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夏吉祥与莫小刀两人,出现在黄浦路一家日本商社附近,这里距离日本领事馆不远,有很多日本海军陆战队巡逻,戒备很严密。
但凡暗杀行动,都要蹲点观察,周密部署行动计划,确保安全的撤退路线、
因为等了夏吉祥好几天,所以各方面侦测工作,莫小刀都做得非常周全。
不过他没有埋怨夏吉祥,因为东洋人交易次数越多,积攒的硬通货就越多,他们的收获也就越丰富。
负责监视的组员通过严谨观察,把商社里有多少店员,多少家属女佣,商社作息时间,以及宪兵队的巡逻路线及时间,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通过监视人员一番介绍,夏吉祥知晓商社有十三个店员,八男五女,加上社长一家四口,共计十七个东洋人。
而莫小刀召集了四名锄奸队员,人手一支手枪,一把好刀,个个精明干练,气势彪悍,加上夏吉祥,共有六人参与行动。
经过一番情报确认,莫小刀宣布当晚行动,时间就定在商社关门之后,日本职员洗澡的时候,日本人喜欢泡热水澡,按照男尊女卑的习惯,都是男人先洗,女人得等男人洗完才能洗。
夏吉祥与莫小刀计划这时潜入商社后堂,然后去浴室来个堵门杀,杀掉浴室所有男人。
与此同时,其余四人则逐屋搜杀,解决商社里其余职员,找出隐匿钱财。
计议既定,六人便闭门潜伏,该吃的吃,想睡的睡,卡着点各自整理装备。
光阴流逝,很快到了夜晚。
天色漆黑,寂静无月。
“好唻,开始行动!”
莫小刀一声令下,六条黑影纷纷潜出房间,融入到夜色中。
黄海路上,一队宪兵沿着街道刚刚走过,夏吉祥便当先穿过马路,绕到商社后身,在高墙下找到一扇关闭的后窗,原地蹲下了下来。
莫小刀紧随其后跟了过来,做了个伏低的手势,然后踩着夏吉祥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
接着他掏出用铁丝做成的工具,伸进窗户缝隙,耐心拨动窗户里的插销。
这时候,其余四人都跟过来,依次蹲在墙根下,耐心等候。
功夫不大,莫小刀悄无声息的顶开窗户,向上一窜便钻了进去,很快垂下一根绳子。
墙下五人以布巾蒙面,依次潜入商社,迅速分成两组,同时开始行动。
夏吉祥与莫小刀手持利刃,直奔后堂。
莫小刀当先而行,他看到一个佣人在灶前闷头烧火,便潜到身后捂嘴抹脖,完成了首杀。
夏吉祥则悄悄候在浴室门口,等着光猪们出来。
与此同时,其余四人已经冲进屋里,各间房里顿时惊叫连连,陆续传来惨叫嘶喊声。
“多西塔诺?那你卡他诺!”
哗啦一下,浴室拉门大开,雾气腾腾中,几个光溜溜的东洋佬冲了出来。
夏吉祥迅速出刀,与莫小刀一左一右,一刀一个,挨个穿膛破腹,接连放倒六人,接着他冲进浴室,将剩下那头不肯出来的光猪当场割喉,刺倒在汤池里。
解决掉所有男职员,事情就成了大半,莫小刀与夏吉祥一路小跑,直奔社长起居室,而起居室里,正发出兵刃碰撞声。
一个手持武士刀的日本中年人,正与两个青帮弟子盘旋对峙,不时拼上几刀。
东洋佬身后的墙角里,蜷缩着一个半裸女人,她手里举着一把南部手枪,正对着青帮弟子频频扣动扳机!
夏吉祥见到手枪悚然一惊,因为一旦枪响,就意味着行动失败,他们必须迅速撤离。
宪兵队很快循声而至,稍有耽搁,他们就得全交代在这。
可他接着定睛一看,发现日本女子紧扣扳机,手枪却没有击发,原来没有打开保险。
南部手枪的保险位于手枪左侧,在扳机护圈前方,要开启保险,需将保险向上推动,直至听到“咔嗒”一声,保险才算打开。
这个日本女人显然不会使枪,这让夏吉祥松了一口气,
可场面不容乐观,在场青帮弟子因为手持短刀,以二对一仍处于劣势,两人手臂上,头上脸上都挂了彩,鲜血淋漓,伤势不重,样子很是狼狈。
眼前这四十多岁的日本人就是社长,显然他苦练过剑道,造诣不低。
“你们闪开,让我来。”
此话一出,两人如释重负,赶忙退到旁边,给夏吉祥让出位置。
事不宜迟,夏吉祥立即挺身上前,在狭窄房间里,直面日本社长。
就见那日本社长一身刺青,纹绘着牡丹狮子,配合着脸上凶狠的表情,显得分外狰狞,
他双手紧握武士长刀,作出上中段势,剑身垂直于地面,剑尖指向前方,刀刃朝上,随时可劈出致命一刀。
而夏吉祥面容平静,两手双持短刀,两臂一高一低平伸开来,两柄匕首在掌上螺旋翻转,闪着诡异寒光。
周围莫小刀几人屏住呼吸,静默观战。
就见两人身形僵直,动作缓慢,随着双方脚步逐渐逼近,两人眼神猛然交汇,霎时斗气勃发,好似迸出火星!
