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接连被两碗汤药扑面浇灌，汤药滚热灼痛她的脸颊，就连她周遭也冒着热气。
    如懿先是震惊，震惊过后才反应过来疼。
    可如懿疼也是疼的木讷，豆大的泪珠混着汤水淅淅沥沥滚落，她的难过和痛苦好像仅仅只是或者只能如此。
    再表达不出更多的情绪来。
    容佩倒是忠心护主，跛着腿，忍着前番跪伤的膝盖势必要与金玉妍理论个高低。
    “嘉贵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皇后娘娘好心送汤， 您却这般不领情。”
    容佩的眼神如看世间大恶之人一般看金玉妍。
    金玉妍慢条斯理拿过丽心递来给其擦手的帕子。擦了擦手。瞟了容佩一眼。
    “丽心，容佩说的什么？”
    “皇后来了？皇后在哪里?”
    “皇后不是禁足吗？你瞧见皇后了？”
    丽心小腰一挺。直视容佩的不友好。
    “没有呀，奴婢没有瞧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被皇上下旨禁足，若是私自出宫门岂不是抗旨？”
    “纵然皇后娘娘不怕抗旨，也该考虑五阿哥，十二阿哥的前程。”
    金玉妍洗干净了手，净了净帕子。
    “是了，我说皇后不至于抗旨么。”
    容佩被金玉妍一番操作气得直指金玉妍。
    “嘉贵妃，你……”
    “容佩，算了。”
    容佩刚升起的怒意被如懿生压了下去。
    如懿盯着红热的脸颊，歉疚地与金玉妍道：
    “嘉贵妃，本宫知道你生气，可永琪当真没有害永璇的意思。”
    “愉妃她要永琪亲近永璇也是好心。”
    金玉妍绣眉一怒。
    “丽心，你说什么？”
    “愉妃的儿子都害得我儿子腿断了。你还在这里说她没有害永璇的意思。
    你是哪里的人?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金玉妍的斥责来的意外，丽心懵懵懂懂吓了一跳。赶忙道：
    “是。是。都是奴婢该死，奴婢胡言乱语。
    愉妃哪里有那么好的心要五阿哥帮八阿哥。”
    金玉妍方才生气时，将手中帕子丢到了水盆中，这会又洗起了帕子。
    如懿手上放在身前。似乎没有对金玉妍这番话很生气，只是略微有些不满。
    “嘉贵妃。本宫知道你在气头上。”
    “你还是好好照料永璇吧。本宫言尽于此。”
    如懿说完这话带着容佩走了。
    如懿在启祥宫院内正面遇上了璟瑟。
    璟瑟不想给如懿请安没开口，如懿也跟没瞧见璟瑟一般疾步离去。
    璟瑟瞧见了如懿一脸的红，还有衣衫上滴滴答答的汤药。
    “嘉娘娘，外头是怎么了？皇额娘……”
    金玉妍见了璟瑟也是不怵的。
    “皇后，哪里？
    公主去瞧皇后了？”
    璟瑟唇角含着一缕玩味的笑。
    “这么多年了。皇阿玛的后宫能打的还是嘉娘娘呀。”
    璟瑟言语透白，金玉妍却也没想否认。反正和璟瑟该说的都说过了，也不怕这些话了。
    金玉妍没有请璟瑟落座，璟瑟也不需金玉妍请她落座，自个儿坐到了一旁。
    金玉妍余光警惕的盯着璟瑟。她心里越发觉得璟瑟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嘉娘娘，璟瑟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
    金玉妍帮永璇掖被角的动作一滞。看了看八阿哥。他才缓缓睡了。
    金玉妍起身，示意璟瑟去暖阁坐一坐，不想当着八阿哥说关于四阿哥的事情。
    入了暖阁后，金玉妍叫人上了茶水点心果子。
    璟瑟依然一副慵懒且高贵的坐在与金玉妍齐平的位置。随意挑了一个橘子剥着。
    金玉妍原本想等璟瑟说话，她这会子不说，只能金玉妍先开口。
    “皇上已经允准了永珹出使玉氏，待到永珹出使玉氏归来，若是公主还在，必然得好好谢谢公主。”
    璟瑟侧头笑看金玉妍。
    金玉妍这心眼子，还得等四阿哥得利了才肯谢自己，果然不是轻松糊弄得了的。
    璟瑟从剥开的橘子里取了一瓣塞入口中。
    “璟瑟原是不着急的。可午后璟瑟便要返程回科尔沁了。四弟的谢来日再接受也不是不行。
    只是有一件要紧事儿，不得不这会子告诉嘉娘娘。”
    璟瑟以这种语气说话总让金玉妍觉得危险。
    金玉妍在璟瑟警惕的目光下开了口。
    “公主此次行程如此仓促？”
    璟瑟点头，又吃了一瓣橘子。
    璟瑟不知想的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
    “嘉娘娘，实在是对不住了。又骗了您。”
    金玉妍心里转过数个念头不知道璟瑟想的什么。越发警惕。
    璟瑟目不斜视。
    “对不您了，嘉娘娘，其实我从没被皇额娘威胁。”
    金玉妍倒吸一口凉气，仔细咂摸璟瑟说的。她想到了可怕的。
    “你是故意的。”
    “你装作和皇后不睦，来帮永珹，实则是想分散本宫的注意力，和皇后一同商议让永琪害永璇。”
    璟瑟很欣慰，金玉妍的脑子转得够快。
    “呀，让嘉娘娘瞧出来了。”
    璟瑟停了吃橘子的动作，改盯着金玉妍的肚子。
    “嘉娘娘您有四弟，八弟，还有十一弟，肚子里这个说不准又是个阿哥。在这后宫说句独一无二也不是不可。”
    “所以你们一起算计了本宫的八阿哥。
    你还接走五公主，这是不是你和皇后交换的条件。”
    金玉妍言辞激愤，后悔自己轻信了璟瑟。
    璟瑟太满意金玉妍的脑补了。实际她一开始都没盘算的这么连贯，不过是见招拆招，现在一切被金玉妍一连贯，实在是一出极好的阴谋。
    金玉妍为自己的愚蠢懊恼，过于急速又激动，她忽而觉得腹痛难耐。
    来不及说话，金玉妍捂着肚子哀嚎了起来。
    璟瑟有一瞬意外。
    她本意只是在走之前挑拨如懿和金玉妍，万万不想惊动了金玉妍的胎。
    不过璟瑟也不是傻的，很快想出了应对之策。
    “丽心，皇额娘冒着禁足过来给嘉娘娘送汤药，到底是送的什么汤药，你们怎么不查检就让嘉娘娘用了。”
    丽心早被金玉妍突然腹痛吓得魂不附体。
    璟瑟上一秒还帮如懿，下一秒甩锅如懿的做法丽心不知如何回话。
    丽心不回应璟瑟是不怕的。
    璟瑟搁下手中大半个没吃完的橘子，起了身。
    “嘉娘娘，皇额娘送汤药毒害您腹中孩儿，璟瑟这便告诉皇阿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