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看天花板，并扯扯越宿，问他，“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听见什么？”越宿下意识跟着瞅天花板顶上，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再看晏言这个表情，当即便知道，晏言或许是有了什么他感觉不出来的发现，“回头再说。”
几个人在食堂吃了饭就往寝室赶。
一进门成舒相就问，“多长时间？”
“三十分钟。”
“成。”
成舒相从腰间取下刀往手指头上头一划拉，血液从那口子里头争先恐后地往外淌，他半点没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把那手指头贴上墙去，歪歪斜斜画了几道儿晏言想看也看不懂的鬼画符。
等晏言想看清楚一点，不由自主地凑近了的时候，被越宿一蒙眼扯到怀里。
“别看，看那个对你眼睛不好。”越宿摸了两把他的头发，亲了发旋一口，“那个东西不是咱们玩的，咱们不看那个。”
晏言就这么，又把自己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他其实是想说自己好像能看懂成舒相画的大概是啥意来着。
等密闭的感觉再次来袭，晏言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那种被注视感，猛一消失还有点不习惯。
“我先说。”越宿立刻说道：“李堡华和老杨脖子后面都有蛇藤玫瑰花纹身，而且，老杨和张老师好像是从地里爬出来的，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清楚，但是我猜应该还有别的老师也是这样的。”
“如果以前还有进站的人，那么就不一定只有这几个活死人，搞不好一整个院里都是这样的老师。”越宿皱着眉，摸索着下巴，“我说完了。”
“我发现老杨和张老师关系非常密切，因为我们昨天去那些老师家里去的时候，发现老杨对张老师家有的东西很熟悉，他应该经常去张老师的家，但是不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晏言回忆着。
他想起来昨天去老杨家里的时候，明明没有明确提出张老师家有什么，可杨老师却很自然地补齐了他的话，还指出张老师家有手铃。
这么一个小物件，或许也可能说是教学用具，有过接触经历，可杨老师当时那个神态，他仔细回味起来好像那是一种主人翁似的神态。
跟是自己家一样。
再联系起来早上那些老师的八卦，他推测道：“我怀疑他俩有特殊关系，可能和李堡华一样。”
“但是他不是有媳妇儿吗？”成舒相看不明白，“看着跟他老婆关系也不差，你看那天他死的时候，那女的哭得跟要过去了似的，总不会是演的吧？这要是演得那么成功，她得有多厉害啊。”
“的确，没法真的下结论，我们问过李堡华，他也表示……等会儿。”晏言回忆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哥，你问他的是不是‘龙’？！”
“对。”越宿点头，问了句，“你想说什么？”
“他知道龙，也知道张老师跟龙有关系，只是，咱们不知道这种关系是怎样一种关系，也不清楚他说的‘龙’跟咱们的目的是不是有关系，但是……”
晏言摸了摸胸口，发现没摸到那块护身符，才想起这东西被他放起来了。
“我这回进山好像总是在恍惚中看见一条被用铁链子锁起来，断了一只角的黑龙，好像锁了很久，铁链子都断了。”
龙这种动物，和凤凰一样，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作为一种图腾来说简直常见到像出租车一样，随处可见。
象征吉祥的时候有它，象征严肃的时候有它，象征正直的时候也有它，它在东方神话里的出现，一般和正面形象联系在一起。
可晏言看见的这条龙，在他心里，一直没占着什么褒义形容词。
断角、碎鳞、金血、红眼……种种东西，都象征着邪恶和不祥，让人不觉得它是个恶龙都难。
“这个……”越宿和成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终于决定，“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这个事情，不是不相信你，是这里太危险，我会把能跟你说的全部告诉你，好吗？”
“嗯。”晏言点点头，有些失望，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
“我没发现孔嘉树有啥异常，但是我经常跟丢他。”成舒相摸摸鼻子，感觉被一个小孩这样耍好像他挺菜。
“经常在什么地方跟丢？”越宿询问道。
“主教学楼和他们那个寝室。”成舒相回答，“不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我经常跟着跟着他就没了，我再仔细瞅瞅，他就跑其他地方去了。”
“还有其他异常吗？”越宿听了，也没表态，只是说道：“接着想想。”
“应该……”成舒相摸摸头，眉弓那道疤给他一道长眉截了一小段，让这孩子看着挺吓人，实际上他一挠头，还能看出来是个半大孩子，“应该是没了吧。”
“‘应该’是没了‘吧’，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欠儿呢？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就讲出来。”越宿上去冲他脑门儿就是一敲。
“我这不忘了吗！咋回事儿我还不配忘记点啥嘛？你怎么就天天打我啊？哦我知道了你不舍得打晏哥你就冲我下手，你等着我以后找了媳妇儿我让她天天在你跟前转悠，气死你！”成舒相冲越宿伸舌头。
“少废话，时间不够了。”越宿敲敲床板，斜一眼看热闹看的马上要抱一盘瓜子坐着吃的晏言，想再给成舒相的一个疙瘩梨刚抬手又收了回去。
“我没有其他事儿了……哦不对，我发觉孔嘉树这孩子吃饭比我积极这个算吗？不止这个，人家孩子还挺上进，每天帮着干活儿刷碗啥的……”
成舒相本来不想说这个，因为这事儿一旦在一个正经场合提出来，不光会显得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特别像一个大傻子，还会拉低听着的人的智商，让大家都变成傻子。
但是鉴于越宿刚刚这种“恐怖暴力”的行为，他突然想报复一下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