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笑着发话,让年世兰带着玉容、玉华去花厅,和其他姑娘们一块玩。中午用了流觞曲水宴,那时再赏花也不迟。
刚吩咐完,三福晋已然和杨氏、苗雨嫣等欢欢喜喜地聊了起来。
宜修顺势和章佳氏、兆佳氏、辉发那拉氏以及温都氏聊了几句,多半是章佳氏、兆佳氏、辉发那拉氏以及温都氏感谢宜修相助,以及期望雍郡王府以后继续多多照顾自家丈夫(儿子)的话。
宜修来者不拒,开玩笑,人才都到手里了,怎么可能放出去?
说笑了一番,又多用了半盏茶,小祥子又来报说,八福晋、九福晋以及十福晋来了,已经在在前厅了。
“四弟妹,八弟妹果真来了?”
“来就来了,赴宴嘛,很正常。”宜修放下块花饼,拉着三福晋笑着起身往外走。
三福晋小声抱怨了句,“当着你的面,她不敢乱说话,可就怕人杵在这儿,大家玩不开,这局不就没有滋味呢。”
宜修、三福晋花团锦簇地到了前厅门外,八福晋看了眼宜修、三福晋的表情,猜测:这宴会可能真的只是请人来玩的,不是为了笼络人心,估摸着探查不到什么消息。瞬间没了兴趣,互相行过礼,抬腿欲走。
宜修当即出声喊停,“等一下。”
八福晋不耐烦地回头看向宜修,意思是你想干啥,我礼数周全,休想找茬。
“八弟妹当真是大忙人,我虽比不上你,却也日日有应酬,正好你在,省的人再跑一趟,剪秋,把帖子送给八福晋。”宜修笑意盈盈望向八福晋,眸中玩味之意尽显。
九福晋赶忙拉着十福晋躲边上,附耳小声说:“来了来了,千万别掺和到这两人中去。谁,咱们都惹不起,厉害得很。”
八福晋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到手里的是一张请柬,不解地望向宜修。
“我府上五阿哥弘皓的满月宴,也是这个月,别忘了来。”
八福晋点点头,一致对外是吧,晓得了。又打算走,结果又被叫住,手里又被塞了一张请柬。
“我府上五格格嘉瑗的满月宴,下月中旬,别忘了哈。”
八福晋气饱了,蹙眉猛点头,不耐地转身,结果……又被叫住。
“八弟妹啊,12月还有我们爷的生辰宴,人虽然不晓得行程,但也是要摆酒庆祝下的,这三个月我府上鞭炮声连绵不断,或许会吵到你和八弟,先给你赔个不是,多多担待下。”宜修微微屈身行礼。
瞧着眼前人神态上的戏谑之色,八福晋差点气的一佛升天,二佛跳脚:码的,又不是你儿子、闺女,那么上心摆宴干嘛?丫丫的,府上孩子多了不起啊……
宜修努了努嘴,笑笑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对,咱们两家已经不是“大哥别说二哥”的时代了,我府上孩子都两只手了,你府上呢?
想她重生以来,一直经营贤惠人设,耐着性子容许府上没有威胁的孩子一个个生下来,为的啥?不就是等这一刻,以及彻底摘下“华而不实”“佛口蛇心”的假面嘛!
八福晋气势汹汹走了,每一步踩地声都令人震耳欲聋。
三福晋等人走远了,悠悠来了句,“你真是她的‘克星’。以后提醒我,千万别惹你,还有,下次她惹你,记得叫我看戏。”
宜修抬眉点头,“放心,忘不了你,我的好姐妹!”
三福晋听这话开开心心拉着宜修回了群芳阁,后面跟着俩被嫂嫂们过招镇住的小妯娌。
没有熟人的九福晋、十福晋已然瑟瑟发抖:八嫂那么凶狠的人,在四嫂面前居然要忍气吞声……长生天,原来笑的最贤惠的四嫂,是最强的?
