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等大嵊翻盘的春秋大梦
作者:狼人杀烂笔头   太后前期虐夫,后期守火葬场扒拉最新章节     
    香风软月,金蹄马车踏着暮色朝太尉府而来。
    下人们恭谨站成两排,无形之间将天烟一人簇在中心。
    女子娇俏的面上得意非常,惊羡地看了眼辕门顶叮铃作响的金铃。
    只此夫人一家独有没错了。
    见马车立定,天烟几步小跑上前,语态兴奋欢悦,对着帘布低喊。
    “夫人漏夜赶路辛苦了,老爷十分惦记您,命我在此等候迎接。”
    “老爷为何不在?”车内传来歌吟般软语,听不出情绪。
    天烟俏皮娇嗔道,“夫人您这话说的!明日何其紧要,还剩好些事需细细安排,老爷这会怕是不得空呢!”
    帘中半晌无声,那软语蓦地变了声调,低沉哼笑间挟着冷厉,“烟儿,我瞧你这几句话颇是有底气,倒品出些主母味道来了,甚至学会替老爷做主了。”
    天烟笑容闻声凝住,满面立时堆起慌乱,双膝整整齐齐一跪,匍匐在地的纤细身板微微发出战栗。
    “不不,夫人,烟儿不是,烟儿没有,烟,奴婢只是,奴婢想到明日老爷大业将成,夫人得偿所愿,一时高兴,就忘了形,原是奴婢是替夫人高兴得有些糊涂了!求求夫人一定要相信奴婢!”
    帘内轻描淡显,甚至对惩罚只字未提,而从雀跃到恐惧,只在其中思索一刹那。
    那夫人没再理会,高声喊了句,“葛二。”
    两排默默无声等候的队伍中走出一个劲装汉子,浑圆声音答,“夫人,老二在此恭候。”
    “前日的事我听说了,家里有你我是放心的。我素来赏罚分明,你去账房领一锭金子,顺便将这贱蹄拿下,这几日我不想看到她在我面前晃。”
    天烟似被吓得魔怔,瘦弱的肩膀都快缩进胸口,只顾浑身发抖,竟对夫人的决定毫无反应。
    葛二迟疑须臾,却一时不忍,“夫人,其实她——”
    夫人厉声打断,“其实什么?自我不在府中,她狐假虎威的事还少吗?自作主张便罢,差点让林羽生疑反抗,若明日再不忌口恐坏我大事。与其届时死路一条,索性关到老实。”
    葛二这才应声,唤来两个手下,一左一右将浑身瘫软的女子搀走了。
    帘内再未发话,葛二眼观鼻鼻观心地等着。
    少间,一个自带香风的娉婷身姿款款下车,女子梳了单螺髻,身着浅紫交领襦裙,带着白色纱帽。待走近了,葛二向她身后张望了一眼,狐疑问,“这次不用老八陪您?”
    夫人扶了扶纱帽,哂笑,“你也不是不知他那脾性,明日尽是阔绰财主,我怕正事没干,光顾给自己口袋搜刮,老爷若知道,可饶得了?”
    葛二难得谄媚地笑出几丝褶皱,显得亲昵道,“您就是如来,那孙猴子不来也罢。”
    夫人慢慢腾腾挪进踱进大门,施施然就往内院走。
    “您不去看老爷?”
    夫人闻言定住,“冒失进去做什么?他有他的安排布置,来之前既已安排,自不必担心。”
    她往前走上数步,看看天色,却说了句,“冬日夜真沉,仔细脚下,老二你去前头。”
    葛二听着先一愣,面色如常地接过下人撑着的灯笼,自己行到前面。
    弯弯绕绕行到宅院,夫人在园拱门前停下身形,转头慵懒吩咐,“一会去前堂告诉老爷我回来了。葛二留下,你们退了吧。”
    夫人走过园拱门,看到葛二兀自举着灯笼停驻,终于摘下纱帽,在一片暗暮里影影绰绰露出属于潘清儿的娇艳面容,盈盈笑道,“杵着作甚?进来啊!”
    晕黄的灯笼将葛二原就黝黑的脸色映照得越加难看,又衬着他眼底的莫名思绪,显得分外诡异,“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潘清儿朝他左右打量了片刻,“我自无名而来,你觉得呢?”
    葛二听罢,更是压紧了眸色里翻涌的波涛,但却跟在潘清儿后头进了主屋。
    主屋婢子见到葛二见怪不怪,看潘清儿打了离开的手势,纷纷默默退了出去。
    “明日准备的如何了?”
    葛二肃重的脸上残留着烛光留下的斑驳阴影,“明日您是元春宴上主人,见招拆招便是。”
    “他去哪?驻军营?”
    葛二笑笑,“大人自然稳坐后方,哪里都不去。”
    潘清儿欣慰地点头,“待在这屋里就行。他真有这份宏图?”
    葛二又笑,“算宏图吗?因为缺短银钱,所以从赣州商贾聚一些,因为想打通另一条通往西北军枢要地的通道,所以给驻军营换些新水,以图来日方便行事。”
    “而赣州府百姓依然如旧,他官也照做,驻军营更不会有丝毫变化,朴实的愿望,他只是稳抓稳打地实现而已。”
    潘清儿讽笑,“说得也是,不知他是替谁提前谋划军防补给线,毕竟那里有三国领土交界。”
    葛二听完显得意外,不禁道,“您为何,懂这些?”
    潘清儿一怔,微垂首掩饰了表情,语气平淡,“道听途说,你家大人耳提面命。”
    女人又问,“对了,老爷明日真的不出面?我既不是官,又无法授予恩惠,如何倡议、如何要挟?这些商贾约莫不会那般好说话。”
    葛二温声安慰,“夫人只管放心,他们不谙官道,不是乖得很,就是拧得很,总是比官场同僚单纯些,这次夫人特地广发邀函却不提败贴,但凡老实过来的,应都是聪明人。”
    潘清儿颔首,“我只怕自己届时帮不上忙,反而弄巧成拙。硬抗驻军营难免伤亡,影响还颇大。我只是没懂,他信中所言的内里攻破是什么意思?”
    葛二面色凝重,“这件事我也是近日才得知,原是老爷口风太紧,加上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毫无机会出门。他手下雇了一位郎君,对易容十分在行,我看这几日都不在府中,恐已经得手了。”
    “易容术?你说的给营内换些新水,竟真是字面上的意思。”
    葛二叹声气,“这位大人不贪不抢,却对此筹划久矣,若非攒钱年月太过艰难,恐怕他仍愿意继续默默等待。”
    潘清儿讥讽地一锤定音,“等什么?等大嵊翻盘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