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仙临象
作者:吃冰冰的喵酱   师尊,你不对劲啊!最新章节     
    林夕有想过破劫而出时,对云长生的情意会不会盖过她的求道之心。
    目前来看是没有的,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心中执念还未能炼化,那她现在就该准备飞升天劫了。
    可虽求道之心甚坚,百年夫妻情谊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她想在飞升前将云长生安顿好。
    她翻阅了很多话本。
    其中“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开始新一段感情”这句话,在话本里出现了很多次,那大概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举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捂着心口自语了一句,神情恍惚。
    思绪缓缓的飘飞。
    与云长生一家从相逢到入土为安的这一段记忆,与亲身经历毫无区别。
    她能感觉到夫妻间的恩爱,想起时也会真情流露。
    她能感觉到自己就生活在那个小山村,又从山村搬进了城。
    那名叫云归的小娃娃很有趣。
    梨娘是个坚强温柔的母亲。
    云逸虽然带着云长生去了一次青楼,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好大哥。
    在这段记忆里,就算是夫妻之礼,她回忆时,几乎在记忆里触碰到了云长生的身体,还有肌肤的热度。
    但是小镇的记忆与出海的记忆,却显得和所有记忆格格不入。
    她看不懂林多多为何要在这具身体里下毒,看不懂林多多为何要将一缕分魂化出。
    小镇的记忆看上去就像是一部由她主演的电影,虽然演的很认真,很入戏,但演戏就是演戏。
    出戏了,戏中人是林多多,林夕只是一个演员。
    她能感受到林多多那时的所有心里变化,但就是理解不了林多多为何要这么做。
    “真的变成两个人了?”她疑惑道。
    正经分身会坑本体?
    或许将那缕执念炼化,想办法取回云长生眉心的分魂,这个问题就能够得到解决吧。
    ……
    ……
    四季山顶的瓦房中。
    雪花早已将屋顶的瓦片覆盖,烟囱里缓缓升起了炊烟,烟火最终被山上的风吹散。
    门口的青衫剑客翻着储物戒指里的材料,准备炼制一条月白色的法器长裙。
    不需要有多强大的防护功能,只要颜色是月白色就好。
    法器而已,元婴以上的修士都是用的灵器了。
    对于化神修士来说,哪怕不怎么会炼器,炼制法器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指尖亮起火焰,从储物戒指里翻找着材料,找到想要的,就把材料扔进火里。
    瓦房内。
    云长生没有管青衫剑客的动作,只要别把屋子点了,其他的随她去吧。
    他神念继续扫过一个又一个的玉简,显得有些急切。
    按照冯先生的说法,林夕心里的执念最多停留两百年。
    再晚一点,执念就会被炼化,到时就真的没有林多多了。
    就算林夕再斩一个分身出来,那个人大概率也不会是真正的林多多。
    所以他最多还有两百年时间。
    而不管是两百年内成仙,再下界重复当年仙降临时的异象。
    还是通过别的方法让异象降临,两百年的时间都是远远不够的。
    只有足够偏执,不可理喻,灭绝了情感,一生一世只为了做一件事的那种人才能做到。
    就像当年那个仇敌无数,杀妻杀子,却在心魔劫拷问下认为问心无愧的那种人。
    从前云长生很不喜欢那种人,但是现在的云长生需要成为那种人。
    只有成为那种人,才有可能在两百年内成仙,才有可能重复当年仙降临此界时的异象,才能找回他的林多多。
    “看来四季山的典籍里,已经没有其他关于天云天雪的记载了。”
    又用神念扫过了数十个玉简,他最终放弃了翻阅。
    进了厨房看了眼,与当年一模一样的铁锅炖白鹤已经做好了。
    趁着现在还有口腹之欲,又难得有时间,能吃就多吃点。
    如果天亮后那口黑棺里的人还在,那他就背着棺走。
    如果棺里的人没了……
    他手一顿,若无其事的朝着门外喊了句:“要一起吃点吗?”
    “不了。”门口传来声音。
    “是个女的?”云长生嘀咕了一句。
    本来青衫剑客一直维持着中性的声音,外加上青衫很宽大,让人分不清男女。
    但此刻他却从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娇羞……
    “听错了?”
