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得真惨。”殷辞看着面前装了几黑口袋的尸体，忍不住感叹道。
郁文渠无声叹气：“谁知道他会反复碾压我的尸体啊？真感觉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有没有可能，人家是想毁尸灭迹？”殷辞小声提醒道。
“我也知道，但你知道他这么干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吗？”郁文渠面无表情地问。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去找他？”殷辞随口问。
“算了，打不过。”郁文渠一脸淡然。
这孩子，淡定地让人想哭。
“话说，你的死法有哪些？你死的时候是自愿的吗？”殷辞好奇地问。
“嗯……大部分的时候是自愿的，至于死法嘛……跳楼淹死割腕……大部分都尝试过，有好些还不止一遍。”郁文渠想了想，也没隐瞒，直说。
“偶尔会被撞死什么的？”
“嗯。”
殷辞感慨地拍了拍郁文渠的肩膀，认真地道：“辛苦了。”
“并不。”郁文渠斜了殷辞一眼，慢吞吞地道，“其实刚刚复活的时候我是最轻松的。”
“要我说，你这心理问题挺严重的。”
是的，心理问题。
如果你不把这个世界当笑话看，你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这个世界仅仅是把现实世界无法看见的抽象的东西具象化了而已。
比如“绿帽子”，就真的是一顶绿色的帽子，“偷窥”就是脑袋上只长着一双专门往私密部位瞥的大眼睛。
抽象化的东西被很直白地解释了出来，有些似乎就是孩子对这些事物的理解。
而郁文渠的心理问题呢……
人格分裂：可以看见两个自己或者在某一瞬间存在两个自己。
抑郁症：死亡是一件好事，活着就是痛苦，只有刚刚复活后会轻松。
妄想症、臆想症……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很多人都是这样，不是吗？”郁文渠笑眯眯地问，只是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那么一些诡异。
这些人，都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谁也看不出来他们究竟正不正常。
跟着郁文渠将郁文渠的尸体处理完后，已经到了该午休的时候，但是，殷辞还没有吃饭。
“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殷辞面无表情地问。
“你想要啥？”郁文渠歪头问。
“你舅舅管你严不严？”
郁文渠眼中流露出片刻厌恶，但还是回答道：“只要不叫家长都没事。”
他舅舅基本上不管他。
“如果你夜不归宿呢？”殷辞若有所思地问。
“没准我是不小心死在外面了，还在处理尸体。”郁文渠也相当淡定地回答道。
“如果我想听听你故事，你觉得有机会吗？”殷辞继续问。
但你仔细观察他身上的肌肉，会发现，殷辞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我想你刚才没有说任何一句话。”郁文渠看着殷辞道。
“嗯，刚才你一定是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殷辞顺着郁文渠的话道。
一个好消息，郁文渠没有失去理智。
一个坏消息，现在不是问郁文渠过去的时候。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该说话？”殷辞继续问。
“什么时候都不适合，随便打听别人的隐私不好。”郁文渠慢吞吞地道，他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话说，我感觉你这破小孩儿不太对劲儿啊。”郁文渠上下打量殷辞，问。
“我？”殷辞一脸疑惑。
“唔……谁家正经小孩儿不上学一脸淡定地陪我埋尸啊？”尤其是埋的还是当事人的尸体。
郁文渠忍不住吐槽，真的，这就很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
“诶？”殷辞一脸懵逼。
“不会吧？这在你眼中是常识吗？”郁文渠也一脸懵逼。
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卷了吗？
殷辞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嗯……他一直以为诡异中的小孩儿遇见这些事会很淡定的。
“好吧，我的假小孩，我们不说这个，我记得你对那个学术交流会挺好奇的？”郁文渠想起了什么，问。
“算是。”殷辞一脸含蓄地点头。
“你在住校是吧？”
“嗯。”
“行，晚上出来，我带你去。”
“啊？”殷辞疑惑抬头。
“难得在学校里举行一次学术交流会，你去不去？”
“去去去！”殷辞连忙点头，他这可不是作死，是为了了解郁文渠啊！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去玩！
“躲在一点宿管老师，不要让他们发现你。”郁文渠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殷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把殷辞送回教室后，郁文渠就离开了。
看着郁文渠的身影消失在教室的拐角，殷辞把苏晏沉掏出来，拿出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道：“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呢，没想到是校园的晚上有问题。”
苏晏沉保持沉默。
合着吴强说了那么多不对劲，您就没发现一点？
但以殷辞对苏晏沉的了解，很是轻松地从苏晏沉的眼睛中看出了苏晏沉的想法。
“拜托，我人还在这里呢？你能不能不要用你的眼神来吐槽我，真的很明显啊！！！”殷辞在纸上平静地画道，三个“！”表现了殷辞并不平静的心情。
苏晏沉一脸委婉地看着殷辞。
殷辞读懂了苏晏沉脸上的表情：“您可以不看。”
殷辞：这逆子反了天了。
“说正事，你对郁文渠怎么看？”
殷辞将笔递到苏晏沉手里。
“先生，您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在我面前出问题的。”
“但是可以在等你死后出问题。”殷辞又拿了一支笔，跟在苏晏沉那句话后面补充。
苏晏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默默放下笔，决定做一个死娃娃。
殷辞戳了戳苏晏沉的身体，看着跟死了一样的苏晏沉，幽幽叹了口气，摇头，再摇头。
苏晏沉打定主意装死不回答。
殷辞明显还想做点什么，但是吴强回来了。
殷辞看了一眼吴强，就低下头，准备睡觉。
嗯？等等？
殷辞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和猴子长得很是相似的吴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