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转身离开
作者:小地蛋   穿越大明:激活木匠皇帝系统最新章节     
    事实证明了!
    朝廷官员们的决心!
    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坚定!
    宣布完惩罚措施后!
    以李起元为首的五位部长级官员立刻转身离开!
    他们站在大雪纷飞的夜晚中!
    头发、眉毛、胡须早已结满了冰霜,再过一会儿,人就要变成冰雕了!
    在轿子里!
    已经升起了小火炉,用的是西山产的无烟煤,升温快,无毒,渐渐成了三品以上官员轿子里的新宠!
    负责人一走!
    大大小小的官员再也站不住了!
    快步走出皇宫,跨上高头大马,朝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虽然狼狈不堪!
    但也无可奈何!
    官职的差距决定了四品官员只能骑马!
    不过!
    这还不是最惨的!
    皇宫外仅有的十几头小毛驴!
    是六部中握有实权的七品主事!
    按照朝廷规定,他们只能骑驴!
    想象一下!
    先是站在冰天雪地里一个多时辰,然后骑着慢慢悠悠的小毛驴顶着风雪回家!
    这种滋味!
    岂是“酸爽”两个字能形容的?
    “呸!”
    午门外的二十二个人影散去,指挥使大人朝宫外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讽刺道:“这些自以为不凡的朝臣,不管大小官,都是一丘之貉!
    说得好听点,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得难听点,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群伪君子,别让我抓住机会,不然一个个都扔进诏狱里!”
    “好了,人都走了,你说这些给谁听?”
    大总管挥动拂尘扫向指挥使大人,不悦地说:“天寒地冻,找个能喝酒的地方,小酌两杯?”
    “你请!”
    指挥使大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不然我宁可搂着第十九个小妾睡觉,也不去喝这个酒!”
    “哼!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大总管瞪了眼,下意识地翘起兰花指,随即摇头,放松了身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既然求人办事,就必须对人以礼相待!
    以前,锦衣卫在指挥使大人的手里,输给了东厂大半辈子!
    现在,锦衣卫在指挥使大人的手里,赢了东厂一次!
    偏偏这次,东厂、内廷,大总管的所有倚仗,竟然一下子全都失去了!
    世事难料啊!
    “习武之人,锁精锁阳都不是问题!”
    指挥使大人狡黠地瞥了大总管一眼,在后者快要发作的时候,猛地一踩脚,身体如流云般腾空而起,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个地方,这个时候能喝酒!”
    大总管不甘示弱,三步并作两步,紧紧跟上前方的身影,一路向前!
    栖凤楼!
    雅阁!
    “这就是你喝酒的地方?”
    大总管的眼神闪烁着寒光,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京城四大青楼之首!
    东厂的产业!
    虽然被整治过,但并没有被明令禁止!
    只要有需求!
    就有生意!
    这里仍然是京城最大的妓院,但很少有官员敢涉足其中了!
    因为狎妓出事,连内阁阁老都有一个!
    “没错,刚才在楼下,本指挥使和老鸨热情互动,你又不是没见过?”
    指挥使大人无比坦然,饮下杯中的热酒,顿时眼前一亮,惊奇地说:“这松苓酒,果然名不虚传!”
    松苓酒:满洲人的酒,或者说饮料!
    非常珍贵,珍贵之处在于它的酿造方法!
    在山中寻找一棵古松,砍掉它的根部,将白酒装在陶瓷酒瓮中,埋在其下,过一年后再挖出来。
    据说,通过这种方法,古松的精华就吸到了酒中。松苓酒呈琥珀色,具有明目、清心的功效。
    流传到中原,松苓酒的价值又翻了几倍,以前指挥使大人常来,碍于囊中羞涩,迟迟没有狠下心要酒!
    趁着大总管有事相求,指挥使大人也不客气,敞开肚子尽情畅饮,一副不占便宜是王八蛋的样子!
    大总管恨得牙痒痒!
    “草原王庭覆灭,基本上代表着北方外族开始新一轮的‘乖巧’,等待草原新王的诞生!”
    大总管觉得有必要和眼前的土包子好好聊聊,认真地说:“但这次不同,陛下和内阁不会再纵容草原王庭的土地,意图建立朝廷的牧场!
    那么,依附于草原王庭的外族们,只有投降和灭国两条路,以满洲族的性格,八成会选择投降朝廷,这松苓酒,不过是战利品之一罢了!”
    “你不明白!”
    指挥使大人摇摇头,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颇有些小人得志的姿态,嚣张地说:“喝仇人的酒,喝的不是味道,而是心情!”
    大总管,“……”
    这混蛋!
    “少废话,帮咱家个忙,咱家记你一辈子!”
    大总管懒得再跟面前的混蛋多说,冷冷地说:“把神箭营借给咱家!”
    指挥使大人,“……”
    这小子!
    “不借!”
    “咱家劝你好好考虑!”
    “不必,就是不借!”
    “真的不借?”
    “不借!”
    “可以!咱家记住了!”