    他反问了自己一句,就没再管,原来见她为人处事的方式,以为是个男人。
    不过是男是女又如何,与他无关。
    吃过了铁锅炖白鹤,静静的等到天明。
    天光蒙蒙亮时,他脚下的黑白二色一闪即逝,白色比原来更白,黑色比原来更深。
    几乎没有犹豫的,人影遁到了四季洞门口。
    见到那口黑棺,用神念感受了一下黑棺里的人,见到人还在后,面上神情一松。
    他对着四季洞躬身行礼,情真意切:“多谢师尊成全。”
    说完,背起黑棺,用锁链将黑棺与身体绑在了一起。
    棺里的人眨了眨眼,觉得有点颠……
    云长生再次对着四季洞躬身行了一礼,“师尊如果想阻我,随时可以。”
    说完,这才转过身,准备下山。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去瓦房门口逛了一圈,准备把画画的老师带上。
    云长生绕了一圈,没找到人。
    “走了?”
    也没有多想,走了就走了,回头花银子雇个精通丹青的大师就好。
    林多多的储物戒指在他那,现在他大小也算个富翁了。
    请个画师小意思。
    云长生不想再找,一路下山,路过了桃林。
    他脚步顿住,目光停顿。
    桃花纷飞而下。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五官漂亮婉约干净,但满眼都是英气的女子立在桃花树下。
    她足下未穿鞋袜,露着肉肉的玉足,面上挤出温婉的笑容,用柔软粘腻的语气道:“朗哥哥,还记得我吗?”
    桃树化型了?
    这是云长生的第一反应。
    见云长生茫然,女子又道了句:“你娘子的确还活着。”这是他们海边见面时,争论的话题。
    说完,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你娘子脑子可能有点病,喜欢睡在棺材里看你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
    “原来如此。”
    过了许久后,云长生从朗哥哥这个称呼上反应了过来。
    道了句:“羽弟弟。”
    棺材里的人捂着心口,想要翻个身。
    在世界失却颜色,仅余那抹身影前。
    云长生心中依然有让他心怀愧疚之人,让他尊重之人,让他手足无措之人。
    他尊重他的师尊,尊重冯先生,与青木君子之交淡如水。
    但无措和愧疚,面前满目英气的女子就把这两样都给占了。
    他略显僵硬,全心全意只为了重现仙临景象的思绪顿住,艰难的扭转了一点,想起了这个让他心怀愧疚的女子。
    思绪飘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冬天。
    脏兮兮的小女孩长的像个小男孩,他也就把小女孩打扮成了男孩,然后取了个绰号,羽弟弟。
    想起那个承诺,云长生已经忘了当时说话时的语气。
    可能是戏言,可能是觉得要是能一起活下去,如此相依为命,也挺好。
    再回家门,听闻女孩曾经来过,梨娘还答应了这门亲事,云长生也哭笑不得。
    然而那时身边要是没有林多多,他或许会兑现那个承诺也说不定。
    后来因为林多多的阻挠,云长生再也没有见过她。
    只能拜托梨娘一遍又一遍的拒绝。
    或许是十年,或许是十五年,听林多多说,羽弟弟走了,云长生对此很欣慰。
    他希望当初的小女孩能够就此忘掉过去,幸福的生活下去。
    却不曾想,是林多多用修为对他封锁了所有关于羽弟弟的消息。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俩人再相见,是一块墓碑,上面写的是云朗之妻,云容氏。
    那是一种来自心灵的震撼,来自内心深处的谴责和愧疚。
    “她不想插手你的幸福,怕你因此变得不幸,她又怕你过的不幸,所以一直在屋顶守了你一辈子。”
    这是在小镇时,夫妻两人再次谈起羽弟弟,林多多说的。
    到了后来,无需林多多出手,羽弟弟自己隐匿起了自己的消息。
    她希望云朗的幸福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桃花树下,当初的女孩长大了,目光中带着殷切的期盼。
    桃树撒下花粉,为等了百年的女孩披上霓裳,猴子也睁开了眼,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失约了,对不起。”
    万千话语最终化为了这声道歉,显得苍白而无力。
    猴子再次闭上了眼,失去了世俗的欲望,人间,不值得啊!
