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翼王再猜，姜以裳扬了扬手中的信，“这次虽然京都下了半个多月的雨，但是这水稻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长势还不多，这是刚来的消息。”
    “嗯，姜小姐真厉害！”被姜以裳的笑容感染，翼王不自觉也微微笑。
    原本就矜贵的眉眼，微微弯起，失了往日的严肃，多了几分柔软缱绻。
    让人看着脸热，心跳也不自觉加快起来，长得好看还笑得那么犯规！
    姜以裳扬着信的手顿了顿，不自在地想要收回，哪知翼王却快一步接过，修长的手指泛着淡淡青筋，抽出信纸。
    手上的信被截胡，姜以裳摸了摸鼻子，咕哝道：“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庄子上的人都有份，特别是刘回，跟水稻都关的是他都亲力亲为，许多我没有想到的事他都能预先想到，真是个很细致的人。如果没有他可能都不一定会这么顺利。”起码她可能得多跑庄子好几趟，甚至得在庄子小住上一段时间。
    姜以裳说的起劲儿，没注意到，翼王在看到信末尾的落款时，笑意收敛的几分。又听到姜以裳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肯定时，虽然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但那信却被他收进袖子里了。
    姜以裳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没有注意到翼王的小动作，也忘了要把信拿回来。
    但是一直守在一旁的昌叔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为了王爷的面子，带着细纹的脸上强忍着笑意，只是眼神中却也泄露了揶揄的目光。
    察觉到昌叔的目光，翼王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拢了拢袖子，藏好。
    “肥料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生气？”
    “说不生气是假的，特别是对方是孙家。”孙家原本就和姜家不对付，不说孙大人和她爹政见相左，经常使绊子，孙夫人和孙香兰在许多公开场合，明里暗里的也经常给她们找麻烦，虽然每次都讨不着好，但也甚是烦人。
    “需要本王帮你作证吗？”
    姜以裳摇摇头，分析现状，“肥料这东西，我能想出来，别人也能想出来，王爷出面帮我作证，只能证明我也摸索出了肥料的作用，而孙思齐把这事告知司农司，我却没有，难免让别人觉得是我原本就藏着掖着，后却因为被孙家抢了功才跳出来，落了下乘。”
    姜以裳根据目前的状态分析现状，调理明确。翼王赞许点点头，她每次都能够有新的闪光点让他难以自持。
    “那就甘心这样？”翼王直视她的眼睛问，好像她只要有一丝不开心，他都会帮她找回来。
    “甘不甘心另说，肥料这事我本就不打算藏私，只是目前还在实验阶段，所以才不敢拿出来，而在这实验过程中，我也命人做好了详细的观察和记录，为了就是后面能够交给司农司做参考。如今孙思齐比我早确认这肥料的用法和用量，能够及时救江南的水稻，我的这一点不甘心，就另说了。”
    “姜小姐大义！”昌叔满脸赞许，忍不住出言夸赞。
    “昌叔谬赞了，王爷，记不记得之前我有跟你提到过可以在西北种一些粮食。”姜以裳说起另外一件事，这也是她今年着急过来的原因之一，西北土地面积大，却因气候和土质原因，百姓能够耕种的地少之又少，造成粮食匮乏，每年饿死人都是常有的事。
    她之前托了商队从西北带了一些土回来，配合这肥料改善了土质也尝试种了一些地瓜、土豆和玉米。
    只是京都气候不比西北恶劣，植物在生长上难免存在差异，但是既然土壤可以改变，气候也能够干预。她在现代的大棚菜都不是这么来的。
    “真的！”一听这消息，翼王有些失态，激动地抓住姜以裳的肩膀，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听到的。
    “真的，目前小有成效，虽然气候没办法模拟西北的气候，但是从理论上气候问题也是可以解决的。”从没双肩被握着有些生疼，但是翼王眼底那迸发出的光亮却又让姜以裳觉得她又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姜以裳，不管这事后面能不能成，本王替西北的百姓谢谢你！”翼王放开姜以裳，后退了两步，双手抱拳给姜以裳行了个军人的礼仪。
    姜以裳连忙错开身子避开，不说王爷乃正一品，她一个无品无级的闺阁女子当不得这个礼，她做这些事也不仅仅是为了翼王。
    一则是为了西北百姓不必要年年饥荒，二是敬佩于翼王可以为了西北大军散尽身家。
    “王爷言重了，可能得再等等，等各方面都确认无误后，我会教几个师傅怎么种这些，然后带着肥料的方子去西北，到时候王爷得派几个人护送他们过去。”
    这些人到了那边的主要作用就是教当地的百姓种植，得需要王爷的人配合这才行，翼王也是想到这一点，“好，本王会挑选几个人护送他们过去。”
    “土豆苗、玉米种子这些也得提前准备着一些，具体能种多少，可能得等他们到了才能确定。”毕竟她没有实地去过西北，所了解的都是根据西北地方志和司农司的记录册，若有机会应该要到西北走一趟。
    “嗯，这个没关系，能种就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后面再慢慢改善。”
    翼王并不失落，这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几十年来，司农司没办法解决的是，姜以裳却有办法，他不知道他的内里还有多少未经挖掘的惊喜。
    从小，她就是特殊的。
    翼王眼底的热切已经隐隐快压制不住了，胸腔鼓动得厉害，跳得胸口的伤口也泛着酥酥麻麻的疼痛感。
    翼王眼底的情谊，姜以裳不是没有察觉，她沉沦于这种好，却又清醒得知道她的结局。而且不说俩人身份可能没办法自由做主什么，就她的身份就是不定时炸弹，她终究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
    系统这个混蛋！
    情绪突来的低落，姜以裳不想让翼王察觉，提出告退：“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再继续打扰王爷了，你重伤初愈，还是要好好休养才是。”
    “好。……对了，还有一事，刚才宫里传出消息，江南水患，长公主向父皇请了旨，要带京都各家贵女上天觉寺为江南百姓祈福。”
    “我也要去？”
    “嗯，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圣旨。这会儿消息已经到各府了。”
    姜以裳点点头，之前许多聚会，能推的她都推了，这有圣旨，那是难免了。
    姜以裳正打算转身，翼王想了想，虽然知道姜武是姜首辅派到姜以裳身边全权保护她的，但是长公主会的都是后宫的阴谋，这是仅靠武力没办法的。：“长公主，一直以来都跟太子走得近些，你要当心。”
    他也会找机会到天觉寺去，只是目前不需要告诉她。
    “多谢王爷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