小厮侍女,乔装打扮一番,又不顾劝阻的偷溜出府了。
    那么好的天气,她岂能在府中度过,那多无趣。
    茶街,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下午喝茶的茶客也是众多的。
    一间茶肆中,楼下的说书人正在说着北阳王带着其子顾北远赴战场,大败南国那一战,底下的茶客听的津津有味,不时还有叫好声应和。
    周亦庄坐在二楼,这间茶肆的二楼,人是极少的,他坐在靠栏杆的最后一桌,少有的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于人前。
    他易容之术极其精湛,只是偶尔的,还得恢复一下真容,否则他都快忘记自己的真面目了。
    “主子,那几个老家伙离京了,”桑知坐在他对面,给他斟茶,开口说道。
    周亦庄接过桑知斟好的茶,淡淡开口:“青鸾那边让他按兵不动,再给苏烨峰几日,若他还不上钩,那便让青鸾帮苏烨安一把,两把刀,总得有一把见血吧,”
    桑知点头,略微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开口。
    “副阁主说,想要见您,”
    周亦庄嘲讽一笑:“怕是又想替那几个老家伙,说我两句了,”
    桑知心中也不好受,他是打从心底尊重主子的,可是千机阁的四位老长老,老是以辈分压人,认为主子的计划还不够狠绝,总想插手一二。
    四位长老又是老主的旧部,主子不能动,便只能时不时就被限制一二,甚至还经常因为长老们的自作主张,打乱了主子的部署。
    主子花了两年,才在北阳王府内院安插了人手,本是为了探听北阳王府的消息的,结果,长老们因为与北阳王的旧怨,便趁着主子不在京城,私自下令安插在北阳王府的,深夜一把火,烧了北阳王府。
    想着不烧死顾北,也能让顾周礼那个病恹恹的老母亲死在这场火中。
    起码能重创顾北。
    主子回京之后知道此事,发了好大一通火,可那四个长老得知事情败露,非但不知悔改,还埋怨主子安排的人没用。
    副阁主付温年,这些年来,在千机阁中,一直是独树一帜的,四个长老格外护着。
    就连主子母亲临死前,都特地叮嘱,让主子一定要护好付温年,哪怕是拿命,也要护住他。
    说是付温年之父,曾经为了救主子母子之命,命丧敌手一说,所以主子要知恩图报。
    千机阁最初是由老主余留下的旧部成立的,后续由主子招纳贤才,才慢慢发展至如今。
    桑知自幼便被周亦庄捡回了千机阁加以教导,这些年来,周亦庄的举步维艰,步步为营,他都是看在了眼中的。
    他自然是为自家主子叫屈的,可这些年来,主子活着的目的,便是为父母报仇。
    所以,对于主子父亲留下的旧部,主子一向都是能忍则忍的。
    主子时常说,这些人,曾经都是为了他父亲,身先士卒的人,纵然有不满,也不会害他。
    因为这些人的目标,与他一样都是报仇。
    桑知能理解主子的话,可他还是时常对他们有牢骚。
    “那属下去回了副阁主身边的人,”桑知回道,他不喜欢付温年,这人狂妄的很。
    “也不必急着回绝,他近几日在做什么?”周亦庄问。
    “似乎是与沈彻那个草包儿子打得火热,”桑知嗤之以鼻。
    果然草包只适合跟草包打交道。
    付温年要是能接触到沈彻于周亦庄而言,自然是百利无一害,他向来不干涉付温年的所作所为。
    此人虽在他面前拎不清,可没真正耽误过他的事。
    “说起来,他有段日子,是不是在陈瀚府中入座,”周亦庄不咸不淡的问。
    “是的,陈瀚还因此,言语责怪过主子,说若不是副阁主让他推迟一日参奏宋思安一事,他肯定能赶在宋方川认罪前面,上达天听,”桑知语气中的不满很明显。
    “这种预判失误的事情,让付温年以后少做,”周亦庄也没见丝毫怒火。
    他棋差一招,从不怪别人,自然也不会因付温年几句劝道,就觉着这盘棋输在他。
    “属下觉着,副阁主是听不进去的,”桑知撇嘴。
    付温年这人怎么可能听得进主子的劝诫。
    “他可提出了什么时候与我会面,”周亦庄问。
    “应当是过几日吧,他这几日想来也脱不开身,日日陪那草包游船作乐呢,”桑知说。
    周亦庄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叩在茶杯的边沿。
    “沈彻这人,不喜这些游玩恶习,你告诉付温年,如若真想借沈沐远搭上沈彻,便要做个益友,只要他将沈沐远往正道上引,沈彻自然会主动见他,少陪沈沐远饮酒作乐,会适得其反,”周亦庄提点。
    桑知听到也不反驳,他自然知道,主子一向不考虑私人恩怨。
    杨秀偷溜进茶肆的时候,身边乔装好的丫鬟比她还紧张。
    “小……小姐,好多人啊,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吧,”她抓着杨秀的衣角,有些结巴的开口。
    “都说了别叫我小姐,你要叫我公子,”杨秀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