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清这话，并不简简单单指向鼎瑞茶厂背后的靠山万慕商业。
    要知道，鼎瑞茶厂的第二个生产间所生产出来的产品却并未延续鼎瑞的本名，而是继续沿用了蜜雪悦茶这个品名。
    无他，鼎瑞茶厂的第一个车间走的是慕容家那边的资源，主打的是高端路线，而第二个车间走的则是蜜雪悦茶的线下推广，无论是销路还是客户群都不在一个频道。
    如今的蜜雪悦茶扩张迅猛，除了金城市市内的二十家门店，只今年上半年，温市也已经又新增了三家门店。
    因为蜜雪悦茶采用的是直营模式，所以并不像加盟店一般能够快速地遍地开花。
    但这样的速度，也已经相当可观了。
    其他城市已经出现了蜜雪悦茶的仿品，只是口感和价格暂时无法和蜜雪悦茶媲美。
    宋平清之所以同意赵淼新建生产间生产茶周边商品，一是为了带动山坳村周边的就业，二也是为了打破受众蜜雪悦茶只有线下门店的印象。
    奶茶嘛，也是可以做创意产品和半成品的，虽然奶茶店暂时跑不到别的地方，但是创意产品和半成品可以啊。
    这过年回家带点什么，说是金城市的“特产”、“新品”，多有面儿啊。
    那玩意儿能跑到哪儿可就不一定了。
    宋平清如此开门见山，冯可锐也不好再绕弯子：“我们想让你们的茶田用我们的肥料。”
    “山坳村的茶田总计不过七十亩地，而每亩地每年使用的肥料不过百元。”宋平清轻笑，“你们既然去考察过，就知道鼎瑞的收茶量并不高，走的不过是品质而已。”
    “不过小万元的肥料而已，冯氏集团可以免费提供给山坳村。当然，我这么说的原因自然是冯氏自信能够帮鼎瑞更好地提升产品品质。”
    宋平清露出一个你继续说的表情。
    “鼎瑞现阶段的收茶量不高，但不意味着以后也不高。更何况，鼎瑞是被万慕商业所认可的产品，如果鼎瑞的合作茶厂用了冯氏的肥料，那么冯氏也就变相获得了万慕商业的认可。”
    冯可锐将手中的茶园专品肥料实验报告展推到宋平清的面前：“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广告而已。”
    “如果想要这笔广告，你们每年小万元肥料的报价就有些低了。”宋平清似笑非笑。
    她看起来那么像冤大头吗？
    如果冯氏的肥料当真是好，那就权当是帮扶农业了，如果不好，岂不是还要连带着败坏万慕商业的名声。
    “当然也有额外的广告费。”冯可锐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这是每年的广告费用，当然，只是现期，如果鼎瑞茶厂能有更好的发展，我们也愿意提升这笔费用。”
    宋平清数了数，嗯，一开七位数。
    对于目前的鼎瑞茶厂来说，一百多万的广告费还算有诚意。
    只是宋平清在翻了翻面前的报告后又道：“你们在试验田的数据也只有两亩地两年间的记录，恕我直言，这个数据并不够令我信服。”
    其实两亩地已经不小，但两年的记录比起茶树的成长周期来说，有点短。
    “我会回去和团队讨论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宋平清看向冯可锐，问出自己今天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是冯二小姐来跟我谈这个项目？”
    “从您给我的名片来看，您目前为止并没有接手冯氏集团内的工作。”
    而宋平清却是实实在在的鼎瑞茶厂和蜜雪悦茶的最大股东。
    从谈生意这个角度来说，这差距实在是大。
    冯可锐没料到宋平清会突然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怔愣一瞬，半晌没答上话。
    她这样的反应实在宋平清的预料之内。
    宋平清将冯可锐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微微严肃：“希望下一次，是冯氏集团内部的人来跟鼎瑞正式沟通。”
    “当然，冯二小姐如果有实力，我也希望您能成为这个内部人。”
    以冯可锐的年纪，领什么职务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内部人的身份只能是股东。
    “那么今天就先这样吧。”
    宋平清说罢，拿着桌子上的报告起身离开。
    在宋平清起身离开后，坐在吧台高脚凳上的俊朗少年冲着吧台内说了点什么，也跟着起身离开，追上了宋平清向外走的脚步。
    “大哥，真狠。问得真直接。”吴启明赶上宋平清的脚步，立刻将手中那杯常温无糖的四季春茶扎开，递给宋平清，“快喝点吧，我看冯二给你点的东西你就抿了一点，肯定渴了。”
    吴启明的情商还是在的，察言观色的水平一流。
    宋平清接过喝了几口，终于缓过点劲儿：“怎么样，演得可以吧。”
    慕容雪想把宋平清推上牌桌，那么宋平清当然要跟牌桌上的打交道。
    “太可以了。”吴启明关掉蓝牙耳机，把它摘下揣进衣兜，“不过我看你还是在考虑和冯氏的合作？”
    “冯家虽然乱，冯氏集团的能力还不错。”宋平清把手里的报告甩到吴启明怀里，“但我不跟二流的人谈合作。”
    “冯可锐既然是董事长原配的孩子，在学校的风评又一向不错，那我就看她有没有足够正道的本事爬进冯氏的股东大会了。”
    “这项目对于咱们来说好处还是有的，但冯氏集团执行团队靠不住的人品是最大的风险，如果真要合作，合同还是要做的周全一些。”
    “那么，去调查冯二如何挤进董事会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吴启明直接揽下这个活儿。
    “也查查他们集团有没有其他问题。”宋平清补充道，“毕竟这次的时间紧迫，我总担心咱们拿到的资料不够全面。”
    “没问题。”吴启明答应道。
    宋平清抬眼遥遥望去，只见慕容雪一袭白色长裙，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朝自己招手。
    宋平清咧嘴一笑，哒哒哒地跑了过去：“刚吃过饭，怎么不回教室休息一会儿。”
    “出来消消食，并不是刻意在等你。”
    瞅瞅，宋平清哪有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