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没看到王爷,他绝不赴死
作者:狼人杀烂笔头   太后前期虐夫,后期守火葬场扒拉最新章节     
    他再转醒时,身上的疲乏依然没有消解,不管四肢如何舒展,总觉还是浑身哪都不对劲不舒服。
    每次醒来后周围都有新的变化。
    一开始,周遭先是出现烛光,一两盏锈迹斑斑的壁灯上放置了蜡烛,因为几乎没有风,光线虽微弱却很稳定。
    再后来,两人面前出现了食物和水。
    何嘉淦抓起冷硬的馒头撕咬了几口,就着水勉强吞了。
    他大约猜到自己的身体为何一直无法恢复,又为何与送食物的人始终打不着照面。
    他不敢深口呼吸,那弥散的空气中的奇怪香气多半有异。
    同道的青年就在自己半步之遥,两天份的食物原封不动地放在脚下,他甚至连水都没有碰。
    两人互通过姓名,只是何嘉淦到底没说实话,随便给个身份了事。
    此人并不能为两人顺利逃脱给予任何智慧上的支援,更勿论身手。他一直这般要死不活地倚墙昏睡,有时连胸膛的起伏都很微弱,勿论那些几不可闻的气息,害得他经常害怕地呼唤名字,生怕对方死掉。
    这样的青年,有何特别能与自己陷入同等境地。
    何嘉淦一面忌讳提到自己的身份,一面又隐隐认为那些躲在暗处的宵小定是摸清底线才出手,于是对这青年多了一份好奇。
    因为想不通,所以疑心,然后保持着戒备。
    他记得这文姓男子说的,要好好琢磨贼人的来路,只是自己人生地不熟,实在没有头绪,也没有章法。
    两个馒头进肚,四肢百骸仿佛都感受到了暖意,何嘉淦大口饮尽了水,起身欲探探周围。
    “大人不谙武艺,还是不要妄动。”
    每每他想走动,同伴总是蓦然发声,难不成他一直这般醒着?
    仍是熟悉的气若游丝模样,在何嘉淦听来与第一次听一般无二,他老脸却贴上一层薄红,似乎被人踩到痛脚。
    “若再四肢不勤些,我俩便真是人家刀俎鱼肉了。”
    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好歹能动动,可他——
    哎......
    “咳咳,你把我这份食物藏好,若再给你送,便吃我的份。”
    何嘉淦听完不解,先是忍不住担心对方,“文先生,你一直未进水米,这么下去,哪怕贼人不动手,你也得就此交代了。”
    文周易保持着姿势未动,似乎不想回应这些无用的关心,闻言微微叹了一声,并没说话。
    这几日这些变化并非好事。
    有光有水有食物,对方想将他们圈养起来,慢慢耗光耐心和气力,也许会在憋疯前表明目的,但依着两人的脾性,这时日怕不会短,现在就急着瞎转悠,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对方既不急于提要求,也不急于从两人口中获得什么信息。
    对方似乎纯粹以二人做饵,企图达到投鼠忌器的效果。
    这番做派,倒是不难猜是谁作为。
    何嘉淦接着疑惑道,“你怕他们一时好心?我看不会,反而如今正慢慢显露他们的目的。”
    文周易手臂撑地,艰难地变换了下坐姿,将倚墙的压力从左边肩膀换到右边。
    “你现下还能闻到一丝残余的香味。这气味吸入后即进血脉,令人手脚虚软,蒙汗药总听过吧?”
    他还是轻轻地、断断续续地咳嗽,只要不聊自己,还是很乐意与何嘉淦说话。
    见何嘉淦这中年男子略孩子气地拦手捂住口鼻,习惯性露出笑意,“你如今才意识到,只怕晚了,这味道早已散了。”
    何嘉淦耸起眉,“既散了,又与这些吃食有何关?”
    文周易幽幽道,“文官就是脑子一根筋。你这几日可还是感觉四肢乏力?”
    何嘉淦极是无奈,觉得自己虽是文官,但在朝堂闯荡多年,自比一般迂腐书生不知优越多少倍,但这小青年看着羸弱,却不但固执还牙尖嘴利。
    他见文周易打算咬定自己身份,干脆也不再辩驳,听完话直愣愣地点头。
    文周易复叹一声,“只需你受制一日,往后都下在食物里便是。”
    何嘉淦立时瞠目。他为官时就玩不转官场那些厚黑阴谋,更不用说江湖中这些套路,他转念一想,却不信,“既如此,你我这些吃食都一样,怎地还分彼此?”
    文周易难得端正脸,借着烛光看清这员倒霉钦差的表情。
    何嘉淦五官敦厚,身材中等,红黑着脸。作为钦差,他的模样已经相当亲切,甚至极为接地气。
    他昏倒后,林家客栈并无人帮忙换洗衣物,被绑架后只得顶着那件陪他单骑千里的破衣服勉强度日。
    这样看,走在路上也不怕被人识破行迹,或者换身衣裳,也许可以迷惑他人。
    紊乱的心跳闹得他一直难受不已。一直的意思。就是从被劫来起的任何一个醒着的时刻。
    文周易还是略显固执地勉力解释,生怕对方想不懂,“我这副样子何须用药来制约行动,他们大概,怕吃死我吧。”
    他那份食物与水里没有下药,这证明对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并不想自己发生意外。
    何嘉淦听懂他话中题意,站着闷声想了片刻,毫不客气将吃食揣进了怀里。他走近文周易,靠近了在身侧坐下,语中饱含挫败,“小兄弟,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死在这里,这些话,我听着便是,这些东西,我也不客气了。”
    他当然得好好活着,没看到王爷,他绝不赴死。
    何嘉淦狠狠咬牙,“对方既然不打算武斗,便还有文戏,你我在这生死之境也算有缘,你年纪比我小,我唤你一声小兄弟应是无妨。”
    文周易温和地笑笑,眸光中时常擦过一丝痛楚,“你高兴便是,附耳过来。”
    何嘉淦依命贴近耳朵,听他悄声道,“那香味对我无用,适才我已看出这里的端倪,你再好好养精蓄锐,待身上的药力消失,我再助你出去。”
    何嘉淦抬头时惊愕,压低声道,“那,你,你怎么办,我不会丢下你的。”
    文周易摇摇头,显得漫不经心,“你打破碗,在我腕上划个口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