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顾久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此时时间，晚上八点十三分。
    打来电话的是店老板。
    这通电话，顾久已经等了很久了。
    电话只响了一声，顾久就接了起来，“你好，杨老板。”
    “你好，玄灵大师。”店老板说，“你让我帮你看的，我看过了，面摊婆婆还在原地。”
    “身上的阴气重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之后，点了下头，“比我看见那时候，重了很多，现在看见的，是实体的状态，并且，进入她的范围之后，就会看到幻境，和她生前，一模一样的面摊。”
    “好。”顾久说，“能请你再帮我个忙吗？在那边帮我看一会儿，我很快就到。”
    店老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行吧，谁让你是大顾客呢？刚好把做好的朱砂给你，免得再麻烦了。”
    顾久笑了起来，“多谢！”
    说着，她就拎起了花雕酒往外走。
    下了楼，看见顾明云在沙发处坐着。
    嘴里面叼着硬的咬不动的牛肉干。
    “久久，你是不是要出门？我给你当司机！”
    昨天顾久拜托店老板的时候，顾明云听到了，所以吃过饭，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站起来，去接顾久手中的东西。
    他很奇怪，为什么顾久去捉鬼。
    手里面还拎着一大坛子酒。
    还是这种老式的酒坛子。
    顾明云的手还没伸过来，顾久就把酒坛子往后撤了一点，轻叹一口气，说：“大哥，你不能去。”
    “为什么？”
    顾明云对捉鬼很感兴趣，想亲眼看看，顺便，给下一个游戏，找找灵感。
    顾久抬头看了一眼二楼。
    确保叶婉静还在屋子里面之后，才低声开了口：“你现在体质特殊，撞鬼不是什么好事……”
    “……”
    顾明云看见顾久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点了下头，“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又将牛肉干塞回了最里面，重新和牛肉干奋战了起来。
    “嗯。”
    顾久点了点头。
    便快步出了门。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便到达了昨天顾明云撞鬼的地方。
    车子停下以后。
    顾久就看见那条漆黑的小路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气。
    当然，在普通人眼中。
    一切正常，只是会觉得这条路特别特别黑。
    有一种要被漆黑吞没的感觉。
    一般遇上这种漆黑的小路，大家都会选择绕过。
    只要往前走几步。
    便能看见，小路的边上，大概十几米的位置，一个面摊停在那里。
    小推车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
    能清楚地看到大红色的招牌，上面写着几个字，婆婆小面。
    小推车附近，放了三张桌子。
    被路灯照亮，有些别样的氛围。
    明明还有十几米。
    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清楚地看见面摊上的一切细节。
    忙着煮面的婆婆，笑得十分慈爱。
    旁边桌子上吃面食客，面碗上飘出的烟气，也能看得见。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但顾久却一眼发现，其中的不正常之处。
    现在才入秋。
    晚上的温度大概在二十度左右。
    这么远的距离，就算面汤很热很热，也不该能那么清楚地看见上面的热气的。
    又不是冬天，哈一口气，就能看到哈气……
    顾久大步朝着面摊走了过去。
    好奇地看了一眼，弯起眸子，“婆婆，真香啊！给我一碗牛肉面。”
    “小姑娘，第一次来吧？有什么忌口吗？”摊主婆婆脸上挂着笑容。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摊主对顾客一样。
    顾久说：“没有忌口，多放葱花，再放点辣椒。”
    “好的，稍等，很快就好。你可以先去那天坐一下。”摊主婆婆说。
    “好！”
    顾久甜甜地应了一声之后。
    并没有坐在空着的那一张桌子。
    而是在有人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店老板抬起头，小声说：“你可算来了，怎么还点上菜了？你不是来捉鬼的吗？”
    顾久说：“不着急，捉鬼肯定要捉的，不过捉之前，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她有点好奇。
    摊主婆婆身上的阴气为什么会增长这么快。
    按店老板说的，前几天摊主婆婆身上的阴气已经弱到维持不了实体的程度。
    忽然就增长那么多，可以维持幻境。
    昨天晚上，摊主婆婆忽然对顾明云动手，大概是因为发现了顾明云吸走了身上的阴气。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经维持不住幻境，急急忙忙逃跑了。
    才过了一天的时间。
    摊主婆婆的阴气增长到了可以维持幻境的地步。
    并且……还维持了这么久。
    至少一个半小时，甚至更久。
    “……”
    店老板沉默了一瞬间，把口袋里面的朱砂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个是补给你的朱砂，你检查检查，没问题的话，我就想走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
    顾久把朱砂收起来，又把自己带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去掉袋子，露出了里面的酒坛子。
    “老板，陪我喝一杯呗？你晚上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
    店老板看见酒坛子上面写的“花雕酒”三个字。
    额角微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正要拒绝，顾久便又开了口，“我好歹算是你的大客户，对吧？”
    “是大客户，只是你成年了吗？就带着酒出来？”店老板还是继续推脱，“我今天看了你的直播，你应该正在上高中吧？”
    顾久笑：“杨老板吃瓜没吃全呀！我今年刚好十八岁，上高中是因为被家里面抱错了，以前在小镇长大，上学晚。”
    “……”
    店老板迟疑一瞬，最终又拉开凳子，坐了回去。
    “好歹是大客户，看在一百万的份上，肯定要喝。”
    顾久笑了起来。
    又看向摊主婆婆，“婆婆，再加一碗面，顺便加个小菜，要两个杯子。”
    摊主婆婆爽快地应了下来。
    把顾久要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还不忘了嘱咐一句。
    “小姑娘，这么晚，喝酒要适量啊！”
    顾久点头应了下来，“多谢婆婆提醒，我跟杨老板认识，没事的。”
    “……”
    看到摊主婆婆投来的探究眼神，店老板沉默地低头倒酒，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