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李弘深点点头，挨着季十九身边坐下，乖巧地开始吃早饭。
    众人都吃过早饭之后，就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所以，你们压根就没定下来要去哪，是吗？”季十九将在座的各位都扫了一遍，双手撑着下巴，言语中流露着无奈。
    “没有啊……边走边玩不行吗？”季湛杰挠挠头，有些不理解。他带了不少银两，路上也不用愁钱，这不是想去哪就去哪？为什么还非要纠结目的地是哪呢……
    “嗯？原来还没定吗？”李弘深眨巴眨巴眼睛，“我听时枫兄说出来玩，我就跟着来了。”
    “你也不怕他们两个联手把你给卖了？”季十九不禁感叹道。虽然认识这么久了，但是她还是很佩服这个李弘深的，心也太大了。
    “没事，听南会救我的。”李弘深一点都不带慌的。
    “不若，我们去找五皇子玩一玩？”李嘉赐见季十九和李弘深聊得火热，岔开了话题。
    “你确定？”季湛杰激动到说话都变了调。
    这要是真把自家妹妹带去了五皇子那个疯子的地方，回了家他就该在老父亲的护送下和自家先人“牌牌”坐了。
    “我也反对。”季十九摇头，左右捅咕捅咕身边的阿莲和李弘深。
    李嘉赐今天犯什么病？明知道五皇子在偷偷训练精兵，这个时候过去……生怕五皇子没借口回京城是吧？
    “那、那我也不同意。”李弘深赶紧站在季十九这边。
    阿莲没敢说话，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最终李嘉赐的提议被驳回了。
    实在不知道去哪，就由季十九随意抓了个路人，问出了附近小有名气的镇子——清潭镇。
    “走吧，就去刚刚那人说的什么清潭镇。”季十九拉着阿莲上了马车，懒洋洋地躺了下来，准备睡个回笼觉。
    李嘉赐此时赶着马与季十九她们的马车并排走在一起，他往车窗里扔了个东西，正好砸在昏昏欲睡的季十九的脸上。
    “什么东西！”季十九惊醒，拿起来一看，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季十九打开看了一眼，这不用试都知道一定很锋利啊！
    季十九笑嘻嘻地把匕首抱在怀里，将帘子撩开，与李嘉赐道谢：“谢谢你送我的匕首，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李嘉赐淡淡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送我匕首？”季十九感到奇怪，她好像也没说过自己需要武器吧？
    “拿着防身。”李嘉赐看着季十九拧着眉毛沉思的憨样，好心情地笑了笑，“你在王小将军那，还学了什么？”
    “用毒，还有放暗箭。”季十九老老实实道。谁能想到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军，竟然会教自家徒弟使这些下九流的招数呢？
    “倒也不错。”李嘉赐翻了翻自己的身上，找出几样暗器，递给了季十九。
    季十九接过之后，李嘉赐又教了她该怎么藏、什么时候用。
    “你怎么这么熟悉流程……你是不是没少放阴招啊？好不道德哦～”
    “自然。”李嘉赐倒是坦坦荡荡，一点都觉得羞耻，“这世上的道德，是由活着的人定义的。若是死了，现在只能在阎王爷面前复命了。”
    “说得也对。”
    跟在后边的李弘深瞧见季十九和李嘉赐聊得那么火热，恨不得冲上前去一脚把李嘉赐踹飞。然而……
    “子衡，你有没有听我讲啊？”季湛杰发现李弘深分心，有些不开心。
    “当然！”李弘深嘿嘿笑着，拍着马屁：“时枫兄真是才学兼备！”
    “哈哈哈，你也这么觉得吧？”季湛杰听见自己被夸，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跟你说，这还不止呢！我之前跟着我爹一起出去应付那几个……”
    李弘深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听着季湛杰碎碎念。
    前边的季十九聊了一会儿，又开始犯困，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后，将帘子放下重新入睡。
