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帝嘴角噙着笑意,看上去十分和善,与往日并无不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寒意森森。
“眼下楼家除了楼义止和楼鹤予以外的人,皆还被禁足于丞相府中。只要你去见了,我便答应解禁楼府。”
顾今安没有多加思考,一把接过酒杯。
利落饮尽后,面色淡淡的将酒杯倒过来,示意给永顺帝看。
永顺帝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但却只能看到顾今安面色淡淡,分不清喜怒的神色。
他并未再多说什么,一时感觉有些烦躁,便朝李玉挥了挥手。
“带他去吧,一个时辰后再放出来。”
李玉看了眼永顺帝的脸色,在心中低叹一声。
但他知晓自己劝不住,只得转身朝顾今安道:“世子,请随奴婢来。”
顾今安也算是宫中的老熟人了,自然识得这条路,是去往未央宫的。
果然,李玉将他引入了未央宫,在一间房前停下,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顾今安。
“世子,奴婢只能送您到此处了,您只能自己进去。”
顾今安朝他颔首,面色淡淡的,仍旧是看不清喜怒。
此时的未央宫居然不见一个宫人,静谧得如同黑暗中潜伏着危险的巨兽。
他一把将门推开,'吱呀'声响起,入目皆是粉色纱帘。
风吹动间,纱帘四处飘散,搭配着室内昏暗的烛光,竟然平添了几分旖旎。
那杯酒的药效渐渐上头,顾今安只感觉浑身灼热,像是身体内有一团火在烧。
“今安哥哥,你来啦?”
顾今安甩了甩发沉的脑袋,这才发现一层层纱帘后,放着一架红木如意祥云纹雕花床。
床上隐约可见正躺着一个女子,但却看不清是谁。
他连忙转身朝门口走去,每走一步便感觉呼吸更加灼热了几分。
所在的位置离门口本身没有几步路,他却十分艰难才走到。
他用力推门,没想到丝毫推不开。
门外竟然被上了锁!
顾今安只感觉体内的火热之势像是要燎原一般,热得他下意识便想将外袍脱去来缓解。
但他还是甩了甩头,一边呼出浊气,一边调理内息来缓解。
只是这药效实在刚劲,竟然像是克制内力一般,越运气反应就越大。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顾今安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今安哥哥,你很难受么?”
榻上的女子久等不见顾今安进来,便实在坐不住的,想往他这边走近。
“你别过来!”
顾今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冷喝斥出声,同时快速从袍子撕下一块布,蒙上了自己的双眼。
季晚凝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愣,她还从来不曾见过这般疾言厉色的顾今安。
她委屈的咬了咬唇,鼻子也开始发酸。
“今安哥哥,你不要凶我。我只是看你太难受了,想过来帮帮你。”
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就近在眼前,季晚凝的心开始不受控的'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双眼更是痴痴的望着他。
虽然顾今安蒙上了双眼,但却掩盖不去满身的矜贵之气。即使是站在背光的暗处,仍旧是身姿挺拔,整个人皆是气质出尘,俊美得让人心动。
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早已因体内的灼热难耐而青筋凸起,竟更添了几分野性的诱惑。
整个人犹如被逼堕入魔道的谪仙,更加让人有了征服的欲望。
季晚凝看得面红耳赤,身子也愈加发软,只一个劲的想向顾今安的方向靠近。
她脑海中满是父皇对她说的:机会只有一次。
若是把握住了,自己便能永远与顾今安在一起了,她才真的能光明正大的拥有他。
到时旁的女子若是敢多看他一眼,自己便先将她的眼睛剜下来!
那楼三算什么?
今安哥哥只是没看到她对他的好,没有真正把她当女子来对待。
今日之后,自己就是他的人了。
她心中越想越激动,就连往日粗厚的声音都娇柔了许多。
“今安哥哥,你看看我,我是晚凝啊。”
季晚凝向来是体态丰腴的类型,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鼓囊的那对胸脯。
甚至还十分自信,顾今安若是看见了自己,定然是移不开眼的。
况且自己还比那楼三年长上两岁,自然比未完全长开的丫头更有看头。
她此时穿着一袭薄可透肉的纱衣,随着身体走动,身上的白肉还会跟着一颤一颤的。
顾今安一直在靠闭息来强行抑制住体内的冲动,但在药效的作用下,身体早已变得更加敏感,五感更是更加敏锐。
陌生女子的气息闯入鼻间,他能感觉到季晚凝正在朝自己慢慢靠近。
季晚凝看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便觉得他是默认了。
不由心下一喜,更加快步的朝他走去。
“今安哥哥,你是不是很热?晚凝来帮你擦一擦。”
顾今安只是冷汗涔涔的紧紧攥住手心,一声不吭。
就在她的手要碰上顾今安的身体时,季晚凝突然感觉后颈一痛,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砰”的一声,季晚凝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房中终于重新恢复了安静。
顾今安重重呼出一口气,可体内的火气竟像是越烧越旺一般。
他弯下腰,凭着听觉从季晚凝的发髻中拔出一根簪子,狠狠的扎入了自己的手臂。
温热猩红的血液从他的手臂流出,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染红了整整一片地毯。
顾今安的脑袋仍然晕沉得不行,但疼痛终究是唤回了一些他的意识。
他随手就近扯下一把帘子,全部覆盖在季晚凝的身上,这才解下眼前的布条。
光线突然映入眼帘,让他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
在这房中,身上的药效反而是越来越强劲。
况且四处窗户禁闭,倒像是要将药效封闭在房中一般。
封闭……
气味!
这房中的蜡烛,定然是被动过手脚的!
顾今安一记掌风拍去,将房中的烛火逐一熄灭,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想来这房中烛火散发出来的气味,正是激起那杯酒药效的引子。
所以也就说明,为何季晚凝亦在房中,却完全没事。
而他也是一进入房中,才开始浑身燥热、干渴难耐。
门外突然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