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一些人出来。
    莫皓泽和陈月影感情破裂的谣言早就愈传愈烈，她的话落在路人耳里，周围站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其中，有很多熟面孔。
    莫皓泽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他半个身子已经钻进车里了。
    莫皓泽拢衣转身，大衣里携带着春寒的料峭，径直走向陈月影。
    陈月影能感受到，他现在很愤怒，她就静静地站在那。
    莫皓泽抓着她的手腕。
    陈月影挣脱着，“你放开我。”
    莫皓泽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把她拽到车里。
    莫洋站在最后面，他很想上前帮陈月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车子载着陈月影和莫皓泽离开，留下七嘴八舌的众人。
    在车上，陈月影只重复一句话，“莫皓泽，我求求你，我们把婚离了吧。”
    莫皓泽忽然拽着陈月影的衣领，陈月影被迫半弯着腰，趴在他面前。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我们才结婚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你把自己当什么？陈月影你太高看自己的位置了，我们的婚姻，什么时候结束，如何结束，我说了算，离婚的事，也只能我提。”
    “所以，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一直骗我的原因吗？”
    上衣的一颗扣子被他抓掉，陈月影平静地看着他。
    “是，所以，你以后识趣点，讨好我，把我哄开心了，你在我这就没有什么价值，我玩够了，自然会让你滚的。”
    他掐着她的脖子，力道不轻不重。
    莫皓泽的手背上传来湿润的凉意，昏暗中，他看到了她的两行清泪。
    莫皓泽冷笑一声：“哭，你有什么好哭的？我从方家手里护下你，没让你嫁给一个傻子，多少女人争着抢着想嫁给我，你该放声大笑，该好好感激我。”
    司机没见过这俩人闹到这个地步，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他们。
    “那你到底怎么样才满意，愿意跟我离婚？”
    “到时间，我自然会通知你的。”
    莫皓泽松开她的脖子，慵懒地翘起二郎腿，靠在靠背上。
    “何必呢？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
    这句话激怒了莫皓泽，他一再忍让，她却把他的爱视作粪土。
    莫皓泽攥着陈月影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准确来说，我们之间不是早就没有爱，而是从来没有过爱。”
    陈月影喃喃自语：“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我对你，没有过爱。”
    陈月影不信，“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无聊，拿你消遣罢了，你以为的好，在我这根本不值一提，我随随便便，就可以对无数个女人那样。”
    陈月影崩溃地哭了。
    莫皓泽使劲一推，陈月影摔在车座里。
    “停车！”
    正在听八卦的司机一个激灵，猛踩刹车，陈月影的头狠狠撞在前面的靠椅上。
    莫皓泽冷冷的声音传来：“下车，自己打车回家。”
    司机忍不住说：“先生，这么晚了，这个地方太过偏僻······”
    “闭嘴！再多嘴你也下去！”
    陈月影打开车门，她刚下去，还没站稳，车子就高速开走。
    她摔在地上，手心磕破了，却没有她的心更疼。
    早春的帝城，早晚温差大，夜里的风很冷，她却感觉不到冷意。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茫然地向前走。
    路边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一片，她很害怕走夜路，但此刻，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迎面走了几个男人，陈月影木然地往前走。
    忽然，一个男人抓着她的手，他的眼神色眯眯的，“小妹妹，这么晚了，一个人是要去哪呀？”
    陈月影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固执地往前走。
    另一个男人说：“不会是个傻子吧？”
    “傻子怎么了？长得不错。”
    周围环绕着男人的哄笑声。
    一个男人拽着她往后面走，陈月影忽然抓着他的手，用尽全力咬上去。
    “草！”
    男人吃痛的收回手，“臭娘们，你敢咬老子。”
    他反手给了陈月影一巴掌。
    陈月影被打得耳朵嗡嗡响，可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季容言赶来了。
    他听说陈月影和莫皓泽闹离婚，被莫皓泽带走，立马追上来。
    陈月影蹲坐在路边，双目无神，季容言脱下外套，穿在她身上。
    “小月，你怎么了？”
    陈月影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眼神空洞，无论季容言对她说什么，她都不回应。
    季容言看到她半边脸红肿，心疼地擦着她的嘴角。
    不远处，拐回来的莫皓泽冷眼看着季容言和陈月影的亲昵。
    季容言抱起陈月影，“我带你回去。”
    莫皓泽对司机说：“回家。”
    季容言把暖气开得很足，可陈月影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她蜷缩在那，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还喜欢莫皓泽，她根本无法接受，他对她，从未有过真心。
    从始至终，只有她入戏太深。
    “容言哥，送我回莫皓泽那。”
    “小月，他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
    “送我去莫皓泽那。”
    季容言第一次没听她的，固执地带她回自己家。
    “停车，我要下车。”
    季容言把车停在路边，他第一次在陈月影面前失控，“小月，我爱你，让我照顾你，好吗？”
    陈月影的眼中终于有了情绪，她看着季容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季容言摸着陈月影的脸，“小月，我以为你嫁给莫皓泽，会幸福的，我爱你，从很早以前就爱你了，你让我照顾你，好吗？”
    “对不起。”
    季容言惶恐地笑着，“没事，我没想过让你也喜欢我，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把我当哥哥，我像哥哥一样照顾你，我们像以前那样。”
    不可以，她不能那么自私。
    她给不了季容言爱情，也不该享受他的爱。
    “这里离他家不远，我走回去就行了。”
    陈月影要打开车门，季容言啪嗒一声锁上车门，一脚油门载着她回自己家。
    陈月影看着他，“容言哥，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你放我下车吧。”
    “我以前太懦弱了，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把你拱手让人，既然你不幸福，那以后，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陈月影怕激怒莫皓泽，“这不一样，哥，在我心中，你值得一切，你真的很好，你放我下去吧。”
    从后面忽然冲过来一辆车，莫皓泽把车横在前面挡着路。
    陈月影认识，那是莫皓泽的车。
    上次季容言就因为她和莫皓泽打了一架，陈月影不想再连累他。
    莫皓泽从车里出来，走到季容言的车前，一拳又一拳砸在车玻璃上面。
    一瞬间，玻璃裂纹里流着他的血。
    陈月影吓得捂着头，她哭着祈求季容言，“哥，我求求你了，把门打开，这是我和莫皓泽之间的事，你让我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