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直升机出发。
    第二次坐飞机的omega虽然表现得比上次更加熟练，却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地趴在舷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看什么呢？”席北崧见他这样，问道。
    从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语气里是一贯的痞气，让雪棠的耳根有些酥痒。
    少年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扒开飞行耳罩，揉一揉自己发烫的耳根，只是他的指尖刚刚碰到耳罩的边缘，就被身后的alpha按了下去。
    秦烨垂下眼睛，看着omega微微变成粉色的脖颈，伸出手轻轻地放了上去。
    他的虎口卡在少年纤细的脖颈上，修长的食指和无名指随意地下垂，搭在了锁骨的边缘，那里正好缀着一块暧昧的红痕。
    alpha半低着头，用拇指在雪棠后颈处贴着的腺体贴的边缘摩挲着，释放出丝丝缕缕的信息素。
    “唔……”感受到他信息素的影响，少年直起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就对上了秦烨黑色的，翻涌着情绪的眼睛。
    皱了皱眉，雪棠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就听到耳机里又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笑声。
    抿了下嘴，转头看过去，只见两人对面的位置上，席北崧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正勾着嘴角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
    他一手点着烟，一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神情放松，光看他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要去度假，而不是即将去西伯利亚的冰原中救人。
    对上两人的目光，席北崧唇边的笑意更大了：“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也得照顾一下别人啊，对吧？孟行？”
    听到他的话，雪棠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倒是孟行，立刻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冲着几人喊道：“就是啊！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吧秦哥！你这信息素熏得我脑仁疼！”
    放在omega后颈处摩挲的拇指一顿，秦烨慢慢地把手从少年的脖颈处放下，然后从侧边扣住他细韧的腰肢，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坐上来点。”
    “就你长了嘴会说话是吗？”说完，alpha才开口在耳麦里骂了孟行一句，随后抬起眼睛和席北崧对视。
    被他看着，席北崧也不在意，反而继续笑着问被他扣在怀里的omega：“什么东西那么好看？跟我说说？”
    “也没什么。”雪棠低声回答了一句，低下头用手去掰alpha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太用力了，弄得他有些疼。
    感觉到少年的动作，秦烨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接着就听到少年大喘气的声音，仿佛憋久了好不容易可以透气一般。
    轻轻地勾了下嘴角，alpha正要说话，就听到少年问道：“你知道南方在哪儿嘛？”
    “南方？”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席北崧也有些意外，下意识地跟了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哥哥在南方。”雪棠说着，像是失去了耐心，狠狠地拍了拍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抬起头看着alpha说道：“秦烨！你放开点，弄疼我了！”
    “抱歉。”低头和他对视了一眼，秦烨收回了手臂，然后才开口对席北崧解释：“他和他哥哥走散了。”
    “这样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席北崧继续问道：“你哥哥叫什么？我帮你找怎么样？”
    “好啊！”一听有人帮自己找哥哥，雪棠立刻来了兴趣，回答道：“我哥哥叫林桑。林木的林，桑树的桑。”
    “你们不是一个姓啊？”听完了几人全程对话孟行，此时侧过身，转过头来看着少年问道：“是表兄弟吗？不是亲的？”
    “表兄弟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omega的表情里充满了疑惑：“哥哥就是哥哥啊，亲的是什么？”
    “就是同一个……”孟行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解释，却只说了个开头，就被人打断了。
    “除了这个呢？”不知道为什么，秦烨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仿佛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于是出声问道：“叫林桑，黑发蓝眼，还有什么吗？比如性别？”
    “是个omega！”这一次少年倒是回答得十分干脆，他看着对面表情有些惊讶的席北崧，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是个s级的omega！”
    s级的omega？
    听到他的话，alpha们对了个眼色，都没有出声。
    就连飞机的驾驶员都忍不住转头看了过来。
    在《帝国性别教育通识》里，会五年一次地更新实时的人口比例普查信息，而最近一次的普查信息告诉他们，比起占人口比例万分之一的alpha来说，只占人口比例十万分之三的omega才是真正的稀有性别。
    在这些珍稀的omega中，s级的omega，只占大约万分之一。
    也就是说，在整个人类帝国将近五十亿的人口中，满打满算，s级的omega不会超过二十个。
    “你确定吗？”过了好一会儿，孟行才开口问道，随后有些感叹地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们不认识的s级omega？”
    现在飞机上的几个人，除了少年和飞行员之外，都是高等级的alpha，秦烨更是顶级alpha，按照金字塔原则，如果要和他们几个的信息素匹配度超过80%，只可能是同样身为高等级的omega。
    而信息素匹配度越高，就越容易生出更高等级的alpha后代，这一点对于世家来说尤为重要。
    在世家们看来，血脉的传承，意味着家族荣耀的延续。
    因此，世家出身的alpha们，往往在很早的时候，就会开始接触那些高级omega，尤其是现在的法定结婚年龄为十八岁的情况下，很多高级alpha往往会在omega刚刚成年的时候，就把人定下来。
    秦烨的双亲就是这样，在他小爸念大一的那一年，当时已经成为陵疆尊主的秦照白，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陵疆有了新的主君。
    像他们这样家世的alpha，可以说见过几乎整个帝国的高级omega，哪怕没有见过，也听过名字。
    可是从少年口中说出的名字，却那么陌生。
    “姓林啊……”倒是席北崧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若有所思地发出一句感叹，对着一脸茫然的omega笑了笑，说道：“我会帮你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