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贾淼心头一震，忙问，“上阳关已被我军攻破？”
    “是！”骑兵喘着粗气，但眼中满是兴奋，“上阳关内兵力空虚，王将军得到消息，率军夜袭，敌军猝不及防，现已被我军占领。”
    贾淼再次望向河面，突然就明白方令舟派兵袭扰的用意：“原来如此！”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收敛心神，沉声说道，“廉澄，速去请刘将军和谢司正来我帐中议事！”
    中军主帐，贾淼将消息与几人说了，而后便是目光灼灼的在刘耿、谢无赦与廉澄父子之间流转，似乎在无声地征求他们的意见。
    “将军，此乃天赐良机，不可错失。”廉定邦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末将愿领兵前往，助王将军一臂之力。”
    贾淼微微点头，然后又转向刘耿：“刘将军，你怎么看？”
    “上阳关失而复得，确实对我们极为有利。”刘耿沉吟道，“但方令舟此人狡猾多端，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在上阳关的位置轻轻敲击，然后沿着一条行军路线向东南移动，最终停在了一处山谷和两处密林之上，“以昨夜敌军的行动来看，显然是方令舟已经得知了上阳关失守的消息，若我是他，定会在这几处位置设伏，以阻我军增援。”
    贾淼的目光随着刘耿的手指移动，心中不停地斟酌着刘耿的担忧，他自然明白方令舟的智谋不容小觑，己方必须小心应对。
    “刘将军言之有理。”贾淼沉声说道，转头看向廉定邦，“廉将军，你领一万兵马先行，务必小心方令舟的埋伏。我与廉澄随后领大军跟进，一旦接到你的信号，便全力支援。”
    “末将领命。”廉定邦抱拳应道。
    贾淼又转向刘耿：“刘将军，此一行，我带走三万兵马，你留在此地，继续与方令舟周旋。”
    “是。”
    贾淼最后看向谢无赦：“谢司正，烦劳你负责协调粮草辎重，确保大军补给无虞。”
    谢无赦微微一笑，拱手道：“将军放心，谢某必不负所托。”
    随着贾淼的命令下达，营地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士兵们迅速整理装备，准备粮草，午时前，廉定邦便领一万兵马，向着上阳关进发。
    时间紧迫，上阳关的局势未稳，援军必须尽快抵达以巩固防线，正因如此，廉定邦所率骑兵一直保持高速行军，只在必要时才稍作休息。
    时值傍晚，天色渐暗，部队已然疾行近百里，廉定邦突然勒停战马，但见前路地形险要，两侧山势陡峭，显然是设伏的理想地点。
    “将军，前方山谷狭窄，恐有伏兵。”身旁副将低声提醒。
    廉定邦微微颔首，随即命一队人马前去探查，大军在后缓行。
    不久，斥候回报，前方并无异常。廉定邦心下稍安，命令大军不作停留，快速穿过山谷。
    战马奔腾而过，势若奔雷，等全军通过，跑出七八里外，廉定邦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回望山峦，照那山谷地势，确是设伏的好地方，但十数里的山谷跑出来，却不见半个人影，不禁有些奇怪。
    “将军，是否修整一下？”副将轻声询问。
    廉定邦环顾周围军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疲惫：“让将士们再坚持……”
    他刚刚开口，却见大军后方有一骑飞奔而至：“将军，山谷内有伏兵，贾淼将军深陷重围！”
    廉定邦心中一凛，不及多想，立刻领全军回援。赶到之时，只见山谷两侧旌旗林立，箭矢如蝗，滚木礌石不断掉落，贾淼两万大军已然陷入混乱。
    廉定邦当即命副将领五千骑突袭山谷左侧，自己率剩余兵马攻击山谷右侧。一时间，喊杀震天，一万骑兵分两队向山谷两侧高地冲锋。
    然而，敌军却没有任何纠缠的意思，刚一见到廉定邦兵马赶到，便已下令撤军。
    廉定邦不敢追击，令兵马守住高地，自己飞奔谷内，面见贾淼。
    一番激战下来，谷内早已是尸山血海，廉澄正指挥军士收拾战场，见廉定邦过来，躬身行了一礼。
    廉定邦微微颔首，翻身下马，来到贾淼面前，抱拳说道：“将军可有大碍？”
    “多亏廉将军及时回援。”贾淼摇了摇头，眉头紧蹙，“是我大意了，原以为廉将军顺利通过，此地便是安全的，谁曾想……”
    贾淼的话还没说完，廉定邦便打断道：“将军无需自责，方令舟狡诈，我等未能识破其计，乃是常情。”
    贾淼微微点头，目光在山谷中扫视，士兵们正在搬运伤员和尸体，脸上难掩悲痛之色。
    “将军，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出谷再说。”廉定邦提醒道。
    贾淼点了点头，随即与廉定邦合兵一处，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迅速走出山谷。
    此一战，贾淼损失近三千兵马，粮草被烧毁十之二三，全军士气更是大损。
    “将军，如今我军士气低迷，距上阳关尚有四百余里，还需想个万全之策。”廉定邦说道。
    贾淼微微颔首，沉默不语，回想起刚才的战况，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当然，还有深深的自责。此次中伏，不仅仅是因为方令舟的狡猾，更是因为自己太过急功近利，没有充分考虑到敌军可能的行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而是要尽快想出对策，以应对接下来的战局。
    “方令舟此次设伏，显然是想借此消耗我军兵力，延缓我军增援上阳关的速度。”贾淼沉声分析道，“他既然在此设伏，那么在通往上阳关的其他路线上，必定也有埋伏。”
    廉定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将军所言极是，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
    贾淼遥望前方，明白当下最要紧的是稳定军心，同时找出一条安全的路线，尽快增援上阳关。
    “廉将军，依你来看，若我军分散开来，或一千人为一军，或三千人为一军，分头向上阳关行军，于关外再行集结，如何？”
    廉定邦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方才开口：“分散行军，确实可以降低遭遇伏击的风险，但同样也会削弱我军的战斗力。一旦遭遇敌军，小股部队恐怕难以抵挡。”
    贾淼微微点头，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目前形势紧迫，上阳关的局势未明，若不能及时增援，恐怕会有失守之危。
    “将军，我有一计。”廉澄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