    “没怪你。”女孩似乎不适应这娇柔做作的嗓音,抬手,捏了捏嗓子。
    柔美的画面瞬间破功,她气愤的跺了跺脚,真是……怎么……怎么这么没用呢!
    要变得温婉,变得会撒娇,这才是云朗喜欢的女人!
    “呵。”
    许多个月未笑的云长生轻笑出声,笑声一闪即逝,像是错觉。
    “这次,可能又要失约了。”
    云长生背着手摸了摸身后的黑棺,动作轻柔,“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再去爱一个人了。”
    “我可以等。”
    一百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几个百年,或许有一天会放下,或许永远也放不下。
    “不管隐仙与红尘,最后都该放手的,你的师尊应该告诉过你。”
    “你的师尊之前才教训过你。”那女孩说着,拎起剑,那满身的英气再也遮不住。
    “还有,我不叫羽弟弟,我叫做容晓羽。”她骄傲的挺了挺上身,没了宽大青衫遮掩,规模一下显现。
    “我也不是想逼着你遵守当初的承诺。”说着,她低头看着地上的桃花。
    “让我陪着你,直到我放下,或者你接受我为止,就好。”
    本就是话少之人,可能还有点社恐,对着喜欢的人说了这么多话,原本白净的小脸涨的通红。
    声音里也难得的带上了羞涩。
    “你说要重现十万年前仙临此界时的景象,让你娘子醒来,可……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可万一醒不来怎么办?
    或者不愿意醒来怎么办?
    当俩人再次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云长生开口打断了沉默。
    “换上青衫吧,那套好看些,这裙子不适合你,还有,你鞋子呢?”
    “我……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她倒也没犟,桃花落下,遮掩住身躯,只是瞬间,身上衣衫变回了青衫。
    背后一把长剑,头发用发带一绑,唇间也没了胭脂,看着清爽英气,不似之前那样,怎么看怎么变扭。
    “还是羽弟弟叫着舒服。”云长生又道了句。
    “你喜欢你就叫。”容晓羽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
    “你师门在哪,我送你回去。”
    “可以……可以……不回吗?”
    似乎云长生所有的要求她都会答应,就连回去这件很不情愿的事,也只敢轻轻反驳一句。
    “让她陪着吧。”飘渺清冷的声音响起,辨别不了来处。
    云长生:……
    “师尊……”
    “忤逆我多次,现在我说的话,对你已经完全没用了?”
    “师尊……弟子只是不想有人与我一样。”
    “只问你,带不带着她?”
    那口黑棺突然变重,有往山上飞的趋势。
    “谨遵,师命。”
    云长生无奈,看向了容晓羽,“弱小时的执念最难放下,相处越久越难放下。”
    “嗯。”
    穿回了青衫,拿回了长剑,容晓羽又变回了那个高冷的青衫剑客,似乎之前那个羞涩的姑娘不是她一样。
    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师尊,你曾迁就过我很多次,有句话还是想再问一遍。”
    “说。”
    “我所行之事,真的不会阻你道途吗?”
    “不会了。”
    飘渺的声音响起,说完就没了后文。
    黑棺里的林夕闭着双眸,静静炼化心里的执念。
    没有与林多多的躯体融合前,道途确实被阻,如今融合了,她也变得完整。
    至于云长生眉心那缕魂魄,本就无关紧要。
    分魂的分魂,对她而言不算很大的缺失,十几二十年就能把魂魄再次修炼完整无缺。
    对比起需要炼化二百年,才能完全炼化的执念,这只能算是小事。
    这或许就是渡劫大能那冰冷的道心吧。
    云长生与容晓羽过了百多年越陷越深,她却自信,能在两百年后完全放下。
    “相公。”她轻声呢喃了句,感受着心中的执念。
    成亲,相守一生,这种感觉并不讨厌,甚至很欢喜。
    慢慢的,黑棺变成了她的形状,她趴伏在云长生后背,神情悠哉悠哉的。
    仗着修为高,没人能发现她。
    “云容氏,云林氏?”