夏吉祥动作异常诡魅,他身影一花,已经贴到对手面前,
日本社长立刻挥刀猛劈,试图以攻对攻!
然而夏吉祥迎着刀势一拧,便闪过对手刀锋,右手匕首顺势下压,瞬间封住对手刀势,克制他抬刀反撩,同时左手寒芒一闪,匕首便贯入对手喉咙。
胜负已分,生死立判。
“切!太弱了。”
夏吉祥摇着头后退一步,接着拧身后踹,迅速蹬出一脚。
“啊!”
一切发生得太快,墙角持枪女子来不及反应,南部手枪被夏吉祥一脚踢飞,顿时身子前倾,瘫软昏厥过去。
夏吉祥伸手一捞,便接住落向地面的手枪,然后他站在那里擦拭匕首,瞅着日本社长在面前垂死抽搐着,慢慢咽了气。
“老哥好功夫!侬老结棍额!”
“格额日本佬是用刀高手,么想一刀就噶了!”
“好身手哇,侬是模子!”
众人纷纷对夏吉祥表示敬佩,赞不绝口。
莫小刀却低声催促道;““覅啰嗦,快点做事!社长死脱了,社长娘子还辣海,就看那阿姆本事了!”
青帮弟子道;“么问题,姆子连心法,伊拉几个小囡侪留勒嗨,勿怕伊勿开口!”
说话间,一阵哭啼声传来,两个青帮弟子从走廊里拖过一个孩子,握着刀子,就要下手割肉!
“慢着!我懂日语,我来问吧。”
夏吉祥明白他们想逼问藏钱的地方,然后就要杀人灭口,一个不留,于是他将审问工作包揽过来,走到社长妻子眼前,盯着她的眼睛,用日语说;
“听着!我知道钱藏在密库里,甚至知道钱就藏在榻榻米下面,我们也能慢慢找出来,不过,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说出来藏钱位置,你和你的孩子,就可以不死。”
日本女人充满愤恨的瞪着夏吉祥,用日语骂道;“蟊贼!强盗!”
“你们才是蟊贼,倭寇!这些钱怎么来的,你不清楚么?你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所以个个死有余辜!”
夏吉祥一眨不眨盯着女人眼睛,用日语一字一句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不说也不勉强,我们把整个商社一把火烧了,这是天诛,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抢夺中国人的钱,也会一把火彻底烧光!”
这时女人的眼光,情不自禁的扫了屋子中央一眼,夏吉祥马上吩咐;
“有眉目了,把中间几块榻榻米掀开!”
榻榻米掀开之后,显露出地板暗格,抠开暗格,钱箱果然藏在地板下面,共搜到四提包法币,一大箱银元。
“哎呀!噶许多铜钿,搿歇发达了!”
钱财到手,众人俱都喜形于色,日本妇人没料到夏吉祥如此敏锐,瞬间就能判断出藏钱位置,于是显得非常沮丧,面露绝望神色。
“钱找到了,她就没用了,”莫小刀吩咐:“把她们都料理了!”
“好唻,现在就送伊拉西特!”
应声的青帮子弟毫不迟疑,抬手就是一刀,将当前日本妇人捅了个透心凉,接着就要对几个哇哇大哭的崽子下手。
“慢着!”夏吉祥见状有些不忍,开口说:“他们还小,不用做那么绝吧?”
青帮弟子当即表示异议;“勿好放过伊,斩草要除根!”
夏吉祥叹息道;“毕竟我们是忠义救国军,不是滥杀无辜的土匪,不能屠戮妇孺。”
“他们可不无辜,小本子没一点人味,根本就不是人!”
一个锄奸队员红着眼睛怒道:“你看看他们在咱们国土上做的事!这些东洋鬼子杀了咱们多少人,可曾放过一个老弱妇孺?”
“唉,好吧,我知道他们禽兽不如,”夏吉祥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我不是为他们求情,我只是看着不舒服,至少,你们不能当我的面下手。”
“夏哥说得对,这事是个人都看不下去,”莫小刀一拍巴掌,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拿伊拉几个绑起来,掼到后头厨房间里去,阿拉走!”
说走就走,夏吉祥开路,莫小刀断后,一众六人提着钱箱,迅速撤出了日本商社,趁着夜色远离了黄浦路。
“哈哈,大功告成,咱们发财了!”
一路上众人正兴奋不已,就见黄浦路方向火光腾腾,警声大作。
不用猜,就是那家日本商社起火了,好一场大火,烧得红彤彤一大片。
火头从厨房烧起,屋倒房塌,倾巢之下,鬼畜都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