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瑟气场全开，恪贵人和颖嫔早被吓得不敢说话。就连如懿都嗫嚅着嘴。
    她想说话，却听见叮当一声响。
    璟瑟手上佩戴的赤金海棠翡翠珠镯应声落地。同珠镯掉落的还有十数枚黑色丸药。
    诸人一时顾不上如懿和凌云彻，都去好奇璟瑟珠镯里掉落的是什么。
    如懿自然是看这些丸药眼熟。一时愣住。
    “璟瑟。”
    珠镯里的香丸刚滚了一地，皇帝来了翊坤宫。
    皇帝想看看他的女儿。可却先看见了那一地的黑色丸药。
    见识过高曦月临终前珠镯里抖落的零陵香，皇帝有些迈不动步伐。
    璟瑟听见皇帝的声音那一刹，笑着扑到了皇帝怀中。
    “皇阿玛，许久未见，女儿甚至想念。”
    皇帝笑迎璟瑟。可心里还是被那些丸药刺痛。皇帝轻轻松开怀抱里的璟瑟。
    “方才的事情朕都知道了。你处置的极好。”
    蒙古妃嫔依仗家世的风气皇帝早想打压，璟瑟的身份压制这件事情很合适。
    “一切错在凌云彻。将他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皇帝看着一地黑色没心思继续纠缠这些女人吃醋的事情。
    她要找个机会问如懿个明白。
    如懿站起身来，皇帝一猜就知道如懿想替凌云彻说话。
    “朕有话要和皇后还有璟瑟说，皇后该有分寸。”
    皇帝威慑地看了如懿一眼，又看了那些黑色丸药，如懿心里有个猜测，又因为事情是璟瑟发落的，如懿在璟瑟面前气焰低了几分。
    悄然看了三宝一眼。
    三宝明白如懿是要他照料好凌云彻，点了点头。
    “你们都回去吧。”
    皇帝撵走众人时，三宝要过来捡地上的药丸，被皇帝拦住。
    如懿心里一紧。
    待所有人都出去了。皇帝关切的问璟瑟。
    “璟瑟，朕听说你自打嫁入科尔沁那年得了一个儿子，再无所出。”
    璟瑟尽量不去看地上的黑色丸药。
    也不去看如懿越发紧张的神色。
    诧异道：
    “是啊。女儿这些年坐胎药也没少吃，不知怎么就没再得个子嗣。
    若不是因为有大清撑腰，不定那些妾室如何欺负女儿。”
    皇帝心里的猜想得到了印证。他有些心痛。黑脸扫过如懿。
    如懿想辩解，可碍于璟瑟在。
    皇帝也没打算让璟瑟知道这些。
    咬牙嘱咐璟瑟。
    “没事。你回来了多待一些日子。朕会让太医院的太医好好替你瞧一瞧。一定要你回去后再添一个孩子。”
    “你回来头一个看了你皇额娘，还没去瞧太后吧。”
    皇帝要打发璟瑟出去，璟瑟装地迷迷糊糊退了出去。
    璟瑟退出去后，皇帝指着地上的零陵香问如懿。
    “皇后瞧这些可眼熟。”
    当年的事情隐瞒了这么久，如懿以为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再提，不想还是被提起。
    “是零陵香。当年孝贤皇后给臣妾和慧贤皇贵妃赏过。”
    皇帝眸子里露出寒气。
    对如懿多年的疑心终究是在此刻问了出来。
    “当年朕问你有没有算计过朕，你沉默着，是不是就是因为你知道孝贤皇后算计了你，早等着算计孝贤皇后了。”
    如懿回想那次皇帝问的问题，她确实没有说自己不算计人。道了一声是。
    皇帝叹息。
    “你是朕的中宫。”
    “不能成为朕江山岁月的污点。”
    如懿眼中噙着泪。
    “皇上问了臣妾这么多，是怀疑臣妾要害璟瑟。”
    皇帝神情复杂看如懿。
    他问了这半天，如懿都没有辩解，难道不是承认吗？
    “皇额娘。璟瑟哪里对不住皇额娘了。”
    皇帝与如懿都不曾料想璟瑟突然回来了。
    璟瑟哭着跪倒在皇帝脚下。
    “皇额娘，这些年璟瑟将皇额娘当亲额娘一般。皇额娘怎么能害璟瑟？
    皇额娘当年饱尝不能生育之苦，怎么忍心对璟瑟如此。”
    如懿一脸疑惑的与璟瑟解释。
    “公主，你的珠镯是我给你的，可我没有动过手脚。
    孝贤皇后当年害我。那是我和孝贤皇后的事情，怎么会报复在你头上。”
    璟瑟仰头看如懿。
    “是吗？
    那皇额娘是觉得璟瑟数年不曾取下的珠镯里的零陵香是璟瑟自己放的？
    璟瑟这么做是为什么？
    为您当年对孝贤皇后的大不敬报复您吗？
    以身饲虎吗？”
    如懿被璟瑟逼问地节节倒退。
    璟瑟不会自己害自己，那只能是她害璟瑟了。
    “皇上，臣妾没有。”
    如懿最后还是只辩解了这一句。
    璟瑟强装淡定。站起身来。
    “皇阿玛。女儿知道您一生为国为民，女儿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给您丢脸。”
    “女儿也不愿因为这事儿伤了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夫妻情分。”
    “女儿而今没有身孕，也不知何时能有身孕。
    原本这次回来是想瞧瞧。眼下，恐一时半会也难有身孕。”
    “女儿虽是大清公主，可也得顾及蒙古。
    这样。女儿将五妹带去科尔沁教养。
    额驸的亲弟弟有个儿子，如今正是和五妹年岁相当。
    我带回一个大清的公主养在身旁。来日旁人也能少说女儿几句。”
    璟瑟一面说一面擦泪。
    如懿只觉五雷轰顶。
    她想到了曾经璟瑟说过的话。
    璟瑟知道如懿想什么，靠近如懿与她道：
    “皇额娘，璟瑟会好好调教璟兕。”
    璟瑟这句话与她当年被逼远嫁科尔沁时骂如懿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璟瑟， 你一直在算计本宫？
    你一直是想要本宫的女儿？”
    璟瑟不回答如懿的话，只看着皇帝。
    “大清公主远嫁和亲本是应该。这话不是皇额娘说的？
    璟兕若是从小在女儿身旁长大， 旁人不知多疼她。
    怎么到皇额娘口中成了女儿算计。”
    “若皇额娘如此觉得，璟瑟也不敢带妹妹走了。
    只好如实禀告额驸这些事情了。”
    “皇上。”
    如懿还想阻拦，可璟瑟用科尔沁和大清的关系警示皇帝，皇帝不能不在意。
    “好了，皇后，璟瑟带走璟兕也是为她好。公主的使命本该如此。 ”
    如懿瘫坐在凳子上。
    她无可辩驳。
    璟瑟不忘再补一刀。
    “皇额娘，既然五妹总是要带走，女儿现在就养在跟前。来日也能习惯些。”
    璟瑟不给如懿辩驳的机会，叫人抱走了璟兕。
    看着如懿和璟兕哭的伤心，璟瑟觉得心里高兴极了。
    出了翊坤宫后与红梅吩咐。
    “去请令妃。说本公主要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