    “给我停车——”
    季十九才睡一会儿，就差点被一个大颠簸给颠出脑震荡。
    阿莲有些害怕地扶起了季十九，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是不是遇上劫匪了？这可怎么办啊？”
    季十九拍了拍阿莲的手，让她放宽心。
    随后季十九猛地从马车里窜了出去，站在车夫面前大声嚷嚷：“什么狗东西，敢打扰姑奶奶的美梦？”
    李嘉赐、李弘深和季湛杰也翻身下马，站在了季十九身后。
    “哟！这小姑娘还挺猖狂！不知道等下在爷的床上是不是也一样？”说罢，他们一群人就笑了起来。
    拦路的应该是土匪，约摸有二三十人。季十九觉得他们吃得应该不错，也都算膘肥体壮——想来是已经抢过不少人了。
    “姑奶奶可不爱听放屁，你这孙子要是想跟姑奶奶较量，先打过姑奶奶的左右护法再说！”季十九双手环胸，气势十足。
    废话，昨天才打了一架，又劳累到半夜，睡个回笼觉还被打断两次！这会儿不叫这几个护法上，什么时候再叫？
    “不是……听南啊，你使唤我们使唤得还怪顺口啊？”季湛杰在季十九身后，暗戳戳嘀咕着。
    “那不然呢，你们都在，还叫我亲自上？”季十九扭头瞪了季湛杰一眼。
    敌人当前，还在扰乱军心！拖出去斩了！
    “你们嘀咕什么呢？要打就快打！”土匪头子不乐意了， 将头上的帽子往地上一摔。
    季十九没忍住，捏着鼻子嫌恶道：“你这龟孙，你几天没洗头了，你多大味啊？我站这眼都被熏得睁不开了！”
    “你找死！”土匪头头暴怒，朝季十九攻来。
    季十九也没犹豫，转身就躲到了后边，一把把季湛杰推了出去：“就决定是你了！小杰！”
    “季听南！你给我等着！”季湛杰只能抽刀应战，嘴里不忘骂着季十九。
    李弘深和李嘉赐可比季湛杰识趣多了，自己主动加入了战斗中。
    季十九把车夫赶走，让他找个别的地躲躲，而季十九则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好！小杰！小心身后！”
    “季听南，你不打就给我闭嘴！”
    “我就不！”季十九扮着鬼脸吐了吐舌头。
    “子衡，看着你旁边那个！他往你身上甩泥巴！”
    “好！”李弘深朗声答道，向后跳了几步，躲开了脏兮兮的泥巴攻击。
    “辞非！呃……我没什么要你记住的，反正你记住就行！”
    “疯丫头，没大没小。”李嘉赐瞥了季十九一眼，朝她丢来一枚暗器。
    季十九歪着身子堪堪躲过，她不满地大声哀嚎：“李嘉赐！你这是要谋杀！谋杀！”
    “再吵就不止一枚了。”
    季十九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
    她这会儿听到李嘉赐的威胁就乖乖地闭上了嘴——但是没完全闭。
    季十九朝马车里的阿莲要了一把瓜子，悠哉悠哉地嗑了起来，还探头进去问阿莲要不要坐在外边跟她一起看热闹。
    阿莲本来不想出的，转念一想让季十九一个人在外边坐着，要是有人偷袭，季十九没注意到怎么办？
    阿莲给自己鼓了鼓气，和季十九并排坐在了一起。
    虽说土匪人数占优势，但全都是半吊子，对上三个从小就学武的，讨不到一点好处，没多久就被打得躺在地上哀嚎。
    “孙子？咋躺地上啦？还打不？”季十九逮住机会，可得上前去好好嘲讽一番，“你这也不行啊，还想跟姑奶奶打？菜，就多练哈！”
    “当然啦，你可能后半年就是在大牢里练了……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没差。”
    季十九嗑着瓜子，忍着臭味蹲在了土匪头头面前，她实在受不了又往后退了几步，偷偷在李嘉赐身边猛吸几口。
    “在干嘛？”李嘉赐皱眉，疑惑地看着季十九做这种奇怪的事情。
    “他太臭了，我到你这来清新一下空气。”季十九说着又吸了几口。
    她之前早就闻到了李嘉赐身上的熏香，淡淡的，但是特别好闻。要是不靠近的话还真闻不出来。
    “躲开些。”李嘉赐红了耳朵，用手指推着季十九的脑袋，将她推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