    “徒儿啊,既然是你下的黑手,那就乖乖助我修行吧。”
    就像容晓羽自己说的那样,她只是想陪着云长生,陪到她自己放下,或者云长生接受她。
    从那天起,她变成了一个影子,云长生跟到哪,她也就跟到哪。
    她总是避开自己的身形,有时候会蹲在角落,有时候站在屋顶,有时候坐在树杈上抱着剑。
    云长生不喊她,她就不主动说话,安安静静的,像是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上来吧。”
    “哦。”
    青衫剑客飞掠上船,很自觉的坐在了船顶。
    她继续看着纸条上的的字,上面时不时的就会更新攻略。
    写纸条的人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表示愿意撮合俩人,还说对两人的未来很看好。
    然后她知道了,与她说话的不是云长生的娘子,而是云长生的师尊。
    纸上的攻略停止更新后,容晓羽很自觉的拿起画笔,画着沿途风景,挑选最好看的放进储物戒指。
    云长生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因为她在不在好像和以前都差不多。
    举目眺望了一番,操控着船只加速飞掠。
    雪云剑的位置离四季山不远,不需要通过传送阵。
    他刻意避开了出了两次车祸的山洞,连续飞了五天后,终于到了位置。
    本来可以更快的。
    但是晕飞剑这个症状,就算修到了化神,依然还没好……
    所以只能开船走了,至少比用遁光快一点。
    船只缓缓下降。
    容晓羽像个影子一样,站在了离云长生三米远的地方。
    云长生下船,她也跟着下船。
    俩人环顾了一下四周。
    一人下意识的提笔作画,另一人拿出了云雪剑。
    这是一个山崖底下,两面都是断崖。
    顺着陡峭的崖壁抬头望去,一眼望不到崖顶。
    周围没有水,没有绿植,也没有多少活物的痕迹,只有些蚂蚁蜈蚣甲壳虫之类的虫子,在碎石泥土里攀爬。
    除此外,这里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噌!
    随着云雪剑的出鞘,地上开始颤动。
    砰砰!
    砰砰!
    碎石随着地面震颤,蚂蚁蜈蚣等虫子慌乱奔走。
    剑刃反射着寒光的云雪剑狠狠的朝着地面一斩,一道数十米长的剑光刺向了地面。
    轰的一声。
    崖底的地面被一剑斩成了两半,白色的剑光依然不满足,向下刺去。
    刺耳的金戈之声响起,剑光披荆斩棘,碎石无数。
    不知过了多久,剑光停止,裂开的地面停止了分散。
    “终于有人来了。”
    将崖底分成了两半的裂缝下,响起了来自十万年前的叹息声。
    巨大裂缝里同样有剑光挥出,冲天剑光像是在回应云雪剑的到来,与云雪剑相击。
    嗡~
    云雪剑有点茫然的飞了一圈,回到了云长生手里。
    懵懂的剑灵一脸茫然,不知道刚才为何要斩出剑光。
    裂缝下那道剑光见此,不再纠缠,而是化为了一道巨大的光门。
    门高数十米,宽十多米。
    门顶上还题了一行字:资质出众者,进。
    “资质出众者?”
    云长生不知道,他这个林夕口中根骨不错的人,算不算是资质出众。
    修炼这么多年,对于资质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修仙者根骨天资非常重要。
    就像普通人掉落悬崖,捡到了《微积分》神功,捡到了无上大帝爱因斯坦所留的《相对论》帝经,大部分人只能抓瞎。
    可能恨不得直接摔死算了,不想要这破奇遇。
    只有极少数极少数天资出众的人,才能学有所成。
    又比如某人戒指里有个老爷爷的灵魂是中科院教授,但就算中科院的教授倾囊相授,还是不能让那个人考上211、985。
    这就是天资!
    这一套对应到修仙界也能适用。
    只是修仙的门槛比读书的门槛要高很多……
    “试试吧。”云长生背着棺,试探着伸出了一个手指触碰光门。
    光门没有阻拦。
    容晓羽想要试试,门里面响起了无奈的声音:“就当买一送一了,好久没人说说话,今天刚好热闹点。”
    “……”
    她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拔出长剑。
    光门包裹着俩人一棺,片刻后,这里又恢复了寂静,地面的裂缝也跟着缓缓合拢,直到严丝合缝。
    飞鸟路过,叼起地上的虫子,之前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
    ……
    ……
    这是一座占地很大的宅院。
    院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红蓝绿白黄,五颜六色,争相斗妍。
    一个穿着布衣的青年端着碗面条坐在台阶上,旁边还有几个蒜。
    天上剑声嗡明,背棺的男人和青衫女子踏剑而来。
    飞剑直直的坠落在青年身旁,他下意识的把旁边的蒜给拿走,然后打量了一下来人。
    “你这背的什么?”
