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蹲在一边，听了很久，思索着。
他倒是听明白了这两人在吵什么。
或者说，那好学生在说些什么。
大概是以为那穿t恤的学生天天欺负他，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告到了陈川焱那儿，他并不知道陈川焱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在那儿之后，t恤学生的确没有再欺负他了。
……那么现在这是在？
林言的疑惑简直要写在脸上了。
他还在思考两人小学生吵架能进行到什么时候，再一探头看到两人已经推搡起来了。
林言：“……？”
不是，这就打起来啦？这么压不下火？
年轻人哟，还是太上火了点。
不过仔细一看，林言才发现，上火的并不是那穿t恤的，而是那个怎么说人家都很冷漠地看着他的校服学生。
也是他一直在打t恤的学生，推挤着。
“你有完没完！”他很不耐烦道，“够了！”
穿t恤那家伙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的，不然也不会有欺凌别人的优势，他抓住校服学生的手，语气已经非常不好了：“你就这么犯贱非得我弄你你才高兴？！”
“你敢吗？！”校服学生不甘示弱，大声道。
卧槽啊作死啊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小身板打得过人家吗。
林言刚要上前阻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丁项铭，闵宇，你们在做什么！”
这么熟练地说出两人的名字，声音还熟悉……
林言看向楼梯的位置。
陈川焱急匆匆地走过来，皱着眉。
二人赶紧分开，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站着。
“丁项铭，你先说，怎么回事？”
丁项铭就是那穿t恤的学生。
“陈老师！他欺负我！”闵宇先发制人道。
丁项铭瞪了他一眼，说：“老师，我没有，他乱说的，是他堵我，不让我走！”
两人各执一词，直接吵了起来，甚至比刚刚吵得还厉害。
闵宇一口咬死是丁项铭先刁难他的。
陈川焱眉头越皱越紧。
方应求也走了下来，手里还提着个包，看到陈川焱站在两个学生面前，大概知道又出事了，皱了一下眉，快步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方应求一开口，两个吵得面红耳赤的学生立刻安静下来，低头，谁也不敢去看方应求审视的目光。
方应求的模样很是平淡，懒懒地开口：“说吧，什么情况？”
闵宇道：“他打人。”
丁项铭则是说：“他先堵我的，而且也是他先打我的！”
闵宇则是冷笑：“丁项铭，你觉得你说的话不可笑吗？以前都是你打我，现在我就能翻身做主了？”
丁项铭脸色难看。这下他也明白闵宇为什么有胆子找他麻烦了。背后有陈川焱撑着，不趁机报复回来，实在对不起这背后站着的人。
方应求正要处理这事儿，陈川焱就说：“应求，我记得这里是有监控的。去查。”
方应求一愣。这事儿不是很明朗吗？这还需要查？
陈川焱道：“我只信事实。”
看似丁项铭掌握绝对优势，他下来的时候也的确是看到丁项铭抓着人家的手好像就要打起来了。
但是……丁项铭说他没有。
陈川焱愿意花点时间去验证真相。
“好。”
林言慢吞吞地走出来。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等什么，只是听到陈川焱的话，感觉心里有什么石头放下了。
他在担忧什么……
林言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这是陈川焱啊……
谁说弱者就一定值得同情，谁说弱者就不会仗着背后有人而对别人倒打一耙。
他竟然会怀疑陈川焱不知道这一点，以为陈川焱的善浮于表面。还是他心胸狭隘了。
他伸手，试图拍拍陈川焱的肩膀，以提醒陈川焱他在。
还没碰到，手腕就被方应求抓住了。
很用力，像是要把他的手拧断了。
林言：“……”
忘了还有个方应求了。
方应求也才反应过来是林言，松了手，道：“你也在？”
林言点头，然后打字：“刚下来没多久。”
方应求挑眉，说：“真成哑巴了说不出话了？”
林言瞪了方应求一眼，满脸不高兴。
“还不让说了……”方应求撇嘴。
“小林老师，你这是？”陈川焱却觉得林言不会莫名其妙地在这儿叫他。处理正事的时候打扰他，不像林言的风格。
除非……
林言刚好打完手里的字，ai播放。
“我刚刚恰好路过，听了会儿他们的吵架内容。陈老师要听听吗？”
闵宇从陈川焱说要查监控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对了，现在听说有目击人，更是脸色煞白。
陈川焱扫了他们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对林言说：“我知道了，你说说吧。……不用外放。”
不用外放？
林言挑眉，看了一眼闵宇，明白了。
嫌自己打字慢，他扒拉出录音，开了听筒模式，递给陈川焱。
距离不是特别近，录音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只是用来分辨谁先挑衅的话，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陈川焱面色不改地听完了，侧头看了一眼丁项铭，道：“丁项铭，你可以先离开，我会处理好的。”
丁项铭点点头，竟然也不问陈川焱怎么处理，只说：“谢谢陈老师。我走了。”
从陈川焱说要看监控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无需因为以前的不懂事而蒙受冤枉。
……他承认他当时的内心仍然是忐忑的，没人知道陈川焱到底会怎么做，要知道当初的确是他一直在霸凌别人，而他以前接触的老师，不提也罢。
他很久以前不是这样的，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
“闵宇，你留下。”陈川焱看向闵宇，语气温和，“说说吧，你在做什么。”
“陈老师……”闵宇看了看方应求，方应求没有要管的意思，低头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一顿敲，估计临时有什么事要处理。
他顿时鼓起了勇气，道：“凭什么只能他欺负我们？我们凭什么不能打他？！难道他一句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就能掩盖以前做过的错事了？我以前受的伤受过的委屈算什么？！”
陈川焱看他。
淡淡道：“你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你要反向霸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