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这里没发生盗窃事件的话，我还能把那些孩子的资料拿给你看看，”李堡华看起来好像有些惋惜。
“多好的孩子啊，都是多好的孩子，我可喜欢他们了，到现在还是很想念他们，没事儿我就拿资料出来看一看，现在也没有念想了，多好的孩子啊……”
他陷入了某种状态，难以打破，脸上渐渐露出些不知名的渴求，让人看了恶心。
晏言看着李堡华的神色，突然想起来第一天来这儿的时候，他看见李堡华的样子似乎懂了那个意思。
这个老恶魔眼里的惋惜和欲求，是因为晏言已经长大了，没有了独属于孩子的稚气和无邪，却还带着一份大人未泯灭的天真。
所以他惋惜，惋惜这青年已经不再年幼，不再能被他完全控制。
晏言想到这里，心里很不开心。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来这里的人那么多，出现在食堂的老师却那么少——要么被李堡华“收为己用”，要么为李堡华为虎作伥。
活着和死了没差。
“为了方便我们调查，希望你可以给我们一些地方的准入权。”越宿要求道：“这样也方便一点。”
李堡华听了这话，抬眼打量了越宿一圈，半晌开口，“有的地方是存放机密级别的文件的，这个……”
“放心，我们不会无故翻阅你们院里的机密文件，也没那个必要。”越宿打断道：“没啥好看的。”
一个孤儿院，搞得神神秘秘的，不就跟在脸上贴“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吗？
晏言和成舒相安安心心在越宿背后当背景板，听得直皱眉。
“那就好，那就好。”李堡华说道。
晏言发现他说话喜欢来回重复，显得他有些神经质。
不过他干的事儿也的确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定好了事儿，两方也没什么别的要说的，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等越宿他们回到寝室，发现路面已经被清扫干净了，除了有点黄沙掩盖住的血的痕迹，没有其他东西能证明刚刚发生了一场惨案。
人的忘性很大，可能今天刚刚触碰到他心灵的、让他觉得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一觉过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点在巫山被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那种冷漠，让人产生了一种隔阂感，好像隔着玻璃看人。
刚把人埋掉，周围的寝室就传出来张狂的笑声。
好像再不多笑两声就再也没有了笑的机会。
“进去吧，瞅啥呢。”越宿拍拍成舒相后背，把他推进去了，眼里带着一种司空见惯的冷静和麻木。
这种眼神让晏言觉得心口窝最柔软的地方有点难受，尽管这个人并没有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他还是觉得心疼。
忍不住去想这人原来经历过什么，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可他不能问，因为有个不知名的人一直在看着他们，从各个角度。
好像他们是这个人养的一群猴子。
“比例已经变成零比一了，我有时候都纳闷，咱们这回随机到的到底是不是白路？”越宿敲敲上铺床沿，显得很是烦躁。
“是白路，但是不知道为啥这么难。”成舒相回想了一下，显得也有些头疼。
“来，弟弟，你来说说，你觉得那麒麟嘴里的绣球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越宿一点都没察觉到那个球有什么不对，他甚至都没注意过那里有个麒麟。
成舒相一脸懵逼以为叫他，结果听旁边晏言开口了。
成舒相：“……”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
“那颗石头，是我进到这个站之后见过的最亮，也是唯一亮的一块石头。”晏言解释道。
“我自从进了这个站之后，再也没看见过一块发光的石头，我最开始以为是因为这里的特色就是这样，后来，我看见了那块石头。”
也不全是这样，他刚说完就想起来，在昨天晚上他在屋外看见了一些发着微光的石头，那些石头光芒微弱，好像下一刻就会熄灭，却仍然不断地散发着微光。
好像点点萤火。
这些石头，在昨晚之后，再也没有被他所见，或许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光线较强，掩盖了石头的光芒。
但是，在昨晚之前，他也没有见过一块发亮的石头。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进了这个站点之后他就看不见石头发出的光亮了，后来他才发现真实原因。
因为他现在所见，根本就不是真实的，而是被掩盖了的幻境。
所以才看不见那些石头。
看不见那丝丝微光。
“那块石头，比我上次拿到的那块鸡鸣眼斑还要亮。”晏言想着那种光芒，比划着那个光晕大小，“就跟个小灯泡似的，比鸡鸣眼斑的更亮，更清晰，光晕很大。”
越宿发现自己没法想象一个被麒麟叼在嘴里的小灯泡是啥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块石头可能比我以前拿到的都贵。”越宿敲敲额头，“这种东西只有老一辈人见过。”
巫山的灵气渐渐被耗尽了，就算它最开始漫山遍野是黄金，也架不住一连十八代人一块去薅人家羊毛。
更不用说进山点金的不止越家一家，能撑到这会儿已经不孬了。
“我最近一次见到类似这种的东西，是在我大伯家。那老不死的趁着我爷爷病危，拿走了他的一颗石头，只有一个指头尖儿大。”越宿拿小拇指比了比，“就这么点儿大的东西，能换一座山。”
晏言看着越宿的手，有些不可置信，这样的事情，离他太远，远到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对他来说毫无用途的东西，居然可以换来这样的财富。
或者说，一座山，这样的形容方式对他来说也无从想象。
“那……它有什么用呢？”晏言有些好奇，他实在好奇这样能换一座山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处。
“这个东西的用途不是我们这一辈该知道的，我们没到知道这个的时候。”越宿摆摆手。
“据说是越家从得到它开始一连护了这颗石头十多代，每一代的家主会在临终前把这个东西的秘密告诉下一个家主，口耳相传，绝不多留一双听过这个秘密的耳朵。”
也是他对越家的怀疑。
“那么，那个麒麟嘴里的绣球就很重要了。”晏言摸了摸下巴，“但是我们怎么拿到它呢？难不成真的要帮院长解决这里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