    大总管起身,阴险一笑,“刘侨!刘指挥使!咱家这东厂不重建了,内廷也不重组了!
    这双眼睛啊,就死盯着锦衣卫,别给我机会,不然,就像这张桌子一样!”
    砰!
    摆满美食美酒的餐桌轰然爆裂!
    其中一块尖锐的木头直接扎在两腿之间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吓得指挥使大人一身冷汗!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本指挥使认为,这件事还有回旋余地,可以再商量商量!”
    第二天!
    朱由校起得很晚!
    大总管已经穿戴整齐,守在温暖的阁楼门前,随时准备迎接皇帝的召唤!
    指挥使大人则围着上百名卫士转悠,紧锁眉头,似乎有很多疑惑!
    自从那天万里霞光照耀之后!
    上百名卫士仿佛进化了一般,眼神冷漠,防御近乎本能,感知力极其灵敏!
    他们能明显感觉到,这些卫士的身体素质并不算强悍,体内的内力也只有一点点在流动!
    但指挥使大人有种直觉,这些卫士拥有瞬间杀死来袭之敌的能力!
    啧啧!
    有点厉害啊!
    “走吧,去刑部!”
    暖阁的门打开,朱由校看着两位近臣无所事事的样子,示意他们去换常服!
    昨天的风暴,吏部搞得沸沸扬扬!
    六部都已经有所防备,再微服出巡,意义不大!
    有时候,能遇见一部风貌就很不错了!
    贴下驾令!
    龙辇出现!
    刑部迎接!
    “微臣等参见陛下!”
    刑部尚书王纪带领一百三十二位官员前来迎接,场面十分壮观!
    王纪是个聪明能干的人,从他不停闪烁的眼睛就能看出,他也是个不安分的人!
    通常这样的人,都有着圆滑细腻的心思!
    昨晚午门前闹腾到很晚,人都快冻成冰棍了,王尚书也不例外!
    但是考虑到陛下随时可能来的巡查,他整夜未眠,给吏部官员们的府邸都送了信,要求这些天官员们随时待命!
    幸运的是,苍天没有辜负他,如此隆重的场面,就这样砸在了陛下的头上!
    “众卿平身,各归其位!”
    朱由校没有被砸晕,虽然仪式感很强,但并没有触动他的内心,随意地挥了挥手!
    百来个人,哪有什么自豪感和满足感!
    “各归其位!”
    王尚书立刻起身,重复着陛下的命令,在他的指挥下,刑部官员有序散去!
    年底,刑部很忙碌,几乎不亚于户部!
    “王纪!”
    “臣在!”
    “开始汇报刑部近年来的情况!”
    “微臣遵命!”
    朱由校走在前面,王尚书其次,大总管和指挥使大人殿后,一起走进了附近的院子!
    映入眼帘的!
    堆积如山的卷宗!
    官员们正忙着分类整理,不停地跑来跑去,简直像是双脚不沾地!
    户部和刑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户部官员长时间不动,经常一整天都在算账!
    刑部官员长时间动个不停,经常一整天都在处理案件!
    人工的缺陷!
    完全暴露在眼前!
    “启禀陛下,从今年年初到年底,我国共发生了三百零二万七千六百五十四起案件!
    其中民事诉讼两百六十六万五千四百三十二起!
    刑事案件三十六万两千两百二十二起!
    民事诉讼中,通过调解撤诉的有一百六十万五千零二起!
    通过公堂判决解决的有一百万零四百起!
    刑事案件中……”
    王尚书思路清晰,加上天生的记忆力,没有稿子的情况下,依次汇报了这一年内我国大大小小的刑事案!
    “由于我国用工程代替赈济的项目大量开展,今年与往年相比,刑事案件创下了我国历史上的新低!”
    “死刑案件有多少?”
    朱由校点头肯定尚书大人的业务水平,然后直接指向刑部最棘手、最关键的情况!
    死刑!
    我国的死刑很有特色!
    先是由地方呈报案件!
    再到三法司联合调查!
    再交给内阁核查!
    最后送到暖阁进行最终审判!
    自从朱由校即位以来,可以说是明朝历代皇帝中签署死刑判决最多的皇帝了!
    不过!
    就在昨天!
    朱由校批阅奏折时,看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死刑案件!
    “死刑案件共计三万七千三百起,创我国历史新高!”
    王尚书低着头,盯着地上爬动的蚂蚁,看得极为仔细!
    别问冰天雪地里怎么会有蚂蚁,反正尚书大人就是能找到!
    他之前故意掩饰死刑案件的汇报,就是为了隐藏我国的新耻辱!
    三万七千三百起!
    比过去一百年的总和还要多!
    我国的刽子手们,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死刑案件中,哪种犯罪行为最多?”
    朱由校并不感到意外,签署这些死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大概就是这个数字!
    “雇凶杀人!”
    “嗯?”
    “自从陛下扫清三大商帮,以工代赈项目遍地开花,整个国家的商界都处于无人掌管的状态,引得无数大商人追捧和眼红!”
