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与宋白素两辆马车前后到了宫里,才走到太后寝宫附近,闻讯而来的六公主已经先一步堵住了两人。
“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好端端的,怎么丞相府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听说柳公子还被摄政王抓去了京畿营关着。”
柳公子?宋暖听到从六公主嘴里蹦出来的这个称呼,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脸春心萌动的六公主。
难不成,六公主昨日在柳府参加柳妃儿的及笄礼,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对柳璃情根深种?
六公主与柳璃?宋暖想了想这两人的本性,只觉得十分玩味。一个愚蠢蛮横,一个阴狠毒辣,倒是般配。
宋白素今日厚着脸皮跟进宫里,本也就是打着主意,想浑水摸鱼与六公主见上一面。
此时见六公主自己送上了门来,倒省了她许多功夫。宋白素看了宋暖一眼,宋暖笑了笑,对二人说:
“今日入宫是应召而来,太后娘娘和刘妃娘娘都还在等着我们。若你二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可得尽快,我先去给太后和刘妃请安。”
说完,宋暖抬脚就走,六公主虽然满肚子怨怼想找宋暖的麻烦,但更关心柳璃的事情,也就把宋白素拉到一边,任由宋暖离开。
“六公主您别担心,今日我们进宫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
宋白素拍了拍六公主的手,想起昨晚回府的马车上,六公主拉着自己旁敲侧击打探柳璃的那些事情。
她很清楚,眼前的六公主怕是对她那个有些邪气的表哥动了心思。
若是能够借助六公主的权势,分散柳璃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对宋白素来说,可是一举多得的好处。
六公主已经等不及了,她满脸焦躁担忧:
“怎么回事?不过一个晚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听说那讨人厌的宋暖也与此事有关?真是晦气,自己倒霉不说,还连累了柳公子和丞相府上下,她怎么没被流寇杀了!”
宋白素听着六公主对宋暖的诋毁谩骂,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只拍了拍六公主的手,温声说道:
“表哥他们肯定是冤枉的,只是无辜受累,那些贼寇在哪里杀人不好,偏偏要选在丞相府附近。只是,到底牵动了燕王府和摄政王两方势力,只怕柳璃表哥这一次要吃些亏了。”
“这怎么能行?柳公子可是今科探花,若是身受牢狱之灾,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是啊,若是柳璃折戟沉沙,丞相府一定会受牵连,这可是宋白素最后的底气,如果丞相府没落了,她还要拿什么与宋暖斗?
所以一切只能交托在六公主身上,宋白素比谁都更希望六公主愿意出手相助:
“六公主殿下,你对表哥一往情深,若能在此时雪中送炭,表哥和丞相府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我也多么希望,咱们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这声表嫂,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叫出来了。”
这话把六公主说得满脸飞霞,她有些恼羞成怒地嗔了宋白素一眼,下了决心:
“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可惜柳公子才华横溢,无辜受累。你若再打趣我,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们了。”
宋白素见六公主有所松动,连忙再接再厉,一顿恭维,把六公主说得飘飘欲仙,恨不能立刻请旨赐婚,与柳璃双宿双栖。
“你等着吧,我这就去求母妃。贼寇之事,可大可小,若是柳璃与皇家有了婚约,便是半个皇族,母妃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皇家颜面扫地。”
六公主信誓旦旦保证下来,转身就追着宋暖的脚步去了刘妃寝宫。
宋白素这才长舒一口气,也抬脚往那边走。
三人几乎前后脚到了地方,太后娘娘和刘妃娘娘宣召了宋暖和宋白素,追着昨晚的事情问了几句。
见与燕王府没什么牵扯,也就不咸不淡地安抚了几句宋暖,赏赐了些东西说是用来压惊的,就让人走了。
宋白素临走之时与六公主暗暗使了个眼色,六公主轻轻点头,这两人私底下的小动作,被宋暖尽收眼底。
但宋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朝堂上的事情,宋白素和六公主并不明白,就算是刘妃和太后,恐怕也掌握得不甚清楚。
丞相府已经遭了皇帝忌惮,没落是迟早的事情。若宋白素和六公主还想白白将自己也填进去,宋暖乐得看到这个结果,也自然没有劝阻的道理。
等人一走,六公主就急忙跪在刘妃面前给柳璃求情。
“母妃,求您帮儿臣,去和父皇说一说,柳公子一定是被冤枉的。他才刚考中探花,还未授官,要是因此失去圣心,以后一定会前途无望。”
六公主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刘妃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帮她寻摸一个合适的人选。
本来看中的是骁骑将军府的韩骁,那小子人品武功都是不错,又是骁骑将军府的独子,若是能和六公主联姻,日后将军府的资源还不是全都得倾斜到燕王府。
对于萧寒宴来说,一定会是个很大的助力。
但可惜了,那个韩骁到底是个来路不明的养子,没准真实身份是个低贱的泥腿子,倒是配不太上她家金枝玉叶的落宁。
但真正让刘妃彻底打消这个念头的,还是骁骑将军夫人韩夫人与她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对韩骁的不满。
毕竟是个养子,到底不如亲的,刘妃以己度人,便对韩夫人透露出来的与韩骁这个养子的隔阂信以为真。
若是不能借助这门亲事让燕王府如虎添翼,那也没必要瞎折腾一场。正好丞相府柳璃在这个时候冒出了头,立刻吸引了刘妃的视线。
六公主见状,知道刘妃已经心动,赶忙把宋白素教给她的那番雪中送炭的话语,全都转述给了刘妃。
“母妃,您就疼一疼儿臣,去帮柳公子在父皇面前说说好话吧。”
刘妃叹了口气,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宠溺地点了点六公主的鼻子,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母妃的落宁真是长大了,这就开始心疼未来的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