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然,可是觉得招待不周?”简王氏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她有些忐忑地看着沈青轩,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他。
沈青轩看了简王氏一眼,又看向简直,脸上露出十分有诚意的神色说道,“师母多虑了。只是……”他顿了一下,趁着简王氏看不到的时候,对着简直揶揄一笑,然后再次开口“只是,本王一向欣赏先生的大作,这别庄的景色上次有幸跟二公子走了几步,如今甚是想念,不如让习之陪着本王走走?”
简王氏安稳的坐下后,眼神便再也不舍得离开简直半分,将他从头到尾的看了个仔细。
还好,她的孩子似乎没有怎么消瘦。
她最是担心习之在刑部被人欺负了去,这孩子太过执拗,容易吃亏,现在看来……简王氏突然盯着简直的脖颈看了许久。
最终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向沈青轩,“既然泽然喜欢,那便仍是让阿横陪你走走。”说完她便转头看向一旁的管事,“去吧二公子喊来。”
“不必!”沈青轩眸色不善的冷冷开口道,“既然习之都在了,由他陪着本王走走即可。”
他不过是想要和自己的媳妇儿单独相处,简横那小屁孩,他要他陪做甚。
“习之,今日才到别庄,恐怕……”简王氏不知为何,心里竟生出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的心思来。
对于沈青轩,她曾经也很是喜欢。谦逊有礼,品学兼优,如翠竹一般的孩子,哪家的长辈会不喜欢。甚至在星落出生后,她还起了想要与那个令她十分不喜的沈阳结为亲家的想法来。
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或许这事或许真能成了。
只是这孩子自从外学艺回来后,似乎什么都变了。
从温和如玉般的人变成了浑身生了冰棱一般的性子。
起初她也以为是因为在外吃的苦多了才会这样,但是时间长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远没有这样简单。
沈青轩自从回来后,便不再登简府的门,见到他的老师简凭也总是视而不见。
后来她和简凭都看懂了沈青轩的心思,他不想再与他们有关系了,再之后他们便都放下了。就当那个当年总是粘在简府的小小人儿,再不存在了一般。
与沈青轩做到了相见陌路。
只有那时候还未长大的习之,每日都不厌其烦的跑到沈府,去找沈青轩。
但沈青轩对待他的态度却十分冷淡,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习之虽小,却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他并不懂为什么。他只是觉得,那个以前总是对他笑,总是给他带好吃好玩的青轩哥哥,突然之间就变得好陌生。
但他似乎仍是不愿放弃,想要找回那个属于他幼年记忆里的温柔似水的青轩哥哥。
后来似乎沈青轩的身边能为习之留下一个位置了,但是除了习之,其他人仍是无法靠近他。
再后来,习之也入朝为官了,随着二人的官职越来越高,似乎关系也越来越差了。那时候的习之早已不是十二岁心性的小孩儿了。
这一回他没有再不顾一切都去缠着沈青轩,而是与他越来越疏离。
甚至因为两人立场不同,习之偶尔还会给沈青轩添些堵。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就是政敌,是水火不容的对立面。
她也一直以为幼青走后,沈简两家再无瓜葛,却不想这次她们竟然承了沈青轩这么大的情。
看着沈青轩的坚持,简王氏虽然想要拒绝,但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
“天色不早了,习之你陪泽然四下走走,一会晚膳准备好了,母亲让刘荣去找你们。”简王氏温柔的看着简直,眼里却隐隐有些担心。
但是看二人并未有任何出格之举,简王氏只以为是自己想的多了。也是,当今那位她也不是没见过,小时候来简府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位六皇子长的好看。
沈青轩如今应该是和他在一起,虽然自己看自己儿子哪哪都好,但是简王氏心里还是清楚的论长相,她家习之与那位相差甚远,应该不会引起沈青轩的注意。
况且沈青轩养在府里头的那些男女,哪一个不是长的出挑的。(府里头的那些男女不是这种关系,后文会有解释的。)
所以他愿意出手相助,大约真的只是看在曾经的一场师生关系。至于习之脖颈上的痕迹,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造成的。
“简大公子,请!”沈青轩见简直应了简王氏的话后,心虚的拿起茶盏轻啜了一口,不由觉得这人怎的这般的可爱。
明明在他的母亲面前强装着沉稳,这细微的举止却隐隐透着几分幼稚。
“母亲,那儿子便带着摄政王四下走走。”说完简之便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褶皱,看向简王氏,得到简王氏的眼神示意后,这才对着沈青轩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实他是害怕与沈青轩单独相处的,这人总是喜欢在无人的时候动手动脚,也不顾他的感受。
以往都在倚竹苑,反正他什么身份,那里的人都知道,他想碰就碰了,这里可是自家别庄,就算避开了母亲,那园中的丫鬟奴仆若是瞧见了,不就等于告知了母亲。
若是母亲知道自己现在成了沈青轩的娈物,不知道该有多失望了。
只是看着沈青轩……他到底是不敢抵抗的太过明显。
然而,沈青轩却似乎没有注意到简之的不安和担忧,亦或者是简直面上的情绪掩饰的太好了。
“有劳简大公子了。”沈青轩嘴角微起,一副得逞了的满足感。
气得简直差点就要不顾形象的跟他闹起来,好在最后的理智还是提醒了他,他的母亲此刻正看着他们。
连忙收敛了心里被沈青轩挑起的不快,站在一旁等沈青轩起身。就算再不高兴,该有的礼数还是必须遵从的,尤其是在母亲的面前。
沈青轩看着明明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清润的简直,却不知怎的就觉得他的小猫儿在生气,这种即生气却又不敢表露的样子,看的他心情大好。
转而优雅的起身,对着简王氏执了一个晚辈礼后,便一脸笑意的看着简直说道,“简大公子,请!”
二人走出了堂屋,对于这里的熟悉简直显然不如沈青轩,与其说是他在带着沈青轩逛园子,倒不如说是沈青轩反客为主的带着他一路前行 。
简直跟在沈青轩的身后,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表露情绪的时候。他只能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