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
    这声嬿婉也不知怎地就叫了出来。
    进忠没出息的泪目。
    二人默默。
    良久。进忠又再次叫了一声。
    “嬿婉。”
    这一次进忠笑了。他仰头看着月光笑了。
    “出息，哭什么。”
    卫嬿婉伸手替进忠抹了泪。顾不得她的顾脸颊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珠。
    “可别哭了。我还指望你呢。
    我今夜不想侍寝皇上，一来，是想给你过生辰。
    二来，皇上多少是因为那对珠镯故意在皇后跟前逗趣我。我可不想现在去。”
    进忠听见了正事儿，笑了起来。
    “我扶着咱们令主儿瞧瞧这永寿宫。
    这地儿，可是风水宝地。咱们当今太后可在这里头住过。”
    有进忠在卫嬿婉很快就入住了永寿宫。
    进忠还将昔日与卫嬿婉交好的春婵澜翠都搁在永寿宫做大宫女。顺带手还将他看上的小太监王蟾安置在里头给卫嬿婉差遣。
    有这样一群熟悉的人在身旁，还在熟悉的永寿宫。卫嬿婉一夜好睡。
    第二日赶了个大早，勤着去长春宫给琅嬅请安。
    卫嬿婉是头一个来的。
    素练瞧她懂事儿。趁着给琅嬅梳妆的时候提了一提。
    “令贵人算是个懂事的。
    虽说头一遭册封给了贵人， 是有些高，但她若是娘娘跟前出去的，那也不算高了。”
    琅嬅心里是没对卫嬿婉有这么高预期的。昨夜一番训斥，本以为卫嬿婉会束手束脚，不想她还肯叫皇帝过来瞧琅嬅。
    素练一番又说得琅嬅受用。于是道：
    “她懂事，本宫自然也不是小气之人。
    你一会去养心殿告诉皇上，午膳便让令贵人陪着皇上用。”
    素练说了是。继续替琅嬅梳妆。
    卫嬿婉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众妃嫔也都陆陆续续来请安了。
    卫嬿婉只管见一个行礼问安，见一个行礼问安。
    她一个贵人，又是在琅嬅的长春宫，没谁特别和她过不去。
    直到如懿和纯妃苏绿筠，愉妃海兰一起过来。里面的气氛变得微妙了一些。
    “可是嬿婉?
    本宫还当昨夜是听错了圣旨，分明皇上是来了长春宫，可又册封了宫女卫嬿婉。”
    苏绿筠是见到卫嬿婉最为尴尬之人。
    头前苏绿筠先是听了海兰造谣，随意打发了卫嬿婉往花房去。
    谁知转头如懿又说要成全卫嬿婉和凌云彻。苏绿筠后悔是不是对卫嬿婉下手早了。于是又在皇帝跟前替卫嬿婉和凌云彻说话，讨好如懿。
    不想，还没热乎，又听见卫嬿婉和凌云彻不在一处了。
    苏绿筠起初还怕真是卫嬿婉有心勾引皇帝，问了如懿，如懿告诉她是凌云彻不喜欢卫嬿婉了。
    这一番折腾苏绿筠还在云里雾里呢。转眼卫嬿婉由御前宫女成为了令贵人。
    苏绿筠不得不找如懿问个明白。虽然她话里提及卫嬿婉，可她看的是如懿。
    “可不是嬿婉。”
    如懿面上带着一股天然的优越感去看卫嬿婉。仿佛是想审判些什么。
    卫嬿婉知道，如懿是替凌云彻不平。
    责怪卫嬿婉为什么能转头找了新欢，不应该替凌云彻守个三年五年的。
    就如她一样。
    卫嬿婉心里嘲笑。
    啊对对对，和你一样，窝囊废一个。
    皇帝一道圣旨送去冷宫。你个窝囊废一句臣妾百口莫辩，就窝在了里头三年。
    一心一意还觉得皇帝终有一日能为她沉冤昭雪。
    卫嬿婉想要不是琅嬅和高曦月多次下手，这个窝囊废怕还得过个几年才出来呢。
    如懿的审判被卫嬿婉一直低着的头抗拒着。
    卫嬿婉就不看如懿，她越不看，如懿越气恼。
    果然，如懿打死不见卫嬿婉抬头，不得不放弃了那样盯着卫嬿婉，自己气呼呼坐在了一旁。
    如懿这一举动让纯妃更是不解。她也没得罪如懿，如懿生什么气？
    为卫嬿婉吗？
    可卫嬿婉也没得罪如懿啊。
    纯妃想看海兰的意思，谁知海兰只看着如懿。
    纯妃心里想，得，又多余了。
    早知道不该听了二人的话，也不至于闹得她难堪。
    纯妃发誓，以后遇见这样的烂事，可是不管了。
    又过了片刻。琅嬅总算是出来了。
    琅嬅出来倒也没多说其他。说了册封卫嬿婉的事情，又给了卫嬿婉一些赏赐。便说要歇着去了。
    卫嬿婉位分不高，故而等在最后面走。
    春婵和澜翠二人一左一右扶着卫嬿婉。
    “主儿，你可真好，惦记着我们。咱们昨夜还没说够呢，这会回去了继续说。”
    嬿婉昨夜很是兴奋的与几人说了很多有趣的事儿。春婵见卫嬿婉喜欢，预备继续说呢。
    卫嬿婉却道：
    “怕是没那么容易回去。”
    果然卫嬿婉一出来，就瞧见了如懿等在那里。
    “嬿婉，你如今倒是金贵了。”
    “你可还记得凌云彻还在启祥宫为你受苦？”
    春婵和澜翠觉得如懿来者不善，想替卫嬿婉挡着，卫嬿婉示意二人退后。走近如懿。
    “娘娘。您见云彻哥哥了？
    嬿婉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云彻哥哥了。
    自从那日之后，云彻哥哥便不愿见嬿婉了。
    娘娘您说是嬿婉害了云彻哥哥？
    可，嬿婉听见的是云彻哥哥是为娘娘说话才惹了事儿。
    难道是嬿婉听到的消息有错？”
    卫嬿婉一口一个云彻哥哥，听得如懿火大。
    卫嬿婉还否认了凌云彻是因为帮卫嬿婉被金玉妍刁难。如懿更恼火了。
    虽然她知道凌云彻是为了她说话犯事，可她就是觉得卫嬿婉和那件事逃不了关系，她不能过得这么舒坦。
    “既然你一口一个云彻哥哥，那你是心里还有他。
    你心里还有他，就应该安安分分等着他。”
    如懿已经不屑用正眼看卫嬿婉了。侧着头看一旁。
    卫嬿婉见她如此，故意走到如懿能够正眼瞧见她的范围。
    “贵妃娘娘。您可莫要害嫔妾。
    嫔妾可是皇上的女人。”
    “当日嫔妾与云彻哥哥是怎么回事，娘娘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如懿哑口。
    她知道是凌云彻抛弃了卫嬿婉，可她就是觉得卫嬿婉有错。
    卫嬿婉见她死不服气的样子。转而一笑。
    “贵妃娘娘。是不是云彻哥哥叫娘娘来质问嬿婉？
    云彻哥哥莫不是心里还有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