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林言很轻松。
    因为他没有课。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要试着上第九节，这暂且不提。
    他一觉睡到九点，爬起来看手机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头顶翘起的呆毛甚是可爱。
    “九点了？”他喃喃道。
    怎么没人叫他？
    坐起来，才发现许禾松和张令夏都还在睡，怪不得没有人叫醒他。
    林言哭笑不得，爬下床洗漱。
    天气不错，外面没有起雾，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云并不厚重，很浅淡的颜色，隐隐似乎能看到些许蓝。
    很难得一见的天气。
    林言眯了眯眸，打开窗，嗅了嗅。
    不对劲……
    他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似有若无的，有点像肉类腐烂的臭味。
    他的宿舍在404，都能闻到这股味道，虽然不太浓烈，但也足够令人作呕。
    林言沉吟片刻，关上窗户，低眸，开始洗漱。
    水龙头的水并没有任何异常，看样子线索应该不在楼上的水箱里。
    他很快收拾好自己，往自己包里装东西。想了想，把打火机从包里拿出来，揣进兜里。
    “……林哥？”
    林言刚要开门，听到张令夏喊他。
    张令夏揉着眼睛坐起来，还有点不清醒，迷迷糊糊地：“你去哪儿？不是没有课吗？”
    “啊……”林言回眸，笑一下，“临时有点事出去一下，困就接着睡吧，需要给你带点什么吃的回来吗？”
    张令夏没有怀疑，凝滞成浆糊的脑袋艰难地动了动，说：“有辣条吗？可乐也行。”
    林言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摇摇头，拧开门出去了。
    林言前脚刚走，后脚，张令夏就放下了手，眼神里哪还有半点未清醒的茫然？
    他望向还没有睡醒的许禾松，咬了一下嘴唇，似乎真心实意地纠结着。
    想了想，他打定主意。
    然后爬下床。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动作极快，站在窗台边上，往下望，等待着什么。
    很快他就等到了自己想看的。
    林言的身影出现在楼下，低着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喂。”张令夏打电话，“林哥下去了，你别撞到他。”
    “还有，别伤到他。”
    “你叫他林哥？”
    “怎么，不行？”张令夏说。
    “不肯叫我一声哥，倒是会叫他哥？”对面嗤笑一声。
    张令夏撇嘴：“那又怎么样。林哥本来就是林哥。”
    “行行行，知道你心疼你林哥了。”对面无所谓道，“我本来也没打算对他做什么。”
    “本来还想提醒你别惹他的，但是看你这样子，和他关系还挺好？不用提醒也好。”
    “林哥？”张令夏不解，“他怎么了吗？”
    “那陈川焱疼他呗。”对面的语气略带一丝嘲讽，“让那姓陈的不爽了，姓方的不得翻脸？”
    “你很怕那个方老师？”张令夏问。
    “替你林哥打听这个？”
    张令夏：“……”不是，这也太警惕了点吧，他刚动了点歪心思。
    呸，什么叫歪心思，不动歪心思才是真的歪心思吧。
    “怕倒也不是特别怕，只是没必要招惹尽量别招惹，我和他不是敌人。”
    “池烬。”张令夏叫他，“那你和谁是敌人？”
    “谁？”池烬乐了，“我没有敌人，我的敌人理论上，都死了。至于其他敌人……暂时还没有遇到严格意义的其他敌人。”
    “……”张令夏陷入沉默。
    如果池烬和他们并不冲突……
    “那个校长，是你父亲吧？”
    “是。”提到池高卓，池烬的语气一下变得有些奇怪。
    “你和他……？”
    树上坐着的池烬听着手里的手机传来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本来烦闷的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说：“父子不和。我和他观念不一样，他嫌我幼稚，我嫌他无聊。”
    “无聊？”张令夏不太明白池烬的意思。
    但他听懂了池烬说他和他父亲不和的意思。
    “我大概懂了。”张令夏说。
    “你？小屁孩懂什么。”池烬笑一下。
    “你别太离谱，你也没多大吧。”张令夏恼怒。
    随即说。
    “我和我家里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的确给了我足够的钱，花不完的钱，但是其他的什么也没给。”
    “我是和我姐姐一起长大的。”
    “你姐？”池烬挑眉，“你到这儿来，你姐呢？”
    “她……”张令夏张了张嘴，语气有些落寞，“她昨天进了图书馆，现在我联系不上他。”
    “图书馆。”池烬眯眸，说，“那不是个好地方。”
    “林哥也这么说。”张令夏说。
    “得了，你林哥往这边来了，我先挂了。”池烬懒懒地开口。
    “等等。”张令夏紧急询问，“我为什么能够拥有……那样的力量？”
    “嗯？”池烬没听懂。
    “就是，昨天下午……”
    这下听懂了。
    池烬好笑道：“你为什么不能拥有？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力量，我只是用了点手段把它从沉睡状态激活。”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张令夏：“？”
    他有些茫然。
    可是……他不是怪谈啊，为什么能够拥有怪谈的力量？
    这根本就不合理……
    宿舍外。
    林言集中注意力，嗅嗅空气中的味道。
    本来浓郁的味道，开始散了。
    起风了？
    林言皱眉。
    他试图找出气味源头，可是气味从浓到淡，他走了一圈又一圈，都没能找到这奇异的臭味到底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不死心地又试了试，还是找不到，林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
    回到宿舍，张令夏正在洗漱，叼着牙刷，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脸。
    “嗯？”林言微愣。
    “林哥。”张令夏转眸，含糊但是很认真地说，“你觉不觉得，我变帅了。”
    林言：“？”
    林言居然也不跟张令夏开玩笑，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张令夏，说：“小夏，你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张令夏心里咯噔一下，追问：“哪里不一样？”
    林言摇摇头：“说不上来。”
    张令夏悄悄松了口气。
    不知道就好。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他的的确确感觉自己拥有了一些怪谈的力量。
    很奇特的感觉。
    这股力量并不强烈，使用起来也说不上来的怪异，像是气体，没有凝实。
    如果林言追问起来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进而怀疑他的身份，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