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泪眼婆娑的接过叶语手里的纸巾，连忙道：“我干，我愿意干。”
    他丢掉手里的石头，拿纸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叶语道：“我叫高维民，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您是想旅游还是赌石？”
    叶语见他很迅速的就进入了状态，心里暗暗点头：“我叫叶语，来这里是想赌石玩玩，但是不知道赌石行里的规矩。”
    叶语之前在网络上搜索过与赌石相关的情况，看见过高维明这个人。
    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家大型珠宝公司的经理，公司里的大多原石都是他一手采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落魄到如此地步。
    高维民见叶语十分年轻，好心提醒她：“叶语小姐， 赌石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一不小心就会倾家荡产。”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从不担心钱的问题，你只需要好好给我讲一讲赌石行业的规矩，以及带我熟悉这里就行。”
    高维民见叶语确实不像缺钱的样子，也就不再多劝。
    他问叶语：“您是想先在这镇上逛逛，还是直接去挑选原石呢？”
    叶语想了想道：“你先带我在这镇上逛一逛吧，顺便给我讲一讲赌石的规矩。”
    “好的，您请跟我来。”
    他带着叶语在小镇上参观起来：“正所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这正是赌石的魅力。小小的一块石头，瞬间能让穷人暴富，也能瞬间让富人裹麻布。”
    “赌石也可以说是赌的矿场，每个矿场的原料特性都不一样。说到深处，还要会看种、底、雾、水、苔藓、松花、裂痕、杂质等等。有了这一套成体系的挑选经验，才有资格去挑选毛料。”
    “所谓毛料，就是未经过加工的翡翠原石。在交易市场中，也被称为石头。满绿的毛料称为色货；绿色不均匀的毛料称为花牌料；而整张都被皮壳包着，没有切开过，也没有开过窗口的石头，就称为毛料。”
    高维民说着，舔了舔嘴唇。
    叶语见他神情憔悴，便带他进了一家餐馆坐下，点了一些菜，让他一起吃。
    高维民道了谢，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他一连吃了三碗饭，又喝了一碗汤才缓过来。
    他吃完饭才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天都没有吃饭，饿的太狠了，让您见笑。”
    叶语没说什么，见他已经吃好，又让他带着在镇上逛了起来。
    “赌石的种类很多，有全赌，半赌，明料。所谓全赌，就是直接看毛料。这种赌法是许多老手最喜欢的，他们可以根据观察皮壳而跳过很多挑选，不过有经验也不一定能看出好坏。
    “在全堵里还有一种叫蒙包。就是用胶带，黑塑料袋，或包纸三种不同的包装形成。这类型的只能看到形状，连皮壳都看不到，风险最高，价格最便宜。”
    “其次就是半赌。半赌有开窗和改口料，开窗比改口料难，因为开窗的位置是卖家根据经验切出的窗口，但是没有切出的地方就会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
    “接口料相对来说好赌很多，顾名思义，就是切过一刀或多刀，已经可以看到翡翠原石内部。”
    “明料就更好理解了，就是已经完全去皮，完全切割，可以全部看到玉石品质了，但这种料子并不是完全没有赌性，还是需要用眼力和耐心，仔细观察里面有没有瑕疵。”
    叶语听了张高维民介绍了这么多，不禁有些感叹：“这赌石听着简单，没想到讲究如此之多。”
    “是啊，我也是有着父辈的经验，以及自己十多年的经验，才敢来这里赌一赌。只不过。。。”高维民自嘲一笑。
    “你刚才就是买的蒙包吗？”叶语问道。
    “对。”高维民点点头。
    “我家中出了变故，于是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想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赌一把。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来赌石。”
    “只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我以前引以为傲的经验，这次居然不管用。我赌输了，买的石头开出全是废料。”
    他又是自嘲一笑：“最后我用全身仅剩的两千块买了两个蒙包，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叶语点头。
    之后，高维民又给叶语讲解了一些关于赌石方面的事情，还介绍了这里关于选料的几个大厂。
    叶语看时间差不多了，拿了五百元的现金给高维民道：“明天早上九点，你来清雅民宿找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说的几家大型原料场看看。”
    高维民收下现金，再一次向叶语道了谢，站在原地看着叶语离开。
    他看着手里的五百块钱，眼底露出了挣扎，他想再去买块蒙包试试，万一这次就中了呢？
    他站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捏着叶语给的五百块钱，走进了一家收费便宜的旅馆。
    第二天清晨，叶语吃过早饭下楼，就看见高维民已经坐在民宿的大厅里等她了。
    今天他显然收拾过。
    胡子剃了，头发也不是脏兮兮的，虽然衣服上还有褶皱，但是他有好好处理过，这样一收拾打扮，精英范就出来了。
    他见叶语下楼，立刻站起身来向叶语打招呼：“叶语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叶语点头回应。
    接着她问道：“吃过早饭了吗？”
    高维民笑着回答：“托您的福，我昨晚好好的洗了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今早起来吃了一大碗面。”
    “你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高维民摇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您昨天给我的五百块钱，无异于雪中送炭，这个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听他这么说，叶语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她接触高维民确实有目的，但是也帮助了他走出困境。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叶语就让高维民带她朝沉石镇最大的两家原石场走去。
    她们最先去的是翡溪原石场，原石场分了好几个区域。
    其中最大的就是选料区。里面有许多池子，池子里面装满了石头，而每个池子上面都贴了原石的出产地。
    选料区的每个池子旁边都有不少人。
    他们趴在池子里，不停扒拉着那些石头，找到心仪的石头后，就拿着手电筒或者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选料区过后就是切割区。
    这个区域是整个原石场最热闹的地方，几乎每台切割机前都挤满了人，在这里会有人一刀暴富，也会有人一刀变穷。
    切割区后面就是交易区了。
    只要在这里切开出翡翠，都可以到交易区进行拍卖，里面有许多珠宝商等着抢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