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舒妃。”
    舒妃出月子第二日，众人在翊坤宫给如懿请安。大家正和舒妃说着话呢。她不知想的什么。出了神。
    如懿正叫她呢。
    舒妃要不是因为如懿皇后的身份，着实不想来这里。
    瞧着对她一脸讨好的如懿，舒妃并没给好脸。
    “皇后说的什么。臣妾没听见。”
    舒妃烦躁的甩动手中玫红色的帕子。
    这是她最不喜欢的颜色。
    素日她最爱都是素色。这样艳丽的色彩。装作喜欢却很难喜欢。
    尤其帕子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样，更是让舒妃回想到了昨夜的难堪。
    舒妃月子里皇帝待她倒是十分好，三五日必然来看一趟她和十阿哥，昨夜一听敬事房挂上了她的绿头牌，皇帝便翻了她的绿头牌。
    这样的恩宠是舒妃从前最最期盼的。
    有皇帝的爱，有她与皇帝情爱的结晶十阿哥，她该是样样如意的。
    可偏偏，出了事。
    “荷忆，本宫的身材没走样吧？”
    “太医说了，本宫虽然宫体受损不能再有身孕，但是还可以侍候皇上吧？”
    “本宫的妆容妥当吗？会不会太浓了一些？”
    皇帝要来之前，舒妃恨不能拿个放大镜仔仔细细查检一遍，以保证她是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皇帝的到来。
    听见荷忆说她身材比生十阿哥之前还要好，太医说可以侍候皇帝，妆容正好之类，她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在储秀宫安静的等待皇帝的到来。
    所谓小别胜新婚。
    舒妃与皇帝虽时常见面，但自舒妃有孕以来，皇帝有大半年的时间没碰过舒妃了。
    见到舒妃为他精心装扮，乖巧等待，皇帝心思雀跃。
    入了储秀宫不多时，便叫人熄灭了灯。
    凭借熟悉的记忆，皇帝寻到了她。
    彼此熟悉又默契。
    缠绵悱恻间，皇帝轻喃：
    “意欢。朕很想你。”
    情到浓处，沉迷其中的皇帝，在意欢耳畔诉说着他的爱意。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期待，意欢压抑着心底千千万万想要回应给皇帝言语，更加用心地默默配合着皇帝。
    爱人的默契，皇帝是知晓得。是沉醉的。
    皇帝和意欢都做好了准备。
    可一股无力感的突然袭击，让皇帝急得出了冷汗。
    时间仿佛凝固，一切都静止了，方才那一屋子的情爱，退却的悄然又迅速。
    意欢只是愣着，呆着，一动不敢动。
    也说不出一句半句安抚皇帝的话来。
    皇帝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慌张。
    他今年已经过了四十岁了。
    莫不是……
    借着外头点点灯火，意欢新换的一应暗紫，粉红之色褥子与被子突然被皇帝看清楚了。
    “怎么换了这些你从来不喜欢的颜色。”
    “让人好不熟悉。”
    舒妃疑惑但迅速心里羞愧起来。
    她现在只要一看见那些素色的色彩，总能想到丢失的那块肚兜。总忍不住脸泛潮红。
    “罢了，安置吧。”
    皇帝胡乱丢给意欢这样一句，便丢开她独自睡去了。
    意欢入宫多年，第一遭遇见这样的事情。
    回想着方才的种种，皇帝是在碰触她那一瞬突然那样了。皇帝还特意提了她新换的床褥。
    皇帝到底是不习惯受损的身子，还是想到了草色的肚兜介意了？
    意欢辗转反侧了一夜，没得到答案。
    “本宫是说你才出月子就侍候皇上，若是不舒服了及时告诉本宫。”
    “本宫瞧你气色不太好。”
    意欢正为侍寝的事情难为情，如懿却又提了侍寝的事情。
    意欢觉得心烦意乱，冷面道：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的身子并无大碍，不劳皇后娘娘记挂。”
    意欢语气里都是不客气，说话时也懒得看如懿一眼，容佩见此想提点意欢。
    “舒妃娘娘……”
    “容佩。”
    容佩没能说出想说的，被如懿拦了下来。
    在如懿眼里，意欢只是还在和她闹脾气。如懿觉得无伤大雅。
    “舒妃的气色是不太好。大约是才出月子的缘故。
    不过也不是大事，舒妃若是觉得不舒服了。可以服用一些滋补品。如人参，鹿茸，或者是鹿血酒也可。
    这几日梅苑没少送新鲜的鹿茸，鹿血酒，这好是秋日进补的季节。舒妃还是要保重身子。”
    嬿婉很是随意的提醒意欢。
    嬿婉的提醒众人也都听见了，只是也都不怎么在意。
    宫里一惯有用这些滋补品的习惯，这秋日确实是滋补的季节，没什么可说的。
    意欢却将嬿婉说的听了进去。
    晚膳时便叫人送了一碗鹿血酒给皇帝。
    进忠端着舒妃送的鹿血酒递给了皇帝。
    “皇上，舒妃娘娘果然是有心人，早起听见诸位娘娘在翊坤宫说进补的事情，舒妃这就给皇上送来了鹿血酒。
    宫里没第二个比舒妃娘娘更关心皇上的人了。”
    舒妃对皇帝的爱是不可否认的。
    皇帝稍有迟疑接过了进忠送来的鹿血酒。
    正在此时敬事房的人也捧着牌子过来了。
    进忠睨了一眼那些绿头牌。与皇帝道：
    “皇上，正好皇上喝了鹿血酒得好好歇一歇。”
    皇帝在进忠的注目下，毫不犹豫翻了舒妃的绿头牌。
    昨夜那样的事情，目前只有舒妃知道，皇帝不想更多人知道。昨夜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舒妃的问题，皇帝没想明白。
    今夜一定要一探究竟。
    皇帝来了储秀宫，一眼瞧见舒妃将寝宫的一切都换回了原本的素色。
    这些素色看着皇帝心里十分的舒坦。
    “还是这些颜色适合你。”
    舒妃虽心里膈应，但皇帝再次翻她的牌子，她也想证明昨夜的一切不是因为皇帝厌恶了她。
    所以也很是配合道：
    “只要皇上觉得好看，臣妾就觉得好看。”
    意欢总是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皇帝。那是看爱人，看情人的眼神。
    熟悉的感觉冲了过来。
    皇帝兴奋地抱走意欢。
    久违的惊喜，还有用之不竭的气力。
    皇帝与意欢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意欢甚至险些受不住。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兴奋。
    若不是规矩礼法，皇帝也不知他会癫狂到哪一步。
    皇帝沉沉睡去前，还在回味方才的一切，他是那样的眷恋方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