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些人逃不掉？
    黄宗旦、陈亢、羊希……
    起码那些商炎的玩家应该是早就任务失败了，然后留在了这个世界。
    羊希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迷雾消失。
    也就是现在。
    她的意思应该是，她在这个时间段不慎中了招，然后被永远地留在这里。
    所以赵牧故意挑衅，让它现身。
    可惜它的目的很明显，是让他自己去找它。
    那么，他断定，羊希中招的时间一定就是在这段路上。
    毕竟“不要相信它”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
    不要相信它说的话，可是现在它不现身，他没办法和它交流，不存在它当面欺骗自己。
    那么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欺骗的途径。
    规则。
    规则一定有问题。
    当初它让所有人类在六点前睡觉，不是为了人类的生存，它是在掩示这个世界的真相。
    它从不在意人类的死亡，它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高傲。
    那么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断定，这五个规则肯定也有猫腻。
    很快，队伍遇到了一群怪物，人类和怪物打了起来。
    赵牧只是远远地跟在人类的队伍后面，他只需要利用他们见到它，其他的他一概不过问。
    很快，那些怪物盯上了落单的人类。
    等那些人类往前继续走后，更多的怪物围绕在了赵牧的身边，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不允许赵牧往前走动。
    赵牧拿出雷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些怪物。
    怪物虽然变异了，但是最脆弱的地方依旧是心脏部位。
    这也在蔡悉身上验证过了。
    等赵牧离开后，遍地都是被一剑捅穿心脏的怪物尸体。
    尸横遍野，大概几百多具。
    前面的队伍正在商量着进入商场，他们太饿了，需要进食。
    赵牧站在商场门口，用积分买了些速食，填饱了肚子。
    等人类再出现后，已经少了大概十几个人。
    人类队伍继续往前走。
    赵牧远远跟着，确保自己没有遵守五条中的每一条。
    队伍总共也就两百多人，经过一路的磨难，等走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
    他们已经在这座死城里走了大概十几天天。
    赵牧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这个人再死了，那它会直接出现吗？”
    还是说会找个怪物带他过去？
    还是放弃他？
    每天赵牧杀死的怪物数不胜数，尤其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队伍中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衣服破烂，几乎是以一种麻木的姿态机械地往前走。
    发现无数怪物绕过那个人往自己这边袭来后，他扯扯嘴角。
    看来，它会保证最后一个人类的存活，将怪物引到自己的方位。
    赵牧手起刀落，将所有的怪物一一杀死，碰到一群怪物时，他直接用雷电，将所有怪物捆在一起，然后烧成灰炭。
    赵牧杀死最后一只怪物，眼底满是没消散的戾气。
    他歇息一会后，继续跟上了那个人类的脚步。
    人类停在一座高楼前，他的双眼格外专注和虔诚，走了进去。
    这座高楼很安静，周围没有一只怪物游荡，在整座城市中宛如一个异类。
    到了。
    赵牧似有所感。
    他跟着人类一点点往楼上爬。
    直到，赵牧走到了最高层。
    这是一个露天阳台。
    此时天色渐黑，一个人影站在阳台的最角落，往前方望去。
    “你来了。”
    它语气平淡。
    赵牧没有说话。
    它转身，看向赵牧。
    赵牧只看到了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他的身材很普通，从衣着上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扔进人群中泯然众矣的程度。
    可那个面貌却让人不寒而栗。
    它的面貌仿佛被一层面纱笼罩，从上似乎面可以看出任何人的脸，但仔细看去，却什么都不是。
    赵牧盯着看了几秒，就感到心里不适起来。
    它确实像神只。
    人类是不敢直视神只的。
    神只强大、会让人类感到卑微渺小，产生与生俱来的恐惧和敬意。
    就像是那个人类。
    他跪在地上，面色激动：“神只！”
    它随意“嗯”了一句：“你做的很好。我让你免除人类的病楚。”
    人类激动地浑身颤抖，太好了，神只认可他了！
    它将手放在人类的额头上，然后人类感到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脑海，往外剥离。
    很快，他的眼睛变得再次浑浊，全身变硬，从皮肤里面，往外逐渐变黑。
    它希冀地看着他，鼓励道：“你可以走了。”
    “是。”
    怪物呆滞地点头，然后往天台边缘走去，直挺挺地跳下去。
    它失望地收回视线，又失败了。
    “他是你的试验品？似乎现在并没有达到你的预期？”
    赵牧时刻关注着它的状态，他猜测道。
    “外来者，你很聪明。”
    它转头，看着赵牧：“你知道，进来的每一批人，他们太脆弱，大部分死在了第一个公寓。”
    “可是你不同。你的意志力很强大，强大到让我兴奋。”
    它一直在观察赵牧，发现对方轻而易举地通过了它设立的所有考验后，它格外开心。
    毕竟，这是它最爱的一种人类。
    “可惜，你并没有跳进我的圈套。”
    它以一种苦恼的表情盯着赵牧：“我很困惑。为什么人类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后，都会选择自杀？”
    “你说谁？”
    “张展泽、卢毅、黄宗旦、陈亢……”
    “你遇到的所有同伴，他们都选择了自杀。”
    赵牧想起了羊希当时的场景，他问道：“所以你是故意把记忆还给他们的？”
    “是啊。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个聪明的人类，能告诉我原因吗？”
    它继续微笑道：
    “只要你告诉我，我会让你直接离开。”
    赵牧抬眼看了它一眼。
    如果它不加最后一句话，可能他还会解释一二，可“直接离开”……
    他想起了羊希说的“不要相信它。”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还有问题吗？”
    赵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一个乐善好施的富商在布施的时候，对着饥饿的穷人好心地问一句“你要不要再加几个馒头？”
    它立刻心动了。
    它想起了强撑着好多天还吊着一口气的蔡悉：
    “为什么人类的意识那么强大，能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存活着？”
    “可意识那么强大，却为什么连融合进一个进化者的身体里都做不到！”
    它想起了张展泽的那封遗书和黄宗旦无数次选择的自我牺牲：
    “为什么他们会为了其他人类而牺牲性命，但你却看着那么多的人类死在你面前，却无动于衷？”
    甚至到了最后，几百人的队伍，只存活下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