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倚梅冷笑,“刚才不是说想知道慕容府对你们的态度吗?这会子又成了公主的人了?不识抬举的东西,直到现在都弄不清自己的位置。”
慕容巧儿和慕容雀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央求道,“姑奶奶恕罪,咱们会尽心伺候您的。”
肖倚梅缓缓站起身,来到二人跟前。慕容巧儿和慕容雀儿都感受到了她的压迫感。
她们以前养在慕容府里的时候,虽然没见过这位郡主身份的姨娘,但也对她多少有些耳闻。
她们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慕容府里的梅姨娘,竟然成了公主府里的姑奶奶。可是能够分到这里与她同住,二人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
慕容府里的下人都说,梅姨娘就是一个木头美人,被马金花吓得连梅园的门都不敢出。而且梅园里的丫鬟婆子差事最轻省,因为梅姨娘从来都不会对她们有什么要求。
两人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位姑奶奶是个性子软的。虽然两人已经被罚做二等丫鬟,这位姑奶奶念在同是出自慕容府的面子上,肯定不会为难她们的。可如今看来显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肖倚梅慢慢踱着步子,依旧声音温和,“今日不妨与你们将话挑明了。慕容府送你们来的时候,你们就该明白,公主才是你们未来的主子。公主送你们来栖园的时候,你们就该明白,我可以全权处置你们。你俩整日里奴不奴,主不主的,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哼!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美人,二位引以为傲的好相貌,在我这栖园里一文不值。你们为奴不甘,为主又无望,整日里浑浑噩噩,想入非非,还想如此混到几时?”
慕容巧儿和慕容雀儿知道她这话不假,不说公主府里,只这屋中的四人,就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俩不说比这位郡主姑奶奶,就是如今的马春丫两人也是不不过的。
当初被送进府衙的四人——
马玉荷被马家接了回去,听说嫁了一个与马家合作的商户,虽说衣食不愁可终究不是正头夫人,也终究没逃脱被送人的命运。
她俩当初选择留下,等待伺候王爷的机会,却连王爷的面也难得一见。如今二人的身份不升反降,从独居的姑娘变成了二等丫鬟。
倒是死心塌地效忠公主的马春丫,整日里衣着光鲜的进进出出,府里下人谁不给她几分薄面,竟是四人之中混的最好的。
二人心中百转千回,好像是自己选择错了。
慕容巧儿,“姑奶奶,我们错了,”
慕容雀儿,“我们知道错了,请姑奶奶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次吧!”
两人开始不住的哀求。
肖倚梅看到两人一日三变的态度,毫无主见,明显就是空有美貌的花瓶,“除了这副皮囊,我真看不出来你们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要想过上体面的日子,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行了,下去吧!”肖倚梅实在不想与木讷之人多费口舌,她今日将话点明,他日两人何去何从就看她们自己的选择了。
入夜时分,雪越下越大,地上,房顶上,树梢上都泛了白。谢良辰终于在戌时末,带着一身寒气赶回了公主府。
肖云朗和关小筠,估摸着谢良辰的行程,早就已经等在了和园的客厅里。其实就算谢良辰今日赶不回来,肖云朗还是会召集大家开一次碰头会的。只因明日一早邹庆书就要离开了,很多事情必须要讲清楚,才能多方配合,将玉蟾门一网打尽。
谢良辰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跺了跺脚进了屋,“公子,王爷,我回来了。”
香儿跑过来拉着他上下打量,眼中泪光闪烁,“哥,你终于回来了。”
谢良辰抚摸着香儿的头顶,笑道,“都这么大了,不会还要哭鼻子吧?”
“哼,人家就是太想你了嘛。”香儿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推了他一把,回到了关小筠身边。
关小筠看着嘟着嘴的香儿笑道,“香儿,去给你哥弄些吃的来暖暖身子。”
“哎!小厨房里煨着羊肉呢!我马上就去。”香儿欢快的答应着出门去了。
肖云朗想到明日邹庆书就要回保宁去了,不免有些时间紧迫感,点头道,“对,你先下去吃些东西。一会儿等人到齐了,咱们还得好好合计一番。”
“是,那我先下去了。”谢良辰施了一礼,追着香儿出门去了。
关小筠看着谢良辰的背影,疑惑的问,“朗哥哥,反正良辰都已经回来了,明日再说也是可以的。天寒地冻的,干嘛要连夜把所有人都喊过来呀?”
肖云朗不能把邹庆书明天就要走的事说出来,怕她晚上睡不着,还会提前伤感。想了想道,“玉蟾门的事已经迫在眉睫,未免夜长梦多,咱们早日将事情捋一捋,也能早日心中有个数,所以一日也不可以放松。”
关小筠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朗哥哥说的是,那个许妩的事情怕是也瞒不住了,不如最后再好好利用一把。”
很快,邹庆书,吴常,焦糖,铁虎,肖风,肖雷,谢良辰,关华,都来在了客厅里。大家把手上各自查到的消息,互相交流过后,已然到了深夜才各自回了住处。
第二日清晨,早饭过后,关小筠看着邹庆书早已打包好的行李泪眼汪汪。“爹爹,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邹庆书拍了拍关小筠的头,笑道,“爹爹就是怕你哭鼻子,才没跟你说呢!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里有我的家人,还有我刚收的关门弟子,我可舍不得在外面久呆。好了,别哭了。你爹娘和奶那里我就不去辞行了。你帮我去和他们好好说说。别让老太太生我的气,若是等我回来的时候,不让我进门就坏事儿了。”
关小筠听着邹庆书难得俏皮的话,擦了擦眼泪,问“那姑姑那里呢?也要我去帮忙说一声吗?”
邹庆书强忍欢笑道,“不用,我昨日便与梅儿说了今日离开的事,还嘱咐她别来送我。她和你一样最不喜与人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