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整个人埋在他的胸口处，说话声音闷闷的。
聂临九叹口气，也有点动摇了，“那再去几天，要是还不开心，就回家自己复习。”
“好。”小羊抬起头来，对他露出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得逞的笑，小脸上陷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来。
聂临九无奈，伸手过去点了点，是满眼的笑意。
——
小羊想着先熬过两天，她已经确定自己这几天还是不会开心，然后就可以自己回家复习了。
今天还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撑着脑袋的手也掉下来垂在课桌上。
一旁的卓阳微微偏过头来，眼睛藏在头发里，从缝隙中认真端详着那只手。
骨节分明，皮肤白嫩，连指甲盖都泛着淡粉的颜色，只有一个小小的缺点，她指甲盖上没有小月牙，只能从大拇指上看出来一点点。
卓阳心里猜测，她身体应该不是很健康。
但这并不关他的事，他的注意力只放在那只手上，两分钟后，他拿出一本空白的本子来，在上面写写画画。
……
小羊难得地睡熟了，连下课铃声都没听到，等到睡醒了起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大家都在午睡。
？
没人叫我去吃午饭吗？
小羊懵逼地坐着，不敢想自己的人缘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睡过了午饭时间也没有人来提醒一下……
有点不是很开心……
小羊撇撇嘴，索性重新趴下来，把放在外面太久而冰冷的手缩进衣服里面，用肚子暖热它。
她就说了不来上学！
小羊好难过，但是是她自己贪睡，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心里哭唧唧，顺便记下这件事，回去继续和聂临九哭唧唧。
饿了。
她想。
聂临九在她外套里塞了一袋小面包，是怕她中途会饿硬塞的，小羊那会还嫌麻烦，硬是将塞进来的牛奶还给他了。
现在就打算下午休之后靠这个小面包续命。
周围的环境太安静，小羊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等到起来的时候她头昏脑涨，鼻子也塞了，她望着前面正在讲课的老师，脑子放空，不想说话。
又错过了下课时间。
饿死了。
这次她不能睡觉了，不然又错过下课铃声。
她就干巴巴坐着，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呆呆望着老师。
卓阳一直低着头，但小羊就是觉得怪怪的，这人是不是在看自己啊？
卓阳的眼睛藏得太隐蔽了，小羊又不可能拨开他的头发去看他的眼珠子有没有在看自己，只能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她吸吸鼻子，继续放空。
从卓阳一个人的视线，变成奇奇怪怪四面八方的视线，小羊坐着浑然不动。
“你看她，你看她。”
“噗，她在干嘛，那撮呆毛，刚睡醒吗？”
“哈哈哈哈哈怎么觉得有点好玩，脸也有点肉嘟嘟的，扁着嘴怪可爱的。”
“梨未眠长相变了，你觉不觉得？”
“是有点，以前不觉得她是这样的……”
哦。
小羊偷听到了，是她呆毛的问题。
真讨厌。
小羊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于是伸两只手过去压，将自己脑袋压扁，才慢吞吞放下手。
然后听到周围好像又传来了偷笑声。
小羊：……没事可以多听课，不必太关注我，谢谢。
卓阳在这时戳了戳她，并递来一张纸，小羊有点警惕地拿起来看，发现上面是铅笔画的画，上面正是呆呆听课的自己，头上还有个形象的呆毛。
画的旁边用怪可爱的字体写着，“我可以画你吗？”
小羊很饿，一想到同桌也没有叫自己起来，还敢来问自己，就更生气了，坚定在纸上写：“不可以！”
感叹号代表了她的愤怒。
卓阳收去就没再递过来了，又恢复了原来悄咪咪偷摸摸的模样。
小羊终于熬到了下课，几乎是老师一走，她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小面包，一下子拆开放自己嘴里。
香！
面包小小的，小羊也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眼神专注。
有一点点委屈，她想，不是谁的错，但她也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错，她就是在这里不太开心了……
人一感性就不能想这种东西，小羊几乎又要红了眼睛。
他们不是重点班，就算是高三了，但也没有非常紧张，还是有很多同学下课了起来走动放松。
“梨未眠同学，有人找你！”
门口不知道是谁嚎了一声，要不是真有人往这边望，小羊都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
小羊走到门口，是一个熟悉的人，那个给她打过针的娃娃脸男生。
“是你呀！”小羊有点惊喜，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说道。
在不算开心的环境中碰到自己认识的人她心里舒服了不少。
娃娃脸抿唇笑，听到声音后又出现有些担心的神色，在周围好似不经意打量他两的目光中，说：“是又感冒了吗，你身体不好要注意一点，回去我让我爷爷去你家。”
“好哦，可能是睡觉的时候有点冷。”
“穿多一点。”娃娃脸不太好意思看她，但还是说，“你要是在学校不开心，我可以经常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小羊有点意外。
娃娃脸如实说：“很明显，你进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表情，很明显。”
娃娃脸重复了两个明显。
小羊想到自己下了车进校门挎着一张脸的表情，一下子懂了。
“哦……”
“我叫……谭宇舒，言覃谭，轩宇的宇，舒适的舒。”娃娃脸说。
“谭、宇、舒。”小羊一个一个字念过去，“好听诶！”
“是吗……”谭宇舒抬眼看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从来没人这么说过。”
“那我说了呀。”
两人相视一笑。
……
谭宇舒很遵守诺言，下午放学后就来找小羊，帮她收拾东西。
小羊倒是没有让他帮忙，一起出门的时候，还是吸引了大部分视线。
谭宇舒将她一直送到车上，出于礼貌，小羊问他，“我们送你回去吧，你也上来呀！”
谭宇舒没开口，倒是后座一直沉默的聂临九说，“他应该没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