群芳阁内已然是欢声笑语一片,原来是嘉珏、淑媛这两个“地头蛇”,带着几个一两岁的小姑娘,在绒毛厚的地毯上,一边爬,一边扔花瓣。
满地的花瓣雨,配上七八张稚嫩、俏皮的小脸蛋,把大人们都逗笑了,直夸这俩孩子贵气逼人,这么小就能“统领”她人……
一连串的好话输出,说的宋云烟和苗雨嫣乐过头,放过了这两“捣蛋鬼”,由着几个小不点到处折腾。
“三福晋、四福晋、九福晋、十福晋到!”
宜修一笑,牵着三福晋,后面跟着九福晋、十福晋迈了屋内。
“妾身\/臣女给三福晋、四福晋、九福晋、十福晋请安!”
屋内的5岁以上女人们立刻福身请安,唯有年世兰依旧站着,她不懂:刚刚不是行过礼了吗,怎么还要继续?额娘不是说出来见贵人,可这些人也不算贵人吧?三福晋、四福晋倒是不错,那后面颤颤发抖的也算?
满脸不解的年世兰,被宜修招手喊直身前,“你为何不行礼?家里没有教你见客的规矩?”
“禀四福晋,家中教了的,只是世兰……世兰没……”年世兰年幼,只隐约感觉眼前的四福晋貌似话里有话,也察觉自己刚刚没行礼,还打量九福晋、十福晋的样子似乎不太对,只得眼角瞥向杨氏求助。
宜修心知小年世兰不是上一世骂她“老妇”的华妃,可这明晃晃的错处,自己总得有些表示。
再怎么说,九福晋、十福晋是自己请来的客人,年世兰一个凑数的小姑娘,在雍郡王府赏花宴上对皇家福晋无礼。传出去丢人的不止年家,嘲讽家教礼仪不过关的也不止年夫人,主办方雍郡王府绝少不了被说三道四。
“世兰还小,没反应过来正常,这次你好好行礼,给九福晋、十福晋赔个罪吧!”宜修眼神示意年世兰规矩行礼,又安抚九福晋、十福晋,让她们不要放心上:归根到底,年世兰还是个七岁的小姑娘。
九福晋、十福晋倒没什么,刚刚是她们自己没从四嫂和八嫂的交锋中反应过来,不怪这离得最近的小姑娘察觉出点什么。
行礼过后,年世兰没了之前的模样,自低眉敛目不敢直视。得了杨氏的示意,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檀木青鸾芍药椅子上,不敢乱动。
“呵呵,快坐吧,两位弟妹可不要嫌弃府上招待不周。”
九福晋、十福晋方才坐下,在场的官家女眷都凑着笑脸恭维不断,齐月宾、苗雨嫣、宋云烟等也跟着说话,气氛一时间十分融洽。
宜修含笑,问杨氏道:“年大人何时走得,你也不说一声。玉容,玉华跟她姑姑不同,很是文静,你家姑娘还真是各有千秋呢?”
杨氏瞧了眼乖乖坐在小凳子上和其他几个小姑娘说笑的玉容、玉华,有几分赧色,“上月末突然走得,说是有差事要办。至于……回福晋,世兰是我婆母上年岁后得的,自然宠了些。玉容、玉华自幼跟着我,性情自是不同。”
宜修眸光微眯,忙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何须羞愧。玉容、玉华我很喜欢,今儿还有位客人没来,一会儿啊,你们多聊聊。
杨氏一听猛点头,心中甚是激动:还好,还好,没有因着小姑子丢了女儿的印象分。
宴会渐入佳境,岳兴阿夫人纳兰氏带大女儿檬英、小女儿菀英到了。她们来得晚,是因为岳兴阿的母亲小赫舍里氏需要照顾,接到请柬后特地说明:要等巳时六刻(十点半)才能出门。
宜修对小赫舍里氏的遭遇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拒绝。
况且,岳兴阿越在乎他额娘受的委屈,就越向自己靠拢——比起让岳兴阿放下额娘所受委屈的胤禛,自己这个帮他额娘脱离苦海的始作俑者,绝对更合岳兴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