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香阁的掌柜本就是故意来闹，为的就是让燕王府名声扫地，他闹了大半天，才引来了一个王妃，当然不甚满意。
    面对二管家来人来请的话，他只当没听见。
    “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可不会离开的，别以为你们是燕王府就可以仗势欺人。一个小小侍妾，还是被太后娘娘厌弃的虚伪小人，竟然在天香阁闹事，还动手羞辱于我。今日若是王爷不给一个说法，我便一直不走。”
    掌柜的背后有衮王府撑腰，自然不怕燕王府。
    宋白素怎么也没想到这天香阁的掌柜竟然就是一块滚刀肉，沾上了就甩也甩不掉了。
    她恨不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可却还是抵挡不住周围看热闹的人投来嘲讽的目光。
    宋暖见这些人不愿散去，她也进不得府中，只好从马车上下来，皱眉上前探问。
    “你就是天香阁的掌柜？如此在燕王府门前叫嚣放肆，可是要藐视皇族，以下犯上？”
    宋暖看了一眼被他们抓在中间，以帕子掩面的宋白素，有些生气。不知宋白素怎么惹了他们，竟然叫人如此不依不饶。
    “天子脚下，难道燕王府要仗势欺人？今日你这王府小妾当众羞辱我天香阁掌柜，还大闹一场，赶走了我天香阁的多少生意，让天香阁损失惨重。我是为了讨要说法才来的，并非有意冒犯。”
    天香阁的人拿捏了宋白素的错处不依不饶，宋暖给了张嬷嬷一个眼神，张嬷嬷立刻上前斥道：
    “既然是为了来讲理的，何苦在门前做出这些无赖行径？我们王妃已经说了，王爷不在，请诸位移步府内，大家把话坐在一起说清楚了，该赔偿的赔偿，皆大欢喜岂不更好？”
    末了，张嬷嬷又看了一眼被抓着的宋白素和琴香：“你们这样不依不饶，倒是不曾看出是真心来说理的，倒比那地痞流氓还不如。”
    虽然张嬷嬷也乐得看见宋白素丢脸，可若是牵扯到宋暖，那就不行了。
    尽管张嬷嬷不想帮宋白素脱身，也还是要想办法驱散这些闹事的无赖。
    可对面也是有备而来，听了张嬷嬷的话半点不怵，反而口口声声：“你们王府势大，谁知道把我们叫进去之后，会不会变了一副嘴脸，到时候我们落在燕王府手上，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暖被气笑了：“你以为我们燕王府是什么土匪窝？燕王处事公正，一言九鼎，是京城出了名的。
    你们若是再闹下去，咱们就去衙门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是谁理亏，该罚的罚，该判的判，何须在此拉拉扯扯闹笑话。”
    宋暖这话一出，那些人果然有所退缩，他们只是来闹事的，可不想真上衙门去。
    好在这些人里，最怕去衙门的还是宋白素。
    她惊呼一声：“万万不可，不可上衙门。我是宋家的女儿，王爷的女人，我外祖是丞相府柳家，我怎么能去衙门？我知道姐姐一向看我不顺眼，可也不能这样糟蹋我！”
    宋暖一听这话，就下意识皱眉，她当然不是真要闹到衙门去，只是出言震慑那些天香阁来闹事的伙计。
    可宋白素这么急切地跳出来拆台，刚才的话起到的作用就全都没了。
    果然，本来已经有些退缩的天香阁众人，一下子又火焰高涨起来。
    甚至还有人故意叫嚣吓唬宋白素：
    “去呀，有本事就去衙门说道清楚，我们掌柜的平白无故受了折辱，天香阁日进斗金，今日被这么一闹，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这些可都得你们燕王府出！”
    宋暖简直要被宋白素的愚蠢气死，若不是这些人闹在王府门前，将她的进出堵住，她恨不能直接离开，再不管宋白素的死活。
    “诸位听我一言，为难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好汉，各位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商贾，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今日之事，给我柳某人一个薄面，天香阁的所有损失，我柳璃愿双倍赔偿。”
    正僵持着，从人群之外传来一道劝和的声音。
    众人转身看去，柳璃手执一柄折扇，一身青衫如玉，缓缓从外围走了进来。
    他将宋白素护在身后，转身对上了那天香阁掌柜。
    “我这表妹一向柔弱和善，若有得罪掌柜的地方，定然是受了小人挑唆，绝非出自故意。我代她向诸位赔个不是。”
    柳璃以宋白素的表哥自居，自然能为她做主。那些人一听柳璃亮出了身份，也有所顾忌。
    柳璃是丞相府的公子，又是今科探花，与衮王的关系也不错，这可是个不好得罪的人物。
    天香阁掌柜本也是背靠衮王府，但他实际的东家是衮王妃的同母弟弟，衮王的妻舅。他自认与衮王的关系，比不得柳璃与衮王近。
    见他出来替宋白素说情，心里摸不准这是不是衮王的意思，也只好不情不愿的认了。
    “既然是柳探花出面说和，那这一次就算了，只是我天香阁的损失，却不是小人一人说算就算的，还请柳探花如数赔偿，这个数。”
    天香阁掌柜的报出来一个数，叫柳璃都忍不住皱了眉头。
    宋白素就算再不通庶务，也知道这笔钱有些多得离谱了。她有了撑腰的人，胆气自然也大起来，忍不住骂道：
    “你这简直是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都说无奸不商，天子脚下，你竟然敢如此勒索相府公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言一出，那天香阁的伙计们可不干了。自家掌柜也是衮王妃妻族沾亲带故的关系，虽说这关系远了些，可也正经是衮王妃的娘家人！
    如今被个燕王小妾几次三番当众打脸，谁能忍住这口气？
    众人当即就有些乱起来，推搡之间，不知是哪一方先开的头，很快就混战起来，两边打得不可开交。
    宋暖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立刻护着张嬷嬷要退出去。混乱之中，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宋暖脚下不稳，猛地扑向地上，一天香阁的伙计高举着棍棒就对着宋暖的脑袋重重砸了过去。
    若是这一下子砸结实了，只怕当场就要血溅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