    “我娘子。”
    “哦。”
    青年点了点头,继续把面呼啦呼啦的吃完,收起碗,“前两次喊你,你都没停,这次主动过来,是有什么事?”
    “我想找雪云剑。”云长生没有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道。
    “嗝儿~我就是,雪云剑剑灵。”青年打了个饱嗝,擦了擦嘴角。
    “你找我有事,我找你也有事,我们互帮互助,两不相欠,可好?”
    “这自然很好。”云长生点头,这剑灵很爽快。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青年问。
    “我先说吧。”云长生直接了当道:“我想要重现十万年前仙临时的异象。”
    “哦,这件事啊,三个方法。”青年伸出了三根手指,然后道:“跟我来,我再说说我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帮。”
    “如果能帮,我就把这三个办法都告诉你。”
    “好。”
    本以为会遇见刁难,毕竟之前剑灵喊了两次,云长生都没理。
    这次有事相求,就又自己送上了门。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还真不一定再会给好脸色。
    容晓羽拿着纸笔,一边画,一边走,身影像幽灵一样跟了上去。
    只是心里却叹息了一声。
    三个方法,这么多,那个女人真的还会回来吗?
    到时候她继续蹲在屋顶赌那个女人不能成仙?
    这要蹲多久啊?
    会蹲的腿麻的吧!
    三人在宅院里一路穿行,来到了一间空置的房间。
    闻味道,看房间里的物品,这应该是女儿家的闺房。
    一张绣床,两个烛台,一个紫色屏风,一个柜子。
    在柜子旁边,有一面碎裂的镜子,镜子被一柄样式与云雪剑差不多的剑,给捅了个对穿。
    “看见那面镜子没?”
    “嗯。”云长生点头。
    青年继续道:“这是上界仙人探索遗迹时,得到的仙器,叫乾坤境。”
    “哦。”
    “……?”
    哦?
    仙器诶。
    很稀有的,这一界里的仙器屈指可数,能不能给点表示!?
    青年看向了容晓羽,然后得到了一个,“嗯”。
    他嚼了一瓣蒜,放弃了交流,开始继续讲。
    “这面镜子里的器灵想要独自修炼,不想被炼化,拼死反抗那位仙人。”
    “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到了那位仙人下界时,还是没有被仙人掌控核心。”
    “直到仙人被我家主人打的山穷水尽,拿出了镜子对敌。”
    “乾坤境很自然的就反水了……”
    “哦。”背棺的云长生点了点头。
    “嗯。”容晓羽抱着剑,跟着点头。
    “……你们真的听懂了吗?”
    “听懂了,一个有梦想的器灵。”
    云长生指了指捅穿了镜子的那把剑,“所以你就是这么对待战友的?”
    “嗯……咳咳……意外意外,这个洞是云雪剑捅的,不是我捅的。”
    “准确的说,是云雪剑的主人,天雪捅的。”
    “嗯。”
    “哦。”
    “……”
    青年放弃了挣扎,专心讲起了当年的事。
    “天雪和天云在大战结束后,双双坠入情劫,后来天雪在情劫中入魔了,就把战友给捅了。”
    “嗯,这个我熟。”云长生终于多说了几个字。
    “这个我也熟。”容晓羽感同身受。
    黑棺里,正在听故事的林夕点头,情劫这个,她熟。
    看她多牛逼,天雪和天云都没过去的坎,她过去了!
    虽然过程中.出了点意外就是了……
    青年闻言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个化神为什么对入魔这件事这么熟练?
    “总之你们看一下吧。”
    镜子里闪着光,恢复了当年的影像。
    一个面容朦胧的女子坐在镜前,说是入魔,道神但神情温柔,也没有浑身冒黑色灵力。
    比云长生的心魔看着高端多了。
    只见那女子拿着剑,语气极尽委屈。
    “修道修道,可曾看我一眼?”
    “不能留下你的人,那就剜了你的心,剃了你的骨,炼了你的魂。”
    “呵,想修太上忘情避情劫?”
