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接人，能让我知道你过去哪些事情是真心的吗？我想知道我对你的看法会不会改变。”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许诗晴侧过脸，明亮的眸子盯着何诚，想要将他看穿。
    “你问吧，还有，别看我，好好开车。”
    “你茶话会倒翻茶是故意的吗？”
    何诚的心猛地一跳，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难不成是看出来了？
    “对接人，我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可是学过心理学的。”
    “心理学还真是方便啊...”
    “是故意的...”何诚选择了坦诚。
    “好吧。”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你当我白痴吗？你当时那么做还能是为了什么？”
    许诗晴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那种羞耻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
    何诚内心暗暗佩服，没想到许诗晴已经猜到他是为了天梦酱才故意那么做的，但她应该还不知道天梦酱就是天使吧。
    “那...对接人，你在最后一天放火...也是故意的吗？”
    许诗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
    “什么！？放火？”
    “嗯...难道不是你放的？我亲眼看到你进入音乐帐篷里然后放防火警报，可能放火的人不是你，但你肯定也是知情者或者参与者吧？”
    “怎么可能呢？我是感觉到有人会放火，所以才去音乐帐篷里放防火警报的。”
    许诗晴听完何诚的解释，原来，他并不是为了自己才去放火的，而是去救火的。
    “对接人...你好厉害啊....”她有些略微地失落。
    “火还没出来你就换歌，你这样就不怕被当作放火嫌疑犯抓起来吗？”
    的确，普通人感觉到有人放火，一般都是逃走了，最多就是报警和联系平台管理人员，谁会想到第一时间去换歌，毕竟火都还没出现，很可能被怀疑的。
    “没办法啊...情况紧急，早点换歌早点通知游客撤离。”
    何诚嘴上这么说的大公无私，但是主要原因可不是这个。
    他之所以会第一时间去换歌，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伟大，而是他知道，如果他不放歌，天使很可能会在问答游戏中暴露自己的身份。
    听了何诚的话，许诗晴感觉何诚这样的性格有点特别。
    这个男人，明明阴暗内向，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明明内心柔软善良，却总是装出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对接人，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很喜欢这种牺牲自己的手段来达成目的的手段，这是为什么。”
    许诗晴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
    她想到了茶话会何诚为了她倒翻茶牺牲自己，想到为了游客不惧被误会也要换歌，想到了刚刚何诚愿意以牺牲自己的名誉来保护她的名声。
    这种做法简直太少见了。
    “你说的是自爆吗？这个啊...我觉得这是我的生存方式吧。”
    “生存方式...对接人，你不要把它说的很正常一样...真的很奇怪欸，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什么的。”她不满地抱怨道。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别人，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怎么可能呢...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什么的，你可别把我想成看到老人摔倒就会去扶的烂好人，我可不是。”
    “那你...”
    “我只会为了心中的目的，为了重要的人才这么做。”何诚将视线飘向了窗外。
    “重要的人？”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与何诚相处的画面。茶话会上的挺身而出，防火警报时的奋不顾身，还有今天，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甘愿承受一切误解。
    难不成，自己就是那个重要的人？
    许诗晴因为等红绿灯停下了车。
    她趁这个间隙，忍不住贴近了正在走神的何诚，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对接人，你目的是让白云曦放弃自杀嘛？”
    “是的...”
    何诚一边回答一边将她小脑袋推了过去。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你把后视镜挡住了，我看不到。”
    许诗晴心中翻涌着，看来，至少在何诚心中，自己和白云曦应该是同等地位的。
    “我和白云曦谁更重要？”
    “别提她了...”
    一想到白云曦，何诚就感觉到一阵疲惫和思念。
    他渴望白云曦的温柔，却又畏惧她的神秘。
    “好啦好啦，不提她~”
    许诗晴见何诚不愿多谈，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何诚让她别提白云曦的回答突然让她觉得自己胜算非常大。
    “许诗晴，我也想问你一些事情，白云曦害怕打雷吗？”
    “打雷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找到自杀的缘由。”何诚随口解释了一下。
    “这样啊...”
    “还有一件事，天使告诉你登顶的时候，能不能详细给我说说，是哪一天，你们做了什么事。”
    五年前，水城。
    公园里，昏黄的路灯将树影拉得格外修长，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得周围静悄悄的。
    许诗晴坐在滑梯顶端，百无聊赖地晃荡着双腿，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白云曦...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失踪了，一直没联系上你。”
    白云曦站在滑梯下，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诗晴，最近一直在忙直播。”
    “直播感觉好辛苦。”
    许诗晴跳下滑梯，走到白云曦身边，关切地问道。
    “你最近还好吗？怎么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白云曦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那里还残留着因劳累过度的血腥味。
    “还好啦，诗晴，你确定不再和我一起做直播?”
    “虽然我也很想，但是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我还有很多债要还的...”
    白云曦愣了一下，她知道许诗晴的家好像破产了，却没想到她家人会让她来承担起这么重的负担。
    “嘿嘿，你是在忙你的本子吧？”她岔开话题。
    “你都知道了...”
    “哼哼，哈哈，我也是你的粉丝哦。”
    “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许诗晴埋着头。“再说，我都是为了赚钱才去画本子的...”
    “其实我做直播做了几个月，也还是没有成就，每天直播就那些人在看，运气好可能才会破百，但是我还是像继续做下去，我觉得将直播当作生活动力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再说，直播也能赚钱。”白云曦望着夜空，轻声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为什么...你当初不是说直播赚钱，才会直播的吗？既然几个月都没做成功，那就放弃吧。”许诗晴不解地问道。
    “不会放弃的，如果是两个月前，我可能会放弃吧，但是我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什么目标？”
    许诗晴被她认真的表情感染，也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
    “我要成为千万粉丝的主播，然后让我的信徒遍布全网！”
    白云曦走到一块石头上，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夜空。
    “许诗晴，和我一起登上顶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