    王尚书叹了口气,苦笑连连地说:“人一旦有了嫉妒心,特别是涉及到重大利益时,头脑发热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雇凶杀人!
    成本最低,收益最高!
    我国的商人纷纷打起了主意!
    要么雇佣极度缺钱的人,要么雇佣些地痞无赖,许以金银,让他们去杀人!
    杀了人,抢生意!
    几个月前,那些商人之间互相雇佣杀手的风气盛行,最终还是在陛下的命令下,由内阁出面调解的!
    因此,商界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据统计,被杀害的商人多达八千多人!
    那些凶手被捕后,全都被判了死刑,涉及到背后的主使者,被判死刑的也不在少数!总计下来,因为雇凶杀人案而被判死刑的罪犯有一万多人,占所有死刑案件的三成以上!
    商人们都是为了利益!
    就是这样的道理!
    “这样说来,我国的商业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朱由校皱起眉头,这群商人在国家腾飞的时候,抱着“胆大者富贵,胆小者贫贱”的想法,乱来一通!
    如果再这样下去,对国家来说不是好事,对于即将开启的海洋时代更加不利!
    国家的商人,应该在与国外商人竞争中死去,而不应该死于内部斗争!
    “是的,我国很多商品的制造、销售、运输等环节,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如果不及时调整,我国的经济流通都会成为大问题!”
    “既然如此,魏忠贤!”
    “奴婢在此!”
    “命令内阁专门设立商务部,负责调节商界事务,以及未来的对外贸易。在必要的情况下,允许国家介入商界,参与到商品的各个环节中!”
    “奴婢遵命!”
    商务部的成立无疑宣告了国家正式从百姓手中夺得了交易的主导权!
    优点很明显,市场会进入一个较长时间的稳定状态,即使国家频繁发生天灾人祸,有了国库的支持,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动荡!
    换种说法就是:国有企业主宰市场!
    这是一种典型的社会主义萌芽!
    这与后来的天朝建国后执行的国策相似,实践性极强!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市场会进入较长时间的停滞状态,即使有各种各样的商业天才出现,也无法推动市场的快速发展!
    也就是说:国有企业扼杀了天才!
    优缺点对比,不难看出国家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是后世的伟大领袖坚持的:“走出去,引进来!”
    这个制度具有超越一切模式的包容性!
    国家将在一年内稳步推行海洋时代,这就是“走出去”!
    只有把全世界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去除糟粕,取其精华引入国内,才能真正贯彻“引进来”的方针!
    这样一来,国家不仅需要站在世界之巅的海军,还需要能学习能力强、眼光卓越的留学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随着大总管去执行旨意,刑部再次恢复了轻松的氛围!
    “昨天刑部向内阁呈上了关于死刑案件的奏折,王部长还记得吗?”
    朱由校边走边思考着刑部工作模式的不足和改良方案,同时聊起了这个案件。
    那份死刑奏折太过离奇和匪夷所思了!
    “陛下说的是钱塘江的死刑案件吗?”
    王部长皱眉,回忆起昨天刑部提交给内阁的奏折,从几份奏折中找到了最有可能被提起的那一份。
    钱塘江的死刑案件发生在今年夏天,正值雨季,江河水位暴涨,钱塘江的大坝决堤!
    钱塘江的豪门梁家的主人梁春秋,在江水倒灌的时候,不仅没有参与救援,反而打开堤坝,引发了洪水肆虐,导致沿岸百姓伤亡严重!
    虽然之后他打开了家中的粮仓,救活了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但当时的浙江巡抚审理此案时,认为他的罪行无法抵消他的善举,判处梁春秋死刑!
    然而,在沿岸百姓的哀求下,拖延了很长时间,直到最近才将死刑奏折从浙江省递上去,送至三法司,送至内阁,最后送至暖阁由陛下裁决!
    “没错!”
    朱由校点点头,疑惑地说:“作为钱塘江豪门的主人,在洪水泛滥的情况下,无论是亲自还是命令手下打开大坝,都是非常危险的!每个人都很珍惜生命,梁春秋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种害国害民的事情,这很不合常理!”
    “浙江巡抚的奏折中提到,梁家是包藏祸心的人!”
    王部长记忆犹新,恭敬地回答:“梁家在钱塘江一带世代经营,以散财闻名于世。每当浙江发生大灾,他们都会出巨资援助官府!
    慷慨解囊的事情做得多了,梁家的名声大噪,以钱塘江为中心,无数百姓对他们心怀感激和敬仰!
    据说严重的时候,曾经达到了‘百姓只知道梁家不知道官府’的程度,与浙江省大大小小的官府都有过冲突或不和!
    这种行为无异于故意收买人心,企图成为一方霸主,提高家族声誉,延长家族的寿命!这次开坝的事情,就是梁家故意为之,然后对百姓施恩,愚弄百姓,达成自己的险恶用心,只是没想到会被别人撞见!
    梁家是商人家族,骨子里蕴含着商人的疯狂。虽然风险很大,但收益也更大!
    梁春秋冒险,是完全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