    “那不是劫,那是我们的机会,你再也不是我的师尊,我再也不是你的弟子!”
    砰!
    当年的战友乾坤境遭到背刺,被一剑捅穿。
    “你就算是将太上忘情修成,这一次,我也要破了你的太上忘情!”
    黑棺里正在吃瓜的林夕:……
    现在的弟子都这么恐怖的吗?
    剜心剔骨炼魂……飞升!赶紧飞升!
    “嗯,你也看到了,天雪这事做的不地道,当初说好了带乾坤境一起飞升,然后放乾坤境自由,让她独自修炼。”
    “结果天雪把镜子捅了……”
    “我主人天云说帮天雪担了这因果。”
    “然后就把我捅在这,修补乾坤境的仙基。”
    “这一修补,不知不觉就十万年过去了,以前还有云雪剑陪着聊聊天,说说话,后来她觉得无聊,一百多年前跑路了。”
    噌!
    云雪剑出鞘,看着二三岁的小女娃剑灵瞪着眼,一副不认识青年的样子。
    “不是说你,说的是以前那剑灵,她直接跑到了外面,摆脱了剑身,投胎去了。”
    青年摊了摊手,无奈道。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需要一个资质足够好的人承载乾坤境的仙基,然后带我找到乾坤境器灵的转世身。”
    “她应该是个凡人,轮回已经不知多少次,找起来有点困难。”
    “你看这事能不能帮我一下?”
    “愿意帮的话,我就把如何复制仙临异象的三个方法告诉你。”
    “可以。”云长生点头,听着好像不难的样子,“所以,哪三个方法。”
    他在意的一直都是这个。
    事情不是太离谱的话,肯定是能答应就答应。
    “第一,成仙,在成仙的一瞬间可以故意制造这些异象。”
    “……”
    “好吧,你应该挺急的,那就略过这个方法。”
    “对了,你有多急?”
    “两百年。”云长生闻言,面无表情的答了句。
    “那确实挺急,这一界就没有五百年内成仙的。”
    青年想了想,又指向了乾坤境:“第二个方法,找到她,将仙基还给她。”
    “她本就是仙器,有了仙基后,修炼起来很快的,蹭蹭蹭的就能变成仙人,成仙绝对用不了两百年。”
    “……这一界有多大你知道吗?”云长生问。
    “……”
    好吧,在这一界找一个凡人,这要求确实有点太过分了。
    与大海捞针无异。
    “第三个方法,以前有个以杀成道的杀材,去继承他的衣钵,你就可以得到好几个苟延残喘到如今的渡劫大能当敌人。”
    “到时候把他们引到一起,我来引下飞升雷劫。”
    “啧啧,这么多渡劫大能一起渡劫,就算全部都没成功,也能引起仙临时的异象。”
    云长生:“……?”
    记得师尊好像说过,如果惹到了渡劫修士的因果,这些因果她扛了。
    黑棺里的林夕:……
    忽然就想打个喷嚏,还好忍住了。
    “嗯咳。”云长生捂着嘴轻咳了一声,为刚刚的想法感到惭愧。
    “无缘无故找这么多渡劫期的麻烦,不好。”
    简而言之就是你高看我了,这么多渡劫期,他干不过……完全没希望……
    要不还是去找人吧。
    “这是目前唯一靠谱的方法,这些人为了劫杀那位杀材的弟子,想尽了各种方法延寿。”
    “其实就是打不过飞升到天上的,就想杀个弟子抚平道心,否则过不了飞升时的心魔劫。”
    “现在他们正在打这一界界心的主意,想要吞噬一部分界心继续延寿。”
    “如果你想做这件事,天道都会帮你,这叫做顺天而行,听着很坑,其实风险不大。”
    “……好吧,确实挺危险。”青年对上容晓羽的眼神,无奈改口。
    “不过,对比起两百年内成仙,或者大海捞针找人,这确实是最快的了。”
    “你要是顶不住,还可以挥动我,天云在我身上留了不少力量,用来弥补乾坤境仙基。”
    “如今仙基补完了,力量还剩不少,一剑一个渡劫期问题不大。”
    “不过每挥我一下,你现在所练的这门功法就会疯狂加速。”
    “你懂的,他是坠入情劫而死,不希望继承他剑的人,也遭这种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