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听了妇人的话，伏筝筝猛地抬头。
    她双眼放出精光，仿佛嗅到食物味道的野兽一般！
    “自然是真的！只是我家娘娘的药膏……”妇人适时“提醒”道。
    “有有有！”有了妇人的保证，伏筝筝忙不迭地让桃酥接了赏赐、并将药膏之事答应下来。
    她顾不上尴尬和羞耻，当下就打定主意——
    若伏鸾愿意给她最好；若是不给……
    哪怕是偷，也要将这药膏从伏鸾那里偷来！
    “不知老身明天什么时辰方便来府上取？”妇人躬身笑问道。
    “明、明天？？？”伏筝筝大声惊呼；
    仿佛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得体，她连忙捂住嘴；
    可满脸的讶异，却是纤纤玉手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虽说她已打定主意，可也不敢将时间说得太近；万一一时失手，或者……
    但妇人——或者说她背后的“舒贵仪”——显然没这么有耐心。
    伏筝筝再度为难道：“明天实在来不及；这药膏……
    “都是民女亲自制作、无法假他人之手。新的药膏还在调制；
    “可否请舒贵仪宽限些时日？”
    妇人叹道：“老身也不过替主子办事……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姑娘。姑娘自己说个时日，方便老身交差，如何？”
    伏筝筝本来都快哭出来了；听了这话，她眉眼间都有了笑意。
    她连忙道：“七、七日，如何？”
    她见妇人皱眉，心知这时间太长，便主动改口道：“那……五日？”
    妇人仍然不说话；伏筝筝狠了狠心，又道：“三日！不能再短了！”
    妇人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如此定好，就三日，老身先行回宫问过主子的意见；
    “老身也不让姑娘白等。若到今日太阳落山，老身还未过府；
    “说明姑娘说的这时日，成了！您直接等老身三日后来拿药膏就成！”
    伏筝筝连忙点头。妇人得了伏筝筝的允诺，再三行礼后走了。
    “不对呀……前番去舒贵仪宫里，好像没见到有这个女的？”伏筝筝将这妇人方才的言行回顾一番；
    她越想越可疑，一下子警惕起来；便派了桃酥远远地跟着……
    “姑娘放心，此人确实是宫里来的！
    “奴婢跟她到门口，她乘的是宫里的马车……”桃酥回来后说道。
    伏筝筝这才放了心。
    她等到这天的最后一束阳光消失在天空里，那妇人没有再来，便知这事妥了！
    “姑奶奶可是没看见，二姑娘她啊……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真以为常嬷嬷是舒贵仪派来的，觉得自己能当贵妃了呢！
    “她这会儿忙着看春宫呢！谁也打扰不了她；
    “估计明天才会向姑奶奶求那药膏子。”入夜，桃酥偷偷溜到伏鸾的屋子，将白天的事汇报了一番。
    伏鸾冷笑道：“那我可得把药膏给准备好了，以免人家又说我连个药膏都要‘刻薄庶出’呢！”
    “常嬷嬷”便是白天来给伏筝筝赏赐和传话的人。
    桃酥并未说谎，她确实是宫里的人，只不过并不是舒贵仪派来的……
    她原本是元蕊的奶娘，如今年纪大了没了奶水；
    元蕊感念她哺育自己，便把她接到宫里。
    说是“嬷嬷”，其实就是享享清福，平时并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做。
    伏鸾去找元蕊说起她的计划，元蕊立马就想到了常嬷嬷；
    常嬷嬷受元蕊恩惠，如何不愿意？
    更何况来回都有马车，连“跑腿”都谈不上，横竖只是说几句话罢了。
    果然，次日早膳刚过，伏筝筝便巴巴地来到伏鸾的院子，美其名曰“给姐姐请安”；
    实则顾左右而言它，总是不说自己来的目的。
    她等着伏鸾亲自开口问她，伏鸾也乐得装傻，一会儿给她斟茶、一会儿请她尝尝时新的茶点
    “姐姐，上回那药膏，舒贵仪用着极好，只是快见底了。
    “你看……”最终，还是伏筝筝耐不住了。
    她见伏鸾不说话，只当是为难；便把心一横，再度开口道：
    “舒贵仪说了，她已经在挑日子把我介绍给皇上……”
    伏鸾这才佯装展颜道：“既是如此，是得好好谢谢人家！
    “只是不知舒贵仪这回要多少药膏呢？”
    伏筝筝想了想，昨日未和那嬷嬷约好数量；
    既然她没说，想必一盒就够了。不过……
    “舒贵仪说，先要两盒，不够了再……好姐姐，你多给我些吧！
    “我一次性带进宫里去！省得等我进了宫，还要派人来取。
    “刚好上回有一盒用过的，不知道还在不在？”伏筝筝连忙问道。
    伏鸾见她上了钩，也不磨叽，差人拿了两盒过来。
    “上回那盒我自然留着用了，难道还拿用过的东西给宫里娘娘么？
    “这两盒啊……是新制的！再要多的也没有了，这药膏看着寻常；
    “做起来可麻烦呢！”伏鸾边说边当着伏筝筝的面将盖子打开。
    浅粉色的膏体、淡淡的荷香……果然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伏筝筝没有细想为何此次拿药膏如此容易，总之她偷偷留了一盒自用。
    嬷嬷按约定好的时间来取走另一盒药膏，告诉她“举荐之事已有眉目了”；
    又给了她不少金银珠宝，筝筝自是喜不自胜，亲自捧了过来。
    “什么事让二姑娘高兴成这样？”一把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唬得筝筝差点没捧住刚到手的珠宝。
    她回头一看，却是薛衍。
    想起她二人的亲事，筝筝兀自红了脸。
    虽然目前连订婚宴都没办，可薛衍确实算是她未过门的夫君。
    “没、没……宫中娘娘的脸破了相；
    “我给娘娘进献了药膏，娘娘给了些赏赐。
    “衍哥哥不如挑几样给薛家姐妹们带去，可好？”伏筝筝连忙福了福身子，将手中珠宝捧到薛衍面前。
    若是旁人，定会觉得筝筝这行礼的动作甚是矫揉造作；
    可在薛衍的眼中，伏筝筝自有她的可爱之处。
    “既然是宫中单赏给二姑娘的，我家的姐妹怎好夺人所爱？”薛衍笑道。
    不知怎的，伏筝筝从脸红到了耳朵根，“虽是娘娘赏的；
    “不过也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姐妹们别嫌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