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
“嘶，哈。”
断掉的手臂让季末痛的撕心裂肺。
看着季末似乎已经勉强好转。
铁球再度滚落。
呼啸的风从远处吹来，像是刀子一般，刮到季末脸上。
划出一道道伤口。
季末吐出一口浊气，再度催动【凌渊】。
一个闪身后离开。
听到铁球离去的声音，季末转过头继续观察。
“呃啊~！”
一阵剧痛再度袭来。
这次不是手臂。
季末左眼球碎裂，浓稠的鲜血从脸上流出。
正在季末转身之际，一道锋利的飓风从远处吹来。
没有防备的季末正面承受这道飓风。
飓风化作锋利的刀子，将季末的眼睛割碎。
剧痛让季末几乎昏厥，他跌倒在地，凭借强烈的求生意志勉强站起来。
他望向高处的铁球，这一次对方也毫无动作，就像是在准备什么。
季末强忍疼痛，右手放到左眼上，犹豫一瞬。
但还是横下心，将眼眶中的眼球挖出。
季末站在原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声音之惨烈让人惨不忍睹。
季末跪倒在地，大口地呼吸。
身上传来的疼痛，已经让他不能承受。
剧痛之下，他的意志逐渐分离。
恍惚间，世界变化。
他仿佛再次回到那个深山中。
这一次的他看着深林中有个小孩儿，正蹲在地上，抚摸着一只纯白狐狸的头。
季末呆呆的注视着他。
“逃吧。”
“快逃吧。”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耳边的呢喃仿佛在宽慰季末。
仿佛有人在无形之中，轻轻推了他一把。
季末的意识回归现实。
他侧躺到一边。
铁球从他的身边滚过。
没有碾到季末。
“快逃。”
“快点逃离。”
“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季末的脑海之中再无其他想法，只有来自于死亡的恐惧，催动着他向无穷尽的远方逃离。
季末踉跄起身，像个丧家之犬，不断向远处逃离。
他不敢转头。
不敢再去直视铁球。
他想要将一切遗忘。
他的嘴中喃喃。
“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都是梦！”
可身上的疼痛无时无刻彰显着，一切都是真实。
半圆逐渐平整，格子上的线条缓缓消失。
极远处闪烁一道光芒。
一道身影远远的站在那里。
那是希望，那是解脱。
那道身影季末无比熟悉。
哪怕是他早已化作灰烬，那个高大的身影也不会在他的脑海中消失。
那是他的父亲。
季末看不清他的脸颊，但是能清楚的知道，就是他。
他在那里等待自己。
季末奋力向那奔袭。
身上的痛苦仿佛早已消失不见。
就像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救命稻草。
不断挣扎，却又无法改变结局。
随着季末的奔袭，那道身影愈加清晰。
季末看清了他的脸颊。
没有错，那刚毅的面貌，绝对是父亲。
只是他不复往日的温柔。
表情严肃，甚至说有些冷漠。
“停下！”
呼啸的风带着声音从季末身边吹过。
“什么？”
季末奔袭的步伐逐渐停顿，他迷茫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停下。”
他表情严肃，不让季末在前进一步。
那是季末从未见过的神情。
季末有些不知所措。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剧烈的风从他的身后吹来，将季末向后吹去。
剧烈的滚动声从身后传来。
季末不用转头都知道那是铁球滚来的声音。
“为···什么。”
季末略带颤音的问道。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突然间，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季末低下头沉思。
轻叹。
“原来是这样。”
季末抬起头望向父亲。
却发现他早已不见。
那道光门还留在原地。
只是门后不是希望，而是死亡。
季末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
转过身面向滚来的铁球。
父亲临死前的呢喃他还无比清晰的记得。
季末张开双臂，面对铁球，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
“活下去。”
这便是父亲最后的遗言。
“难怪这里是如此的怪异。”
“我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我曾经梦过的场景。”
“这一切都源于我内心的恐惧。”
这是一次戏谑，还是一场试炼。
季末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不论如何，我都不该继续逃避。
铁球速度减缓，凶猛的风从那吹来，将季末刮的遍体鳞伤。
他的身体像是被一刀刀刮过，鲜血四溢。
季末并非觉得是自己的猜测正确。
而是认为，他的父亲绝不会骗他，也绝不会害他。
季末内心坚定，望向铁球。
铁球缓缓从他的身体碾过。
季末就此消失。
他的意识陷入一片深海，从海中跌落。
来到一片漆黑的空间。
一个巨大的水磨坊高悬于天地间，季末父亲的身影正从中走过。
他面带笑容，转身望向季末，眼神中满是温柔。
开口呢喃。
季末听不到他的话语。
但能清楚的知道他的意思。
“好好活下去。”
这便是他最后的奢望。
季末闭上双眼，空间转换。
季末再次回归现实。
长老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草，半眯着眼睛看向季末。
目光中透露出一抹惊讶。
白色烟雾从他嘴中吐出。
“不错。”
“不错。”
“居然能够通过试炼。”
“能够承受【心焰】，并将其炼化，确实并非平凡之辈。”
长老站起身来。
而季末还在思索先前发生的事情。
此刻的他躺在一个石板上。
四周都被包裹，腰间还盖着一个盖子。
季末坐起身来。
望向四周，发现还有好几个早已盖住的棺材。
季末站起，从棺材中爬出，看向长老，又看向周围。
这不再是一处房间，而是坟墓。
埋葬众人的地下墓地。
而季末差点也被埋葬此地。
此刻的季末身体疲惫，他活动了下左臂，感受着完好无损的手臂。
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季末还未反应过来，长老提着长剑，一瞬之间出现在季末眼前。
锋利的长剑带着寒意抵在季末咽喉。
他眼神冷冽，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不过，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人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死。”
“第二，跟随我学习暗杀之术，为我掌控，成为我的棋子。”
季末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笑着，“我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