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院,凌霁尘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祁祁,你真的愿意跟我定下来吗?”
苏子祁眼波流转,轻轻睨了他一眼,“不然就过几年再说!”
凌霁尘被她这一眼看得半边身子都酥了,没想到她开口竟要把时间往后推。
男人急了,脱口而出“不行”,随后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摸了摸鼻子耐心解释道,“祁祁,别捉弄我。我就是觉得你太好了,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有些患得患失。”
是她没给够安全感吗,怎么感觉男女角色对调?
想到这里苏子祁有些心虚,这几年她课业忙,阿尘也忙,两人确实聚少离多,而且。
她看了看满眼都是她的凌霁尘,她好像总有很多要忙的事,课业,749局,507所,家人。她好像确实没阿尘那么在意这段感情。
唉,她在心里轻叹一声,难怪都说感情中先爱的人是输家。
想到这儿,她的心变得异常柔软,她不会让他输的,好的感情,当然要双向奔赴。
她主动牵起了凌霁尘的手,郑重地许下承诺,“阿尘,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也欣赏你,喜欢你,爱你。”
凌霁尘定定地看着苏子祁,热气从手背往头上蹿,整个人瞬间红温,“真的?!”
“真的,此心安处是吾乡,我不轻易许下承诺,许下就是一辈子!除非,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我求之不得!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的祁~祁~真想早点把你娶回家!”
“你想得挺远,啊~”
苏子祁视线一晃,又腾空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怎么就那么喜欢抱她,可为什么她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挑呢。
“祁祁,我们再去一趟姜家吧,我姥爷和两个舅舅很疼我的,我想让他们见见你。”
苏子祁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好,他们是你最亲的亲人,自然要见,我们去买些礼品吧。”
“好”,凌霁尘眼眉都柔和了,他的女孩真是处处都贴心。
路上,凌霁尘把姥爷家的情况说了七七八八。
凌霁尘的姥爷姜如渊是位红色资本家,解放前就一直资助部队,解放后资产上交了大半,仆从也全部遣散了,只留下了几座四合院。
因他能力突出,又会多种外语,被聘为机械厂副厂长,负责业务和对接苏国专家技术问题。
那十年中苏关系恶化,大家都看出了形势有变,所以凌忠跟家人商量后,请求调到大西北工作,一番运作下来,他们夫妻和姜家人都远离了京城这个是非圈,躲了十年清静。
直到76年形势愈发明朗,工业部的负责人给凌老爷子递了话,姜家人才又回了京城。
现在他们那几座四合院都给返还了,还拿到了空置许可,姥爷也被机械厂返聘为高级顾问,还算不错。
至于他姥姥任清凝,早在六三年就病逝了,姥爷没有续娶,任家在东北,这些年基本没了联系。
姥爷就二个儿子,大舅姜颉刚原是京大的教授,所以回来后仍在京大教书,大舅妈许红梅不相信凌家能护住他们,也不愿离开京城,拿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后,在他们去西北之前就登报离婚了,现在已经另嫁他人。
大舅有一儿一女,儿子姜易昕回城后就参加高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进了外交部,女儿姜妤云就在西北进了部队,二人都是事业狂,没成家。
提到小舅姜潇和,凌霁尘有些一言难尽。只简单说他从商,也还没成家。
苏子祁没有追问,经历过那十年,人变成啥样都很正常,不成家怎么了,前世她不也是孤身一人,也挺好,清静。
这次凌霁尘没打电话,拎着礼品两人直接就去了姜家在后海的四合院。
“谁呀?”一个颇显年轻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小舅,我是小尘,你咋在家。”凌霁尘也很是意外,他是真怵小舅,这就一顽主,桀骜不驯,玩世不恭,整天在外面溜达,也不知道怎么今儿个在家了。
头疼。
苏子祁打眼一瞧,嚯,大波浪长发,蛤蟆镜,花衬衫,紧身牛仔裤,油光锃亮的皮鞋。
真潮,妥妥的时尚前沿范儿。
姜潇和看到二人也很是意外,他用手指把往下拨了拨墨镜,仔细打量了一番苏子祁后摇了摇头,“小尘,这是你女朋友?眼光不怎么样呀!”
凌霁尘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勉强压下心底的火气,“小舅,我马上就要跟祁祁订婚了,请你尊重她,别拿她跟你那些女性朋友比,她们不是一类人。”
随后领着苏子祁穿过垂花门就往里走。
“欸,你小子,我说啥了我。”
声音越来越小,姜潇和甩了甩头发,好像他确实自己不在理,耸了耸肩。
真没想到外甥喜欢这一挂女子,清汤寡水,啧啧,还真跟他不是一类人,他就喜欢大高个,五官张扬,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看不上苏子祁这款。
毕竟他可是风一样的男子,谈情可以,爱就算了,他要潇洒,才不会想不开走进婚姻的围城,唉,可怜的外甥,年纪轻轻咋就想不开呢。
“小和,谁来了?”
“姥爷,是我,还有你外孙媳妇。”
苏子祁狠狠拧了凌霁尘侧腰一把,胡说什么呢。
凌霁尘痛得呲牙咧嘴,眼神控诉,我没胡说。
苏子祁眼神微眯,哼,小心我反悔。
凌霁尘看懂了,连忙告饶,祖宗,我错了。
苏子祁还待做点什么,眼角余光却扫了一个身影,只得放弃了小动作,回凌霁尘一个给我等着的小眼神,惹得凌霁尘耳尖冒红。
祁祁真好逗。
姜姥爷一身唐装十分儒雅,看见了外孙跟苏子祁的互动,又听他介绍马上要订婚了,眼神十分灼热,情不自禁地拍着腿,连道三声“好”。
问了一圈苏子祁的情况后,他更加满意了,“好,太好了,要是凝儿还在,看到你成家,她一定会很高兴。你们坐,我去取点东西。”
说完回房取来了几个木匣子放在桌几上,打开了一个最大的递给苏子祁,“小祁,这是小尘他姥姥留给他媳妇的,你收着吧。”
苏子祁看着这对保存完好,品质优秀的冰种满绿圆条翡翠手镯连连摆手,“不不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可不是凌爷爷那一万多的存折,这种极品翡翠拿到后世拍卖得上千万了,是传家宝级别的翡翠了,她不能收。
“阿尘,我不能收。”
凌霁尘在她的眼神下败下阵,“姥爷,不急,等我们订婚以后再说吧。”
姜姥爷眼里都是戏谑,“这么听媳妇的话呀,好,那这件就订婚以后再说。其他的你得收下,这是前些年在西北淘的和田玉,没花什么钱。你两个舅舅,表哥表姐都有。”
苏子祁听出了姜姥爷的促狭之意,红着脸收下了几个匣子。
回去一看,竟是好几对羊脂白玉的镯子和几个坠子,玉质极好。
果然,姜姥爷就是姜姥爷,即便躲灾,也能在西北淘到羊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