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澄说笑的表情，僵在嘴角，心虚道：“好像，是挺没意思的。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好吗？”
周司越停顿许久，嗓音带着嘶哑，“……我能好到哪里去……”
你为什么当年要走？为什么可以一次又一次不要我，你不是答应我的吗！？
那些咆哮的话，始终含在喉咙口没有说出来，他舍不得凶她。
“我去当了几年运动员，运气不错的拿了几次金牌，就退役了，现在在周氏银行打工，负责管理京市分行。你呢？”
她指节微微动了动，“我……自己开了个小摄影工作室。”
他眼底略微泛红，不甘道：“这几年你都在哪？”你想过我吗？我还想着你……
“在英国。”
他唇瓣颤动着，气息有些不稳吐出一句，“当年你二哥结婚，你都没回来对不对？”
“是，因为他们在英国也办了一场小型婚礼。”
左胸膛深处，泛起熟悉的疼痛，他忍不住拿手按了按，“……呵，难怪了，我大哥去了也没见到你。肖一澄，你为了躲我，你真是藏得好深，我那么让你讨厌吗？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我会从楼上跳下去？”
她心弦一颤，捏紧了手指，“周司越！！”
他目光凝着她，苦涩笑意不达眼底，“忘了，好像不应该提这事，你又会想到当年秦邃那狗跟你一起跳下去的荒唐事。”
“……这顿饭，好像我们谁吃的都不愉快。不如早点散了……”她听到秦邃的名字，又想起他快结婚了，心情有些沉重不愿多聊，迅速起身，却没注意身后的服务员准备给客人上滚烫的牛排。
服务员走的很快，没想到肖一澄突然出现在过道来不及刹车，“小心啊！”
“澄儿！”周司越看到服务员收不住动作，反应很快把她拉到旁边，用手臂一挡，没有造成太大伤害，但是铁板的热度还是烫着了他的胳膊。
肖一澄呼吸一滞，内心惊魂不定，抱着他的手臂，慌张查看伤势，“司越！！你没事吧！快拿冰过来！！”
最后两人携着俩娃，出现在‘仁心’急诊室。
只是万万没想到，又遇到个熟人。
穿着白大褂的林洛优眼神两人身上停留几秒，任何寒暄也没说，自顾自处理伤势，随后又交代了几句医嘱，最后才开始打招呼：“好久不见，两位，尤其是澄姐。”
周司越掀了掀眼皮，“皮肤科林主任，怎么来急诊了。”
林洛优两手插口袋，语气悠悠，“……vip受伤了，可不得找主任级医师。”
“vip？”肖一澄微微皱眉，医院vip，能有什么好事。
“大前年饮酒过度送来急救，前年营养不良在办公室昏倒，去年疲劳驾驶受伤入院，今年倒是长进了，敢徒手接铁盘？？”林洛优还没来得及解释，周司年的声音在大门响起。
跟着老婆一块进来，当目光落在肖一澄身上，还有点恍惚，带着质疑声，“小澄妹妹？”宁凝也悄悄看了一眼，心里惊呼，这比照片还漂亮。
周司越捏了捏眉心，“是她，大哥，你没做梦。”
肖一澄：“……”
“爸爸！妈妈！”周宁跑了过来，慕言也扑到肖一澄怀里，低低喊了一声，“妈妈……”
在场另外三人一脸震惊，周司越用德语跟他大哥解释，那是孤儿，不是她的孩子。不用英文是怕周宁会听得懂，毕竟他们这些小孩从很早就开始双语教学了。
周司年跟林洛优倒是听得懂，宁凝就一脸懵，周司年使了个眼神让老婆带两个小孩先出去待一会。
小孩不在场后，周司年问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之后，肖一澄自知理亏，主动承担，“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受伤。医药费跟精神损失费之类，我都会……”
周司年看了一眼，心里默默打了笔算盘，“我们周家，不差这点钱，肖小姐，倒不如拿点诚意出来。”
肖一澄咬了咬唇，“怎么样才算诚意？”
周司年认真道：“肖小姐，单身未婚吧？”
肖一澄有些防备，“……是又如何，难不成你叫我以身相许？”
周司越挠了挠脸，“那我们可不至于如此流氓，又不是抢压寨夫人。你亲自照顾他到他好为止，你刚刚也听着了，这小子一工作起来，跟疯子似的，吃喝不顾。他现在一个人住，身为哥哥的我还是很担心的，而且他也是因为你受的伤，你该不会真就打算付点钱，那么打发我弟吧？”
“我……”
“多可怜啊，我们司越，好心好意地救人，这胳膊得多疼啊，那么烫的铁板……”
肖一澄愧疚感爆棚，“……我知道了，我会去照顾他的。”
“好咧，那我弟弟就放心交给你了，我带我儿子先回去了，哦，我会顺便把另外那孩子送回去，我弟弟就交给你了！”说完，周司年一溜烟就闪人了，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似的。
“……我送你回去，你等我一会。我跟他说几句话。”肖一澄对着周司越交代两句，就拉着林洛优到一旁，“你能不能别把我回来的事情，告诉他们。”
林洛优没好气，“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子……”
肖一澄歉意看他一眼，打断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总要向前看，你真的希望他们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吗？”
林洛优不理解，“……怎么能说浪费时间呢？你到底为什么一声不响的走？是不是有谁逼你这样做？”
肖一澄深吸一口气，耐心道：“你从秀儿嘴里都套不出来的话，你觉得我还会告诉你吗？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洛优冷哼一声，“你真是冷静啊，肖一澄。我不想答应你，因为子群他……”
肖一澄面无表情，“秦邃都打算结婚了，他也该放下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放下，我没法答应你。因为我自己也是个爱而不得的人，我太理解那种痛苦的滋味。肖一澄别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样是为了别人好，我先上楼了，再见。”林洛优眼神稍黯，心里又升起那无力感，转身离去。
肖一澄看他掏了手机打了电话，大概……是为了通知谁吧，
罢了，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