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床榻的两个玩闹的女儿皆是一愣。
    “小……”紫苏刚开口就后悔，还好那句小耗子没喊出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紧紧贴在地面，结结巴巴求饶的喊着，“太子殿下饶命！奴婢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褚昊像没有听到紫苏的求饶，就那么直直的站在月皎皎眼前，眉眼上扬地看着她，一派岁月静好的满足。
    月皎皎耸了耸肩，轻叹一声，“紫苏，这儿没你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紫苏没等来太子褚昊的宽恕，反而听到月皎皎对着自己一句处变不惊的安排。
    抬头，正看到太子褚昊一直那么静静地站在床榻前，看着像没个骨架一样坐在榻上的月皎皎，眼神中藏着说不出的迷恋。
    看来，她真的要听月皎皎的话，要尽快下去了。
    跪在这里，感觉……自己是好大一个显眼包。
    紫苏快速爬起来，双手兜着裙角以两个人看不见的速度，三步并作两步逃窜出去，顺带还悄不声地给两个人关上了门。
    月皎皎白了一眼褚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双手拄着床榻，脑袋往后仰，双眼微微阖上，露出脖颈间雪白的肤色在烛光的摇曳之下，搞得褚昊耳根忽然燥热，把脸扭去一侧不敢继续看她。
    “大哥，我叫你哥行不行？”月皎皎困得想骂娘，今天一天事儿太多了，她从头到脚的困，“你好好的东宫不待，跑我这个破院子里来又要做什么？”
    褚昊走过去，做到了紫苏刚才坐过的位置，几乎和月皎皎挨在一处。
    这个坐姿，刚好能隐藏住不安分的……
    月皎皎歪着脑袋看他，看着身侧坐过来，突然就耳根通红的俊美公子。
    “咦，你耳朵怎么红了？”说着，一副好奇的眼神，伸手正要去摸他耳朵，可忽然想起来，冷璞玉每次耳朵红的时候……身体也会跟着……有反应。
    月皎皎伸出的那只爪儿，瞬间僵在半空，然后眼睛，难以自控的去看他的……
    这一下，褚昊不只是耳朵，就连刚刚那张白嫩的脸颊也跟着升出两团霞红。
    男人掩藏着眼里的热，跟着她的眼神去看，再看看她横在半空的那只爪儿，这一下，他干脆控都不控了，“怎么？还想抓吗？”
    这心照不宣的一个抓字，不是褚昊一个人脸红，害的月皎皎也跟着瞬间红了脸颊，腾空的那只爪儿收回，本能地与他移开一段距离，抱着双腿蜷缩床脚一处，看也不再看他做出一派自保的动作，“夜深人静，太子殿下……还是尽早回宫去吧？”
    褚昊傻愣愣地端坐在原地。不动。
    月皎皎偷偷瞄他，“你怎么还不走？”
    褚昊咬了下后槽牙，“我现在这个样子去爬墙，你说……是会死还是会废？”
    “嗯？”月皎皎脸颊的潮红褪去，看着褚昊不明所以。
    褚昊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被她看得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是男子，比不得女子能隐晦起自己的欲望。
    “不是，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月皎皎气恼的语气。
    “你说，我在想什么？”褚昊忽然像只小狼崽扑过去，吓得月皎皎本能地把脑袋往腿上一缩，只听到他在她耳畔吐着热气，“此情此景，你不觉得……跟四年前，我们在花房那一晚……相似吗？”
    噗！
    褚昊忽然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幽香，瞬间一股清爽之感，一种难以自持的还想再靠近一些……
    故意撩拨挑逗的语气，“月皎皎，我听紫苏刚刚说……人人想要的太子殿下？是怎么个……要？”
    “你也想要吗？”
    月皎皎缩着脑袋不敢抬头，但也感觉到他的得寸进尺，命令的语气，“褚昊，你小子儿离我远点儿！”
    “我要说，不呢？”褚昊继续不怕死地再逼近她一寸，几乎把脸颊贴在她耳畔，像是恳求的语气，“月皎皎，对于你，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是个……姘头！”
    “褚昊，你给我闭嘴，再敢靠近我一寸，信不信我……剁了你！”她抬头，咬牙切齿看他，显然不像开玩笑。
    褚昊愣住，收回脸上的深情，只得，听话地又坐回刚才的位置。
    时间静止。
    半晌。
    月皎皎不耐烦的语气，“可以走了吗？”
    褚昊没去看她，眼神盯着那支跳动的烛火在发呆。
    “我困了，很困。”月皎皎继续下着逐客令。
    她是真的一点儿不待见他。
    “你把上午去望月楼的那些罪状和血书给我。”他音色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波澜。
    月皎皎混沌的眼眸忽然亮了下，“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褚昊转头看她，“为民除害。”
    月皎皎讪笑，“算了吧，我那些罪状和血书都是花重金在黑市上买来吓唬花如意用的，真假参半，更何况要真的去纠察那些苦命的告状之人，难上加难，你还是省省吧？”
    “你做不到，并不代表我做不到。”褚昊难得这种认真的眼神看着她，“更何况，你要的是望月楼，我要的是给大庆子民一个公道。我们俩各取所需，不是两全其美？如何！”
    各取所需。
    “不如何！”月皎皎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和语气。
    冷璞玉临走之前，她答应过他，不再涉足青楼妓院那边的生意，褚昊身为太子，他一旦出手，望月楼注定要垮，可是……她却不能再接手此事。
    “为何不可？”褚昊好奇地看着月皎皎，“今日在望月楼，我所见的月皎皎，可不是这般贪生怕死的模样？你设计望月楼的这点儿心思，应该是处心积虑了许久，如今有了我做你的靠山，为何又不敢向前走了？”
    是啊，他是懂她的。
    她想要望月楼的生意是假，想要解救那些被望月楼祸害着的无辜百姓是真。
    可是，经过下午与离姨的一番谈话，她却打消了这份接管望月楼的想法，毕竟，她一个连人事都没有经历的女儿家，又如何懂得……风月场所的经营之道。
    好吧。
    “对，我是看中了青楼妓院这等皮肉生意赚钱最快的行当，但是，后来又好好想了想，我对……情爱这种……贩卖的勾当，完全是个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