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过来的祝安,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虞幸打了好几个喷嚏,鼻炎犯了。
若不是体内有变异融虫在,她估计得跟以前一样,鼻涕流的到处都是了,那头盔是不摘也得摘了。
虞幸看向四周,原先干净整洁的房屋,就像是一瞬间过了几十年一样,橱柜上面的漆都剥离开来,崭新洁净的窗帘,此刻看上去也破败不堪。
虞幸终于反应过来这地方哪里不对劲了,就算流动补给队在这里驻扎,也不可能将这地方收拾到如此程度,简直就像新房。
反而目前的样子,才应该是正常的。
虞幸根本没有往黄粱一梦上去想过,这地方是个污染区,连流动补给队都骗过了。
虞幸几步走到门前,试了下,果然,门是打不开的。
自己跟祝安是出不去了。
外面的人想必也是如此,这个污染区能力这么强悍,褚严一个普通人估计也不可能活着出去,找孩子的线索又要断了,虞幸叹息一声。
这时,顶上的灯闪了几下,突然爆了,玻璃渣掉一地,通电的线路都在冒烟。
虞幸听着洗手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即传出一阵恶臭。
这个污染物,能力必然不低,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虞幸还不知道,其他房间的人,身上莫名其妙长了许多红点,都痒的抓耳挠腮。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发烧,呼吸急促,流动补给队的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打不开房门,有人试图撬开窗户,被划破了手,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个不停。
“怪事儿,以前这么点伤口早都不流血了。”那人说着甩甩手。
队里的医生也没当回事,破个手指而已。
如果虞幸看见,就能收集到有用的信息,可惜她无从得知。
祝安到底是个孩子,进展快到已经开始喘不上气,就要将自己的头盔摘掉。
虞幸连忙连接了他的副脑。
祝安出发前将所有权限都授权给了虞幸。
“祝安,冷静,别急,不能摘头盔,这都是幻觉,不是真的,因为防护服里的浓缩氧气足够我们用四十八个小时,即使你觉得自己要死了,也不能脱掉防护服跟头盔。”
祝安松开了手。
“如果看不住,就摁下那个绿色的按钮,它会帮你的。”
虞幸说完,看着祝安点点头,虞幸也放了心。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看似平常,却让大家不知不觉都中了招。
虞幸知道这种情况才是最为凶险的,稍有不慎,恐怕自己就要重新连号了。
因为什么线索都没有。
虞幸愣了一下,线索,一定是有的,她缓缓走向一旁,仔细地观察着。
漆痕斑驳的柜子,有一个柜门是开着的,虞幸走过去,柜子里装着一些瓶瓶罐罐,里面是看不出颜色的粉末。
具体用途虞幸不知道,但是她在角落里看见了另一种东西。
一大包活性炭。
这是跟其他东西唯一有别的,也是格格不入的。
虞幸打开了其他柜子,在每个柜子的角落,她都发现了一到两包活性炭。
接着将抽屉拉开,每个抽屉里也有。
虞幸沉思着,看向祝安之前躺着的沙发,沙发外套已经破损,露出了里面泛黄夹黑的填充物。
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虞幸的眼前。
虞幸想着这栋五层小楼的结构,进楼后,房门都是对着的。
但是每个房间却是恰到好处的大小,不知道其他房间怎么样,这个房间里明显没有厨房,只有一张桌子充当灶台。
虞幸走到窗户旁边,看着不符合常理的落地窗。
跟墙壁的接口处甚至有缝隙,这时候外面吹过来一阵风,从缝隙里涌进来。
虞幸即使穿着防护服,也打了一个冷颤。
紧接着,虞幸就看见了跟窗户相连的墙壁,也是晃悠悠的。
虞幸上前摸了一下,发出的声音,不是实心的。
她上手敲了两下,果然,这只是一块木板。
这肯定不是补给队干的,不划算,也就是说,在补给队来这里之前,就是这样的。
如果刚进来的时候那个干净整洁的小屋,不是用来迷惑他们的,而是本来就存在的呢?
那么现在的状态则是小屋后来的样貌。
这个房间,明显不符合居住标准,但是,居住标准是什么?
不知道有没有人定义过。
最基本的,墙壁要完整吧。
地理位置来看,这里属于城中村。
按构造来看,这种房子肯定不是用来让一家人住的。
通俗来讲,就是出租房,就算用来出租,这也是不合格的。
随便隔一块板,或者好几块,贴两张纸掩盖一下,随便堆几个便宜家具,就能租出去赚钱。
所以大概率,所有的设施都捡最便宜的,不止家具,包括墙漆。
而为了掩饰这种不合格,出租者会怎么做呢?
啥都不做,让它就像个正常房子一样,用温馨的装饰去掩盖背后的恶魔。
正在这时,窗外的风突然变大了,虞幸从那漏洞中听见了呜呜的风吼声。
就在虞幸回头的一瞬间,整个落地窗被怒吼的风掀飞了。
风力也说不上多大,但是虞幸之前躺过的床,被风卷出了窗外。
换做旁人,可能已经被连人带床卷了出去。
诡异的是,那一阵狂风突然停了。
虞幸走向窗边,看着下面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床铺。
其中,还有从其他房间掉出来的,以及,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
夜色中看不清楚。
虞幸转身不再看地下的惨状,破局要紧。
虞幸看着祝安,他的眼神是迷离的,虞幸知道他撑不了多久。
“祝安,不要硬撑,没有意义。”
祝安听见虞幸的话,眼神恢复了一瞬清明。
随即,他摁下了那个绿色的按钮。
没几秒钟,祝安就昏迷了。
虞幸将昏迷的祝安收进小世界。
听着身后突然发出的声响,虞幸回头。
眼前已经不再那间房子里,而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一个女孩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就是易碎的,她脸色苍白,看着虞幸。
虞幸走近,每走近一步,她的脑海里就多出一点信息。
女孩叫小叶,毕业于一个普通的二本,父母早亡,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
她满心都是能出来工作养家的欢喜。
工作没几个月,一天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镜子中的人莫名其妙流下了两行鼻血。
女孩擦擦鼻子,用水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