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胆战心惊了一天。
    隔一会儿就派人打听安国公府的状况。
    “夫人夫人。”春桃气喘吁吁进来。
    “查到什么了？”陈氏着急。
    “查到了，”春桃擦掉额间的汗珠，“安国公回去没多久，便晕倒了，不过。”
    陈氏大脑空白，险些栽倒。
    元夕真的下了毒。
    春桃赶紧上前扶住，“夫人怎么了，我去传孙大夫。”
    陈氏抓住她袖子，“不过什么，你继续说。”
    春桃只好遵命。
    “不过大夫查出，是中了风。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春桃隐隐欢喜。
    陈氏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瘫了好。”这样就查不到他们身上。
    这时春枝抱着账册进来。
    “夫人，这是揽芳阁近日的销售记录。”
    陈氏定了定心神，拿起账册翻开看。
    “怎么又少了许多。”
    “都去吴翠柔开的那个铺子了？”
    春枝点了点头，听说那边不限量，大部分顾客都去了。
    “不用担心，让那边的人跟上，继续做。”卖不出去就先囤下来，总有用到的一天。
    春枝又想起一件事，“夫人，最近京城又多了些客商，他们大批购买咱们店里的东西，拿回去高价卖出去，比咱们卖的贵了一倍不止。”
    而且，这些人买完，店铺内就没多少存货，很多人买不到，反而去了对家的铺子。
    陈氏眉头紧锁，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点小事，娘在各个地方都开分店不就好啦。】
    【既能压制这些外商，还能调控价格，开的越多越好。】
    姜元夕现在对阎王为她安排的身份相当满意。
    这才是大小姐啊！
    花不完的钱，住不完的大房子。
    陈氏眼睛一亮，非常赞同女儿的想法。
    不过天高皇帝远，得找一个可靠的人才行。
    “春枝，你觉的咱们要开分店的话，这差事交给谁可靠一些？”陈氏询问。
    春枝想了想，也没想出个人来。
    这些年被安国公府的人压迫，夫人没结交几个人才，除了他们这些丫鬟仆婢，着实想不到人。
    “奴婢也不知。”
    【交给三哥哥哇娘亲，三哥哥最厉害了。】
    “我觉得，”陈氏顿了顿。“老三不错，不过，老三一心读书，怕是不会接手。”
    读书人最注重声望，在他们看来，商贾之术，有失粗鄙。
    【三哥哥考不上哦，这辈子都考不上。】
    陈氏:“……”
    读书不能死读，在读书这方面，姜元原只知道死读，不知变通。
    科举考试是选拔全天下人才的地方，里头的策论更多考教的是人的变通能力，对天下万事的看法。
    【知识源于书本，更来自生活。可惜，三哥哥不知道这一点哦。】
    【我还在富贵赌坊押了五十两，押三哥哥不中，到时候肯定能大赚一笔，嘿嘿。】
    “咳咳咳。”陈氏剧烈咳嗽。
    陈氏不知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
    这就是所谓的“兄妹情深”？
    不过，听了元夕这么说，这件事只能暂时放一放，待到春闱放榜之后再说。
    六日后。
    学子们从贡院出来。一个个蓬头散发，与之前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他们双目无光，脚步虚浮。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妖怪吸了精气。
    “大哥哥！”姜元夕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姜元晟。
    相比其他人，姜元晟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青松之气，在一众学子间，尤为瞩目。
    就是脸色苍白了些。
    姜元澄立刻问:“大哥，怎么样？”
    姜元晟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当然，幸不辱命。”
    一家人高兴。
    姜丰远看向他身后，“原儿呢？”
    姜元晟摇头，贡院很大，他们被分在不同区域，三弟的状况他着实不知。
    陈氏立刻让他上了马车，几人在原地继续等。
    【三哥哥怎么还不出来。】
    人都走完了。
    就在自家人着急时，士兵用担架抬着一个人出来。
    【三哥哥怎么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贡院的福利这么好吗？】姜元夕疑惑。
    姜元澄长叹:“三哥晕过去了。”每年这种人不在少数。
    自他们跑到担架跟前，只见姜元原嘴唇泛白，眼底青黑。
    “这位学子是你们认识？”
    陈氏心疼地摸着儿子惨白的脸:“是我儿子。”
    “原儿，睁开眼睛，是娘啊。”陈氏轻声呼唤。
    侍卫将人交给他们，“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从开考睡到考试结束。”到底是来考试的，还是换个地方睡觉的。
    姜家人:……
    姜元夕立刻挤进去替姜元原把了个脉。
    【昏迷不醒，生机薄弱。】
    陈氏越听越害怕，早知就不让元原去了，经商挺好，干什么去考试。
    【诊断结果出来了。】
    “饿的。”
    一觉睡了四天，能不虚么。
    姜元原再醒来，已经到了下午。
    他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地方，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
    考试，他正在考试，怎么会在家里。
    看到他醒来，自家人围过来。
    “三哥哥，快吃饭。”姜元夕关心。
    陈氏端了碗粥到他跟前。
    “娘，我怎么会在家。”姜元原着急，他明明在考试，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天。
    难道……
    姜丰远问:“原儿，你怎么会晕过去？”还一晕四天。
    姜元原垂眸，他也不清楚。
    “就是，看到考卷就觉着晕。”姜元原努力回想。前头撑了两天，后来撑不住了。
    【四哥哥莫非有考试综合症？这是病呐。】
    一家人想，考试综合症是什么东西？
    【平日里没什么事，一到考试的时候，心慌意乱，脚步虚浮，就像飘在云端似的，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元原瞪大眼睛。
    对对对，就是这种状况！
    陈氏从儿子的目光中得到答案，而后看向女儿。
    知道病因，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治病了。
    【那没得治了。】
    姜元原:……
    陈氏:……
    【难怪里头描述，哥哥考不上，原来是这个原因呐。】
    “哎。”姜元夕长叹一声。
    【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呐。】
    姜家人纷纷点头。他们也头一次听过这个病症。
    【这下，娘就可以跟三哥哥好好谈谈，开分店的事情了。】姜元夕心里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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