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州府是四川境内的一个大的州府,周围人口朝廷登记有近十万人,位于四川盆地境内。
征南大军目前就在叙州府外驻扎, 朱标有意看看如今的天府之国,带着福宝,常遇春进了叙州府城中,曹震本想帮朱标探路,可被朱标阻止。
朱标本就不喜欢大张旗鼓的出行,而且这不是告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这里有大明的大人物,还不如悄悄摸摸的进城。
叙州府内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反而有几分冷清,令朱标不解,按理说这样一个人口大府,街上应该人来人往,现在只有零碎几人。
曹震找了一个街边小摊,众人正好围坐一桌,小摊周围人很少,只有左边有两个壮年男人在闲聊,朱标俯耳倾听:
\"你听说了吗?陈县那个死瘸子得了天花被救活了\"
\"真的?不可能吧,听说陈县县令前几日都下令封锁全县了,叙州府也是人心慌慌,这就被治好了\"
\"是真的,听说是被一个山野老村医救治,陈县现在都开放了\"
\".......\"
朱标听到天花心中一紧,这古时候自然灾害,天祸人患都比不上瘟疫带来的伤害大,瘟疫这东西要是没有及时防护,在州府传播起来,那就真是要死一大片一大片的人,搞不好就是千里无鸡鸣。
这也是朱标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常遇春在云南做的事情,伤天害理是其次,人都死绝了,大明攻下城池,得到一座空城有什么意义。
虽然天花的死亡率不高,只有一半的死亡率,但这也会导致人口锐减。
朱标当即悄悄吩咐曹震,让他去找一趟毛骧,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朱标要知道这件事情全部的来龙去脉。
毛骧的办事效率很快,朱标回到军中大帐中,消息就传了回来。
陈县确有其事,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瘸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的天花,几天之内全身都布满红疹,人还发热,周围的人发现之后就报官了,陈县县令也是当机立断的封锁全县,不准人进出,都只能待在家里。
那瘸子被县令单独关在死牢,眼看就不行了,突然出现一个花甲老人,这老人叫马之明,传闻是古苗人的后裔,在附近十里八村可是名人,因为他专门帮附近的人看病,还常常看百姓困难不收钱。
久而久之,马之明名声传到陈县县令耳里,县令很快就和马之明结识,这次听说县里有人得了天花,马之明马上就建议县令封锁全县,还连夜从其他县城赶到陈县,总算在最后的时间内救了这瘸子一命。
毛骧汇报完,朱标诺有所思,这故事听着怎么这么离奇。
天花死亡率不高是因为人体免疫力强的话,可以压制天花病毒,产生抗体,有抗体了人也就没事了,此后也不会再传染,如果小时候得过牛痘,水痘,体内早有抗体,那也不会有事。
可这事中,那瘸子已经感染天花,之后也明显没有产生抗体,已经是命在旦夕,这种情况如果放在朱标前世,他可能不会多想,可现在这个时代,难道是华佗在世?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朱标决定让大军在叙州府多停留一日,自己明天去看看这位在世'华佗'。
一夜无话,朱标次日清晨就和昨天几人直奔陈县。
这次没有掩人耳目,直接以太子身份进到县城,陈县县令一听太子爷来了,衣服都没穿好就跑过来参拜,朱标当然没和他客气:
\"陈县县令,你可知罪!\"
陈县县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迅速在脑海中想了一遍自己干的事情,发现自己不贪不占,没有欺行霸市,心中稍定:
\"殿下,不知所谓何事,小臣不知\"
朱标冷声喝道:
\"那马之明是不是你县里中人\"
陈县县令大脑飞速运转,难道是马之明得罪了太子爷:
\"殿下,县中确实有一名名声在外的郎中,名叫马之明,小臣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朱标心中冷笑,看来无论是那个时代,进了官场的人都知道明哲保身,这县令明明和马之明交情不浅,却说自己没见过他本人:
\"听说前些日子,你们这里冒出了天花,是马之明把这天花救治好,孤听闻后十分怀疑,你们是不是在做戏给世人看?被这天花折磨的将死之人,从古至今,孤都没有听说能治好的先例\"
陈县县令心中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情:
\"禀太子殿下,这件事情千真万确,就是马之明治好那陈瘸拐,小臣这就亲自去把他们都叫来,当面对质\"
.......
朱标坐在陈县的县堂衙门上,闭目养神,等待着陈县县令将人带回来,常遇春和曹震两人站在朱标身后,像左右门神。
一个时辰后,陈县县令在福宝的陪同下,把陈瘸拐和马之明两人带了上来,几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朱标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眼就看到陈瘸拐那长满麻子的脸,还好朱标心理素质硬,没有被他吓到。
本来福宝要帮陈瘸拐遮掩一番,怕他惊到太子,后面想想还是不要擅作主张,太子爷就是来查明真相,这样遮遮掩掩还怎么查,不得不说福宝在朱标身边这么久,还是很了解朱标。
面对跪在底下满脸麻子的陈瘸拐,朱标心里对这件事情已然相信,但还是要确认一番:
\"你是陈瘸拐?你得了天花?是你旁边这位老人家治好你?\"
陈瘸拐哪面对过这阵仗,面对太子爷的一连三问,只能哆嗦的把整件事情如实告知,所说和朱标得到的情报一模一样。
朱标证实了真假,挥了挥手,福宝把这陈瘸拐带了下去。
朱标开始仔细打量起旁边的老者。
这老者虽然已经花甲之年,两鬓如雪,但朱标观其形态,气息顺畅,精神抖擞,养身之术很高,朱标作为皇家子弟,当今太子,每日进补的药膳都不带重样,宫里的那些太医多多少少会一些养身驻颜之术。
想到这,朱标更加确定眼前之人必有大才,不是欺世盗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